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與張正淳一直在此人的後面小心翼翼地尾隨着,均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被其發現。
但倆人追蹤了一段路程後,卻暗暗叫苦不迭,只因此人竟然是個異常小心謹慎,生性多疑的主。
一路上,這人不但多次回頭,而且來回繞着圈子,甚至中間還在數個地方故意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使得南天倆人的追蹤變得異常困難,甚至期間幾次差點讓對方發現倆人的尾隨。
好在倆人夠細心及耐心,幾次都能巧妙地利用周圍的人羣或事物躲避對方。
就這樣,一直到了傍晚,此人才鑽進了一條衚衕,最終消失在衚衕的一個拐彎處。
當南天及張正淳趕到拐彎的路口時,發現此人早已不見了蹤影,只留下空蕩蕩的衚衕往裡延伸着。
倆人沒死心,還在周邊仔細地搜查了一番,但仍是一無所獲。
最終,南天及張正淳面面相覷,都想不到此人居然如此狡猾,到最後了竟然還藏有這麼一手。
“怎麼辦?”南天問道。
張正淳輕嘆一聲,道“沒辦法只能用這一招了。”
“師兄,你還留有什麼招?”南天好奇道。
“放心,在韓家門口的時候,我已經在他身上偷偷地撒了些引魂香粉,等下我們只要順着香味走就可以找到他。”張正淳微笑道。
“真是太好了,想不到師兄居然還留這麼絕的一招,但這引魂香粉我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南天高興地問道。
“這……其實這藥粉並非我想出來的,而是從別人那裡拿到的。”張正淳苦笑道。
“哦,聽師兄的口氣似乎這件事情並不想說出來,既然如此,那就別勉強了,小弟豈能讓師兄爲難。”南天一臉地壞笑道。
“臭小子,居然也懂得來激爲兄了。其實不是爲兄不想說,而是這東西……太齷蹉了,實在讓爲兄難以言辭。”張正淳苦笑不已。
“哦,聽師兄這麼一說,小弟倒是更加想知道這藥粉到底是何來路了。”南天一聽,頓時興趣盎然。
“也罷,凡事有利必有弊,說出來讓你知曉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張正淳緩緩地走出了衚衕,邊走邊說道,“這藥粉是十幾年前我跟隨師父下山時,救了一個年輕人後,他主動跟我們提起的。可是,這年輕人學這方法最初的目的卻不是像我們這般去追蹤可疑之人,而是爲了……追蹤女人。”
“什麼?製出這藥粉的初衷竟然是爲了……這個?”南天嚇了一跳,驚訝地問道。
看到南天不可置信的眼神,張正淳苦笑道:“正是,這個年輕人學到這本事後,終日在大街上東遊西晃,只要看到長相姣好,合其心意的女子,就會藉機靠近對方,悄悄在其身上撒下引魂香粉,過後再尋着味道追蹤對方,一旦知道對方的住處,等到晚上便悄悄摸進女子的房間,並利用學到的一些法術來迷惑女子,以行媾和之好。”
“這傢伙真是學道中人的敗類,人人得而誅之。”南天臉色一怒,痛徹地說道。
“不錯,後來他再次做此齷蹉之事時,正巧碰上了師父,師父一怒之下,當場廢了他的法力,並將他驅逐離境。”張正淳點頭說道。
原來如此,但師兄說的這個方法只怕不是那傢伙心甘情願說出來的吧,估計是看到被抓,又無力逃脫,只好被迫供出,以求輕罪。
當然南天也沒有明說,只是繼續問道:“師兄,那我們等下如何追蹤那傢伙?”
“小天你看。”
張正淳說着從懷裡掏出了一哥裝有褐色粉末的小瓶子出來,並在掌心處倒出了一點粉末,同時捏起一小部分均勻地塗在了鼻孔周邊。
“師兄,這是做什麼?只要塗了這東西就能找到那傢伙?”南天好奇地問道。
“不錯,只要往鼻孔旁邊塗了這些粉末,我們就能聞到引魂香粉的味道,也就能知道那傢伙在什麼地方了。”
張正淳點點頭,同時也捏起粉末往南天的鼻孔周邊塗了起來。
僅僅過了一小會,南天便從空氣中聞到了一股獨特的香甜味道在周邊瀰漫着。
南天好奇地嗅了嗅,發現這股香味正從衚衕的右邊飄過來的,這說明那傢伙之前是往右邊走掉的。
“怎麼樣,這玩意還是挺管用的吧。”看到南天這副模樣,張正淳笑眯眯地問道。
“的確是個好東西,有了這玩意,那傢伙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不怕了。”南天也跟着笑道。
“話雖如此,但這玩意也有個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就是中間間隔的時間不能太長,一般來說超過一個時辰之後,引魂香粉的藥效就會逐漸變淡甚至消失,因此我們得抓緊時間趕緊找,免得又讓那個狡猾的傢伙給跑掉了。”張正淳正色說道。
“好,那咱們快走吧。”南天一聽,趕緊順着香味追了下去。
但走了一會兒,南天忽然擔憂地說道:“師兄,別人會不會也能聞到引魂香粉的味道?”
“放心,只要不塗這種藥粉,就不會聞到的,除非對方身上有特殊的能力。”張正淳邊走邊說道。
當倆人來到一個轉角處時,卻發現這裡竟然是個死衚衕,對面一堵厚實的高大圍牆硬生生地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圍牆足有五六丈高,但香味卻顯示對方就是從這裡走到了對面。
當確認這裡除了爬牆外再也沒有別的辦法到達對面後,南天倆人均默默地看着對方不坑聲。
其實對他們倆人來說,要想從這裡躍到對面並非難事,運足法力只要一個呼吸之間就能完成。
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卻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就算對於民間那些武林高手來說,除了要輕功一流,同還要費一番力氣藉助其他的工具方能成行。
那他是怎麼過到對面的呢?莫非這傢伙也是同道中人?
南天望了望四周,又望了望高牆,不知爲何,他竟然異想天開地聯想到對方是飛過去的,一想到這個可笑的念頭,南天也不由得苦笑起來。
“小天,你過來看看這裡。”忽然,張正淳說道。
南天轉過頭去,看到張正淳正蹲在牆角邊不知在找着什麼,於是急忙過去問道:“師兄,你又有什麼新發現?”
當南天走近之時,發現張正淳正仔細地打量着一個尺來寬的洞口,洞口光滑平整,顯然平時經常有一些小動物進進出出。
“師兄,這是個老鼠洞吧,有什麼好看的,難道那人還能從這裡鑽進去不成?”南天隨意地問道。
“師弟,你說對了,我猜想那人可能是隻妖,應該是隻小型獸妖,他之前變了身,從這裡鑽到對面去了,我們從洞口裡面散發出來的濃郁的香味就可以判斷出來。”張正淳嚴肅地說道。
南天內心一凜,儘管這幾年師兄跟師父都曾教過他不少辯妖的辦法,但由於一直未曾接觸過,因此他在這方面的經驗幾乎爲零,當現在一經接觸到真正的妖,他才深刻地感受到自己與師兄的巨大差距。
於是南天沒有說話,只是面色凝重地注視着洞口,聆聽着師兄的教誨。
當下倆人趁着天色漸暗,無人在四周時一躍而過,飛到了高牆的對面。
但倆人這時卻不敢再像之前這般跟得緊了,畢竟對方是隻妖,法力深淺如何尚未知曉,因此都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遠遠的跟在後面。
或許對方覺得後面已經沒有了來人,因此這段路程走得特別快。雙方一前一後走了一個多鐘頭,很快就來到了一座山前,在經過了一片古樹錯盤,枝繁葉茂的密林後,南天倆人不知不覺跟到了半山腰。
頓時一座破舊的廟宇驟然出現在了眼前。
這座廟宇雖然面積不是很大,僅有四間而已,但廟前倒是有一個小小的庭院,顯得很別緻。
只是現在卻已破舊不堪,廟內到處掛滿了蜘蛛網,神像及神龕上都沾滿了厚厚的灰塵。
那人來到廟宇跟前,習慣性地往左右兩側各看了一眼,便呼地拔地而起,躍到了庭院中間,並快步往廟宇裡走了進去。
剛走進廟宇,裡邊就有個聲音忽然響起:“癩頭三,你來了啊,怎麼樣,打聽到什麼消息沒有?”
聲音渾厚低沉,語氣中甚至帶着不屑,彷彿一個高高在上的貴人在跟一個毫無輕重的平民說話一般。
“是……是,老大,我回來了,消息倒是打聽到了,不知老大您想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原來此人叫癩頭三。
躲在外面的南天及張正淳聽到癩頭三的說話後,都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傢伙什麼話不說,偏偏這麼開口,簡直是找抽型的。
果然,廟宇裡剛纔那聲音頓時怒道:“混賬,你他孃的不想活了?居然敢來消遣老子,快把今天打聽到的消息統統告訴我,否則老子扒了你這身鼠皮!”
隨着這聲罵聲,旁邊頓時有好幾個聲音哈哈大笑起來。
“是是是!”癩頭三不敢怠慢,急忙開口說道,“老大,小的雖然沒有打聽出乾坤尺到底在什麼地方,但無意中也打聽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哦,快說!”被稱爲老大的人似乎有些意外,急忙問道。
癩頭三有些賊頭賊腦地往了周邊一眼,這才謹慎地說道:“老大,外面傳言韓家的大總管已經被人殺害了,但其實他並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