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回到住處,關好門後南天迫不及待地說道:“師兄,鼠兄自從跟我們出去後到現在一直未見人影,咱們是否出去找尋一番?”
張正淳想了想,輕輕地搖頭說道:“鼠兄爲人機伶,見機行事,我估計他不會有事,可能是見我們遲遲未歸,因此纔不敢獨自一人回到韓家而已,師弟若是放心不下,明日一早我們便去找韓前輩詢問一下,看看是否有鼠兄的下落。”
“師兄所言極是,如此那我便去休息了。”南天點頭說道。
“小天,那本清心咒爲兄希望你能勤加修煉,莫要輕視之。”張正淳見南天如此一說,急忙提醒道。
南天不明白師兄爲何對那本古書如此重視,一再叮囑自己,心裡有些納悶,但仍回道:“師兄放心,我自有分寸,天色已晚,師兄還是早點休息吧。”
倆人道別後,南天回到房間並未立刻就寢,而是鄭重其事地將那本清心咒緩緩翻開,仔細地翻閱了起來。
天色剛矇矇亮的時候,南天仰起頭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他總算把清心咒從頭到尾仔細地研究了一遍,於是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但內心依然難壓激動之情。
因爲這本清心咒記載的法術剛開始的時候看似普通,極易入手,但越到後面越博大精深,效果越發明顯。
根據此書描述,清心咒共分爲十層,前四層爲入門階段,簡單易懂,只要能感應到氣的存在並能簡單控制的修士都可以修煉,而且進階容易,幾乎毫無阻礙。
當然,相應的,這一階段的威力也是很普通的,僅能使修煉者頭腦清晰,思維過人,保持心境清明。
而五至七層爲中間階段,到這一層次,修煉難度驟然增強,要求修煉者不但擁有深厚的法力作爲基礎,還要心智堅定,不爲俗事所動。
進到這一階段,修煉者便會進入一個全新的世界,比如看書能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同時心境幾乎達到了心平如水的境界,不但能自覺地將外界的干擾過濾掉,而且還能分心二用,對敵之時甚至可以左右兩手施展出兩套不同的功法,堪稱絕妙。
如果到八至十層,那便是高深階段了。
這一層次的修煉難度異常艱難,不但對修煉者的法力,心智及天賦有着嚴格的要求,同時還要遇到合適的機緣方能修煉成功,可謂苛刻之極。
南天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人能修煉到這一層次,但他心裡清楚,就算有,也不會很多。
高難度必有高回報,一旦進入這一層次,除了之前的功能得到明顯增強外,還有一個能讓修煉者心動的效果,那便是能有效抵制心魔的侵入。
大凡修煉之人,一生中都會碰到各種心魔的侵擾,而心魔的產生又是毫無徵兆,迷惑人心的,簡直令人防不勝防。一旦讓心魔成功入侵,修煉之人便會走火入魔,心智混亂,嚴重的甚至會被心魔所控制,淪爲只會殺人的魔物。
而讓南天感到驚愕的是,這本清心咒最後還提到,如果能將這一法術修煉至大圓滿境界,在一定範圍內甚至還能讀懂對方心中所想之事!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南天有些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這個說法太過於玄乎,簡直令人難以置信,想來未必是真。
但不管如何,這個法術確實很實用,尤其是抵制心魔這一功效,對於日後修煉更是大有裨益。
因此,南天決定,只要一有時間便修煉此功法。
第二天,南天及張正淳兩人找到韓平,問起了鼠精之事。
韓平臉上略帶歉意地說道:“實不相瞞,那天晚上事發突然,情況緊急,老夫未曾注意到鼠精舉動,至於其下落更是無從所知,但兩位小友暫且寬心,老夫回頭便吩咐下去,差人留意鼠精下落,一有消息便立即來報。”
“如此有勞前輩了。”張正淳及南天行禮說道。
接下來一連數天都沒有鼠妖的消息傳來,再加上韓家這段時日亦風平浪靜,閒暇之餘,南天除了養傷之外,其餘時間便躲在屋裡潛修清心咒。
數日後,當南天運功完畢,收起法力,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一翹,一股喜悅之情涌上心頭。
這幾日,經過修煉清心咒,南天明顯感受到了奇妙的變化,首先是靈臺比以前更加清澈了,整個人顯得心曠神怡,頭腦清醒靈活,同時看事物比以前清晰了許多,尤其在夜間愈加明顯,數丈之內人臉的模樣亦能看得清清楚楚。
僅僅幾天的時間就有如此明顯的效果,這極大地增強了南天繼續修煉下去的決心。
第二日晚上,有韓家的家丁來報,說大門外有人找他們,據說是有要事通報勿要推辭。
倆人一聽,對視一眼,均面露驚喜之色。
來人必是鼠兄。
果然,兩人剛到達門口,就看到有一個鼠頭鼠腦,下巴留着一小撮鬍子的男子正畏畏縮縮地躲在石獅的後面,一雙小眼正骨碌骨碌地往大門裡望去。
正是失蹤多日的鼠精。
倆人頓時喜出望外,急忙拉着鼠精問了起來。
鼠精見狀,頓時一股暖流涌上心頭,但隨即卻是閃爍其辭,一雙小眼不安地往四處張望着。
張正淳見狀,頓時滿臉歉意地說道:“鼠兄,真是抱歉,我兄弟二人見到鼠兄自是歡喜異常,一時竟忘了此處並非敘述之佳地,如鼠兄不嫌棄,可隨我二人尋一干淨之地,擺上酒菜後再慢慢敘舊不遲。”
鼠精聽聞此言,急忙道:“少俠言重了,不過,如能尋得此地自是最佳。”
於是三人往外走,不多時便找到一間偏僻但看起來又幹淨舒適的酒肆。
等支開小二,南天便開口問道:“鼠兄,你這段時日到底去了何處,讓我們兄弟兩人倒是一陣好找。”
鼠精一聽,滿臉的感激地回道:“讓兩位少俠擔心了,小人上次本是跟在兩位少俠的身後,可惜小人不會騰飛之術,自兩位少俠離去後,韓家的人便趕了過來,無奈之下,只得找個地方藏了起來,事後又不敢獨自返回,便一人在外面瞎逛了起來。兩位少俠,小人在外面這段時間,倒是遇到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何事?”兩人一驚,急忙問道。
鼠精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茶便向兩人徐徐道來。
原來,鼠精從韓家出來後,不敢獨自一人返回,又不敢一人在外面露臉,鬼使神差之下,竟然輾轉到了鳳來嶺,本來以爲妖族上次被韓家擊敗,已然鳥散,不會再有妖族在此居住,豈知剛入洞口,便被一黑影擒住。
鼠精大驚之下,急忙向黑影看去。
這一看頓時嚇得幾乎丟了魂,這黑影竟然是上次攻擊韓家的鳥妖,此刻正瞪着一雙褐紅的鳥眼,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鳥……鳥兄,原來是你……”鼠精幾乎嚇破了膽,哆嗦着訕笑道。
“你來此地作甚?”鳥妖面無表情地問道。
“沒……沒別的事,小的只是來看看而已。”鼠精強壓着內心的不安,急忙回道。
鳥妖盯着鼠精一直在看,良久才嘆了口氣,放開鼠精後說道:“你走吧,此地已無我們妖族的人了,而你又手無縛雞之力,若是被人類發現了,只怕難逃一死。”
鼠精一愣,很不習慣鳥妖如此態度,畢竟鳥妖以前都是扯高氣揚,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過,此刻居然主動勸他離開這裡,反常得讓鼠精幾乎無所適從。
於是小心地問道:“鳥兄,既然如此,爲何你仍留在此地?”
鳥妖邊往洞裡走去邊問道:“現在流傳一種說法,說我跟虎爺拿了乾坤尺找地方躲起來了,想必你也有所耳聞吧?”
“嗯,現在江湖上是這麼傳的,但鳥兄,小人相信你絕不是這種人。”鼠精眼珠子一轉,立即回道。
“你信與不信又有何用,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都認定了這乾坤尺不是我拿就是虎爺拿了,早知如此,那天晚上老子早就把命豁出去了,也不至於現在被逼得如喪家之犬,走投無路。”
鳥妖眼裡閃過一絲厲色,恨恨道。
“鳥兄,那乾坤尺……”這話剛一開口,鼠精就後悔了,但話已脫口而出,想要收回亦來不及了。
“怎麼,連你也想打這燙手山芋的主意?哼,不是我說你,如果你真的敢參與進去,你會連渣都不剩下的。”鳥妖盯着鼠精冷道。
“不不不,鳥兄你誤會了,小人只是隨口問問罷了。對了鳥兄,接下來你有何打算?”看到鳥妖如此模樣,鼠精急忙連連擺手解釋道。
“我能有什麼打算,現在所有人都認爲這事是我乾的,所以妖族是回不去了,而外面到處都是人類,要想找個安全的容身之地實在太難了,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鳥妖自嘲道。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鼠精跟鳥妖幾乎都是待在洞穴裡渡過,倆人從未踏出洞口半步。
到了第四日,鳥妖忽然對鼠精說他明日就要離開此地了,因爲擔心會有人找上門來,因此每個地方他都是僅住幾天便會悄然離開,同時也勸鼠精儘快離開此地,以免遭到禍端。
鼠精雖然表面上答應了鳥妖,但心裡卻暗自着急,因爲他知道,南天及張正淳正在尋找乾坤尺,如果鳥妖一旦離去,那好不容易找來的這條線索便會斷掉。
於是找個藉口溜出來後便直奔韓家,求見南天及張正淳。
聽到鼠精如此一說,張正淳眼前一亮,抓着鼠精的手說道:“鼠兄,這個消息來得太重要了,你趕緊帶我們去找鳥妖,我還有非常重要的問題要問他。”
鼠精剛一點頭,但隨即有些遲疑地問道:“張少俠,雖說鳥兄跟小人一樣是個妖族,還襲擊過韓家,但小人希望兩位見到他後能看在小人的薄面上不要傷害他,因爲他已經夠可憐了,而且上此襲擊韓家他也是被人驅使而已,絕非是他本意。”
“鼠兄儘管放心,我只是想問他幾個問題而已,絕不會加害於他。”張正淳對鼠精抱拳正色說道。
“好,那小人帶路,兩位少俠且隨我來。”鼠精一聽,頓時放下心來,對二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