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淳面無表情地翻看着地上的死人,良久纔開口說道:“這些人都是幽靈組織的人。”
“師兄,何以見得?”南天雖然心中也是這麼想,但還不敢確定,聽到張正淳如此一說,便問道。
“你看。”張正淳說着將其中一人的袖口翻開後,繼續說道,“此人的左手腕上刻有一個靈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的右手腕上一定還刻有一個幽字。”
南天一聽,急忙翻開另一個人的手腕,果然,上面刻着一個繁體的幽字,字跡漆黑,深入表皮。
“何人如此大膽呢,居然連幽靈組織也敢動,難道他就不怕對方的雷霆一怒?”一想到對方竟然敢公開跟幽靈做對,南天不免起了好奇心。
“對方應該也是一個龐大的組織,不然也不會如此有恃無恐,看來隱藏在背後的力量也開始蠢蠢欲動了,這下可就熱鬧了。”張正淳面色凝重地說道。
忽然,一陣吵雜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衆人一驚,急忙往聲源望去。
“是爺爺,他帶人過來了。”一直躲在張正淳背後的婉兒忽然驚喜地喊道。
果然,這時候從遠處跑來了一羣手持火把的人羣,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韓平。
聽到婉兒的叫喚聲後,韓平趕忙快步來到衆人的跟前。
當看到躺在地上的人羣,韓平臉色一變,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爲何這裡死這麼多人?”
婉兒正欲開口述說,張正淳已經開口說道:“前輩,這些人都是幽靈的人,至於是何人所爲,在下也不得而知,我們剛到此處便已發現他們都死在這裡了。”
“連幽靈的人也敢動,看來這事不簡單。”韓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又問道,“對了,那虎妖呢?你們可曾找到他。”
“那虎妖亦不見了蹤影,等我們趕到此處,早已人去樓空,倒是前面留有打鬥的痕跡,不知前輩是否要去察看一番?”張正淳緊接着說道。
婉兒一聽,貝齒微張,但一看到張正淳正對着她微微點頭,便滿懷心事地把話嚥了下去。
“走,去看看也好,也許能發現有用的事情也說不定。”
韓平說完便吩咐一部分人留下來處理這裡的情況,同時帶着其他人往前方走去。
當然,這裡打鬥的痕跡早已被四人處理過了,韓平不可能在這裡發現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看來大哥的計劃是對的,乾坤尺剛有一絲蛛絲馬跡,便立刻有數波人明爭暗鬥了,實在難以想象若是這股禍水仍在韓家……”在返回的路上,韓平感嘆地說道。
“韓家主深謀遠慮,確實令人佩服,至於前輩爲何還爲此苦惱?畢竟乾坤尺早已不在韓家,前輩該感到慶幸纔對。”張正淳含笑道。
“小友所言極是,韓某多慮了。倒是小友,老夫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韓平點點頭,眉頭一展,笑道。
“前輩請講。”張正淳抱拳說道。
韓平略一沉吟,道:“並非老夫小看小友,而是這乾坤尺乃是當世異寶,打其主意之人可謂極多,其中更是有幾大勢力在一旁虎視眈眈,老夫擔心,以兩位小友如此單薄之力,又無強援的情況下,想要染此異寶,怕是諸多不易,不如就此收起護寶之心,置身於事外豈不妙哉。”
張正淳沒有立即接話,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韓平一見,也沒再說話,倆人就這樣默默地走着。
良久,張正淳才展顏一笑,略帶歉意地說道:“讓前輩見笑了,對於前輩這番肺腑之言,在下感激不盡,至於前輩所言之事,在下與師弟自會量力而行,不會勉強求之,亦請前輩寬心。”
“如此甚好,畢竟老夫與兩位小友甚是投緣,又擔心兩位小友若是陷於求寶之念而不得自拔,一旦有強敵來爭而老夫又無力助你一臂之力,如此場面怕不是我等所願見到的。”韓平說道。
等回到韓家,南天、張正淳及鼠精三人單獨留在了一個房間裡。
於是張正淳便將韓平在路上所言之事跟兩人全盤說了出來。
“師兄,韓前輩與你所說的這番話,莫非他也猜到了韓家背後的隱秘?”南天問道。
“是否猜到我們不得而知,但有所覺察亦是有可能……”張正淳意味深長地說道。
“張少俠,您的意思是……”鼠精似乎聽出了張正淳的意思,臉色一變,眼珠子骨碌轉了幾下。
“不錯,韓前輩可能看出了什麼不妥的地方,但又不好直言相告,便以如此隱晦的語意暗示我等,看來韓前輩亦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啊。”張正淳點頭嘆道。
“師兄,如此說來我們夾在其中豈不是很危險?”南天驚道。
“這正是爲兄所擔心的地方,看來韓家對我們來說已經是是非之地了,不走不行了。”張正淳望了窗外漆黑的夜晚,沉聲說道。
張正淳的話讓南天及鼠精心頭一震,良久,南天便起身說道:“師兄,既然如此,那今晚我們便連夜離開這是非之地。”
鼠精亦有些惶恐的在一旁連連點頭。
“莫急,我們這般匆忙離去亦是不妥,定會引起韓家的懷疑,須得這般……”張正淳說着俯下身來對倆人輕聲說着什麼。
當天晚上,一個瘦弱的身影悄悄地打開窗戶,躡手躡腳地地爬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韓大總管正在房裡之時,忽然有家丁來報,說南少俠內傷復發,急需幾味中藥來調養。
結果等韓大總管帶人過去時,發現南天正躺在牀上,面無血色,兩眼微張,似乎傷勢極重。
張正淳正在一旁焦急地走來走去。
看到韓大總管,張正淳急忙抱拳說道:“韓總管,打擾了,我師弟舊疾復發,急需幾味中藥,偏偏貴府又無存庫,這可如何是好。”
“竟有這等事。”韓總管一驚,急忙問起下人,結果才知道韓家真的沒有庫存,而找了城裡的幾大藥店後竟也無毫無收穫。
“韓總管,不如這樣,我且帶我師弟回師傅那裡,看他老人家是否有辦法,畢竟我師弟內傷復發,必須儘快治療。”看到韓總管沉思之際,張正淳抱拳說道。
“如今亦只能如此了,張少俠,令弟有疾,韓家卻不能援手,韓某慚愧啊。”韓大總管面帶愧意地說道。
“韓總管不必自責,事發突然,貴府不能周全情有可原,事不宜遲,我這便動身,此事還請轉告韓家主,體諒我兄弟二人的不辭而別。”張正淳儘管面帶焦慮之色,但仍禮數週全地說道。
“少俠且寬心離去,稍後我便告知韓家主便是。”韓大總管正色說道,同時轉過臉去吩咐道,“劉管家,你速去帳房多支些盤纏交與張少俠,同時通知下人速備一輛馬車,莫讓南少俠在路上顛簸了。”
“如此在下多謝韓總管了。“張正淳聽到韓大總管的安排,面上焦慮之色總算寬了幾分。
城外國道上,一輛馬車正急速地奔跑着,捲起了一股股的塵土。
“師兄,你這法子真是不賴,那韓家想要強留我們怕是拉不下這個臉了。”馬車內忽然有一聲音傳了出來。
“韓家是大戶之家,這等損臉之事自然做不出來,倒是小天你,演得真像,所有人還真以爲你得了內傷呢。”車頭駕車之人跟着爽朗地笑了起來。
這對話的倆人自然是南天及張正淳了。
“師兄,接下來我們該往何處?”南天在車內問道。
“自然先去與鼠兄會合,且看他是否有好消息。”
數日後,在一偏僻的小道旁邊,一間簡陋的茅草屋外,一面寫着一個酒字的破舊掛布斜插在屋檐外,正隨着微風微微展動。
屋裡,一個皮膚黝黑,滿臉皺紋的老頭正蹲在火竈跟前拿着一個破扇子往火堆裡用力地扇着,以圖火勢更盛。
屋中,靠窗處,一張泛着油跡的木桌跟前正圍坐着三個人,時不時地在竊竊私語。
這三人,正是南天、張正淳及鼠精。
“鼠兄,如你所言,城裡的確來了一股新的力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股力量便是那天晚上襲擊幽靈的人。”張正淳手指敲着木桌說道。
“張少俠,您說的沒錯,而且我也仔細觀察過這些人,他們個個都身手了得,身強力壯,端的不好惹。”鼠精點頭道。
“鼠兄,你可曾看出來他們屬於哪個勢力嗎?”南天跟着問道。
鼠精搖了搖頭,邊想邊說道:“看不出來,這些人個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小人遠遠一見便已膽戰心驚了,哪敢再靠近他們。”
“師兄,如今這些大勢力紛紛浮出水面,我等幾人相比起來確實有些形單影隻,你說我們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南天嘆息一聲,緩緩說道。
“小天所言極是,相對而言我們的力量確實很單薄,以如今的形勢來看,冒然參與其中,只怕我等均死無葬身之地,因此……”張正淳停下來望了周圍一眼。
南天及鼠精跟着望了周邊一眼,但除了煮飯的老頭外,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於是問道:“因此怎樣?”
“因此我等接下來只能暗中行事,不要輕易暴露身份,以便見機行事,甚至……倚亂取勝。”張正淳壓低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