“混賬,再不老實交代老子先宰了你。”聽到喬奇山的回答,壯漢們憤怒了。
“等等,你說那鏢走的是連環鏢,到底走哪道鏢?”黑臉漢子急忙擡手,示意其他人不要說話。
“你們是否還記得那天過來交鏢給我們的那個管家?鏢就是他拿走的。他把空箱子留給我們,其實東西仍在他的轎子裡,他過來只是掩人耳目罷了。”喬奇山臉色有些發白地說道。
他知道,只要這番話一從他嘴裡說出來,震遠鏢局就完了,從今往後,不會再有人敢把鏢託付給他們,因爲震遠鏢局做不到人在鏢在,鏢亡人亡。
聽完喬奇山的話,黑臉漢子臉色一變,急忙說道:“馬上通知第五條線,追蹤老管家。”
“是。”身後有一人聽後立刻從包裡抓出一隻鴿子出來,遞給黑臉漢子。
黑臉漢子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面寫了字後,插入鴿子腿上的暗槽,走到窗口邊,將鴿子放了出去。
“鋪鋪”幾聲,鴿子離開黑臉漢子的手,振翅而飛。
但這時,忽然“啪”的一聲響,黑臉漢子旁邊的窗子頓時木屑橫飛,只見一根長長的腥紅的繩狀東西穿過木窗,一閃而出。
衆人還未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時,繩狀東西又再次閃電般般地縮了回來。
衆人一驚,急忙回頭一看,繩狀的東西卻早已不見了蹤影,倒是其中有一個店小二站在櫃檯跟前,正笑眯眯地望着衆人,嘴裡一張一合地不懂在嚼着什麼。
“呃”,隨着一聲飽嗝,店小二忽然張開嘴巴,竟然吐出了幾根白色的羽毛,露出一口長短不一的尖銳獠牙。
他……竟然把那隻鴿子生生地吞進了肚子裡!
南天跟張正淳默契對視,沒想到店小二竟然是個妖物。
壯漢們都愣住了,傻傻地望着店小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良久,忽然有人嘶聲裂肺地厲聲喊道:“妖怪,妖怪啊!”
頓時酒坊亂成一團,壯漢們你推我擠的,場面十分混亂,忽然有人高聲喊道:“慌什麼,都他嗎給老子站住!”
說話的是黑臉漢子,隨着他的一聲高喊,混亂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南天輕輕敲了一下桌子,望了張正淳一眼。
張正淳示意南天不要亂動,先看看再說。
黑臉漢子臉色鐵青,紅着眼怒道:“丟人現眼,哪來的妖怪,老子活了幾十年了從來不知道妖怪長的啥樣。”說着轉向店小二,繼續說道,“這位兄弟,我等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敢問兄弟是哪條道上的,既然在我們面前露了身手,莫非也想分一杯羹不成?”
“愚蠢的人類,死到臨頭了還渾然不知,那東西你們這些卑微的人類根本不配擁有,它只屬於我們驕傲的妖族。”
店小二喉嚨上下滾動着,不知是吞口水還是吞鴿子,但說話聲音卻異常難聽,跟剛纔的說話聲完全不一樣,沙啞又刺耳,望着衆人喋喋怪笑。
“裝神弄鬼,別以爲這樣我就會怕你,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快說,你們到底想幹什麼?”黑臉漢子怒道,但同時把手伸進衣袋裡,悄悄地捏了兩柄飛刀。
“告訴你們也無妨,那支鏢我們要定了,你們幾個識相的趕緊散了吧,別瞎攪和這件事情。”
這時,酒坊老闆緩慢走了出來,對黑臉漢子說道,只是聲音也變得跟之前不同了,不但低沉,似乎還帶有輕微的迴音。
“好,那就接着!”
黑臉漢子厲聲喊道,同時單手一揚,兩支飛刀脫手而出,飛速地朝酒坊老闆襲去。
酒坊老闆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容,忽然張開大嘴大吼一聲,低沉有力的聲音頓時朝酒坊裡所有的人呼嘯而過,周圍的空間如流水一般往外一陣波動,整個酒坊甚至晃動了起來,大量灰塵紛紛從屋頂掉落下來。
衆人只覺心頭一緊,彷彿被一把千斤巨槌狠狠地砸在了心口上,一陣胸悶氣短,紛紛東倒西歪地躺到地上不醒人事。
黑臉漢子距離酒坊老闆最近,受到的傷害也最嚴重,隨着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整個人如同風箏一般被吹到對面的牆壁上,嘴裡未曾吐出半個字來便已吐血身亡,而那兩支飛刀亦不知所蹤。
受到聲波的影響,南天也覺得體內氣血翻滾,法力生澀凌亂,於是急忙運功抵擋,隨着一股暖流由丹田傳便全身,這才使得法力順暢,恢復如初。
但這時,張正淳卻輕輕將他按到桌上,輕聲說道:“快趴下裝死。”
倆人剛倒到桌上,店小二便說道:“虎爺,對這些嘍囉沒必要下這麼大的力氣吧,咱還沒玩夠呢。”
“少囉嗦,現在時間緊迫,他孃的都給我老實點,出了亂子我們幾個可擔當不起。行了,趕緊幹活吧,去搜一下鏢局的人,看看東西在不在他們身上。”酒坊老闆甕聲甕氣地說道。
過了半響,其中一個搜身的店小二喊道:“虎爺,東西不在他們身上。”
“哼,看來姓喬的沒有說謊,東西真的被其他人給帶走了。”酒坊老闆陰着臉說道。
“虎爺,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另一個店小二問道。
“殺了這些人,趕緊離開這裡。”
酒坊老闆隨意地揮手說道,似乎在他眼裡,這十幾個人的性命就如螻蟻一般可以隨意踐踏。
“好咧!”店小二爽快地回道。
說完揚起手正打算出手的時候,忽然一聲輕微的呼呼聲破空響起,店小二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兩條黑細的東西分別準確地擊中揚起的一隻手掌及腹部處。
店小二悶哼一聲,連連後退了幾步。
“居然是他。”一直偷偷觀察場上形勢的南天忍不住暗暗心道。
出手的竟然是拉二胡的老人,而他的武器居然是兩根筷子。
“我就知道這裡會有你們這類人,本來我以爲是那倆個年輕人的,沒想到卻是你這老傢伙,真是讓我感到意外。”
酒坊老闆看到店小二被擊中,臉色一變,緩步走到跟前,上下打量着老人說道。
老人望了正在趴在桌上的南天及張正淳,臉上露出不易覺察的異樣,隨後轉過頭來對酒坊老闆說道:“虎妖,老夫觀你也有幾百年的道行了,這份修爲實爲不易,爲何還要濫殺無辜,難道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老傢伙,我勸你還是別多管閒事了,趕緊回去享清福吧,這件事你惹不起。”酒坊老闆怒道。
“小小虎妖也敢口出狂言,爺爺,讓我來對付他。”這時,婉兒也來到老人的旁邊,俏臉一緊,脆生生地說道。
原來她沒瞎,想不到還裝得這麼像。
“婉兒,休得胡鬧,你不是他的對手。”老人一聽,急忙說道。
“哈哈哈,小姑娘,好大的口氣。就算是你爺爺,也未必敢說能勝得了我,你這黃毛小丫頭,也太自不量力了。”酒坊老闆不怒反笑道。
“你……”婉兒指着酒坊老闆,氣得俏臉通紅,嬌臉更是增添了幾分俏意。
“婉兒,切莫上當,他是在激你而已,不可自亂了陣腳。”老人一揮手攔在婉兒的跟前,對酒坊老闆繼續說道,“虎妖,這些人都是無辜的,你們就放了他們吧?”
“放了他們?這些人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秘密,豈能就這麼輕易地放他們走。”酒坊老闆冷笑一聲,繼續說道,“真想我們放了他們也可以,除非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老人沉聲問道。
“那就請你自行了斷吧。”酒坊老闆厲聲說道,忽然伸出右手。
右手一出,驟然暴漲數寸,帶着一股勁風閃電般朝老人的頭部一抓而去。
老人面不改色,頭部一歪,巧妙地躲過了這一擊,同時右手用力一抓,抓住對方的長手臂,一咬牙,使勁一捏,竟然將對方的手臂硬生生地從中間捏凹下去好幾分。
酒坊老闆頓時感到吃痛,發出一聲狂叫,左手隨手一拉,將旁邊的一罈酒抓起後不顧一切地往老人頭上甩去,同時左手五爪大張,跟在酒缸的後面悄無聲息地伸向老人。
老人似乎已料到對方的招數,在酒缸就要砸到自己的一瞬間,將對方右手往外一撥,同時貼着酒缸一個反轉身,沿着對方的左手向前衝去。
沒想到這老人看着七十來歲的人了,身手竟然仍如此敏捷灑脫。
酒坊老闆見勢不妙,暗喝一聲,雙手迅速回位,對準老人,左手再次變長飛出。
這次的攻擊距離很近,速度極快,老人此刻又手無寸鐵,無奈之下只能一個凌空後翻身,躲開對方的攻擊。
但這時,意外卻發生了。
一個店小二趁着老人躍到空中無反手之力,居然忽然張開嘴巴,朝老人吐了一口唾沫。
唾沫剛飛到半空中,便瘋一般的急速變大,眨眼間居然長得像張漁網一般,鋪天蓋地的從空中朝老人一撲而下。
眼看着老人身在半空中毫無還手之力,但這時,酒坊老闆居然無恥地趁人之危,再次出手,忽然雙手刷地抓向老人的雙腿。
“卑鄙無恥!”角落裡有一個聲音跟老人同時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