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至聖？”
“那是？”神殿外的一衆不朽、聖者都略感錯愕，他們自認感應氣息不會有錯。
那道黑袍身影氣息也極爲強大，但明顯是不及至聖的。
至聖開闢永恆界，所散發的氣息在永恆強者中是極爲特殊的。
“不是至聖，能凝聚近乎真實的投影化身？”
“怎麼可能！”一羣不朽聖者爲之疑惑，若只是真聖，按理形成的化身會很弱。
“是吳淵真聖。”終於有聖者醒悟過來，認了出來。
“是他！”
“吳淵真聖怎麼做到的？難道他境界上已達到了至聖層次不成？”一衆不朽、聖者又是震驚又是疑惑。
若換個人，他們肯定不認爲短短上億年，就能讓一位修行者成就至聖。
但是！
當這個人變成已創造無數傳奇的吳淵，那麼一切皆有可能。
不過，也是這些不朽、聖者實力太弱，眼界不夠。
若吳淵聖界開闢在域海，他的確無法做到隨意投影於宇河內。
但吳淵煉體本尊的聖界，就在龍山宇宙，某種意義上，透過聖界本源能夠更清晰感應到宇河一處處，做到意識的迅速降臨。
這一招，天帝、后土祖巫他們都會，且遠勝於吳淵。
……一羣不朽和聖者的議論，吳淵自然不會在意。
上億年歲月下來，他雖一直靜修，但分出的少許念頭，也一直在和外界交流。
無論是實力上，還是心態上，相比上億年前，都已有了極大變化。
真正無愧於永恆真聖之名。
呼！
吳淵這道化身，踏入神殿內，兩側站着大量閉着眼睛的金色傀儡，每一尊傀儡身軀都龐大無比，即便氣息內斂，依舊很恐怖。
“真聖傀儡？”吳淵心中暗自驚歎。
過去他還弱小，雖天才，但放在整個巫庭中實則還不算太起眼。
直到成爲真聖，才逐漸接觸到巫庭真正的核心力量，像這裡的大批真聖傀儡，便是巫庭底蘊之一。
這些傀儡常年不爆發。
一旦出動，個個都能爆發真聖實力，若是結成陣法更是可怕。
“至聖雖強，但至聖數量有限，有時域海爭鋒，真聖也很重要。”吳淵腦海中閃過這一念頭，穿過了這片廊道。
最終，他來到了內殿。
遠遠的，吳淵就見到神殿盡頭的那道氣質頗爲慵懶的白袍身影。
聖潔、深不可測。
給吳淵一種極度危險感覺，就彷彿對方一個眼神就能滅殺自己一樣。
后土祖巫本尊！
“祖巫。”吳淵恭敬行禮。
“坐吧。”后土祖巫微笑道，一揮手便在她身前出現了一懸浮玉臺。
“謝祖巫。”吳淵坦然坐下，但他心念一動還是令玉臺稍稍降低。
以示對后土祖巫的尊重。
“這是你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能夠直視我的本尊吧。”后土祖巫微笑道。
吳淵不由點頭。
的確，雖說當年宇域天路結束，也曾在巫庭宇宙來拜見后土祖巫，但那時自己太弱，所觀摩的實際上僅是化身投影。
“祖巫這次召見我爲何事？”吳淵直接問道。
“主要想問問你的近況。”后土祖巫微笑道：“之前你一直在接受原初洗禮，我不願多打擾伱。”
“現在算算時間，你應該空閒下來了。”
“永恆冊上，將你煉體本尊暫時列入真聖榜三千名，你覺得如何？”后土祖巫微微笑道。
真聖榜三千名？
吳淵輕輕點頭。
永恆冊，是一件非常特殊的玄黃道寶，自從成真聖，吳淵透過所處不在的原初規則，亦能模糊感應到永恆冊的存在。
也能‘見到’永恆冊上留下的諸多訊息。
便有關於真聖榜排名的，那是萬宇樓針對九域時空所有真聖進行的排名。
所有真聖，都會位列榜單中，不過排名大多較爲模糊。
除前百名的真聖有非常明確排名，再往後便只有一個實力區間了。
例如前三百、前一千、前三千、前一萬。
吳淵的兩大本尊中，煉體本尊被定爲了‘前三千名’，而煉氣本尊被定爲了‘前一萬名’。
當然，這並非說吳淵實力真是這個水準。
這是萬宇樓的一種模糊判斷。
真正能得到公認的，還是得靠實際戰績。
例如天蟾真聖，僅僅一戰便被列爲了真聖榜第四，更被無數強者認爲有衝擊第一的可能。
只是上億年歲月，天蟾真聖一直不知所蹤。
“前三千名？”吳淵不置可否，露出一絲莫名笑容：“看來萬宇至聖還是瞧不上我啊。”
后土祖巫眼眸微亮，已然明白了吳淵的意思。
“巫庭中，有關域海諸多真聖、至聖的情報你應該都有閱覽。”后土祖巫笑道：“按你自己的感覺，應該是什麼水準？”
“煉體本尊，應該能排在前百吧。”吳淵笑道：“至於煉氣本尊？不好說。”
的確不好說。
論物質攻擊，煉氣本尊自然遠不如煉體本尊，若論心靈神魄攻擊，煉氣本尊很不俗。
只是神魄流很特殊，有些強者實力弱但神魄防禦極強，有些則相反，所以對手很重要。
“前百？”后土祖巫眼眸微凝，透着一絲驚訝：“你確定？你應該明白，真聖榜乃是囊括九域時空所有強者，能夠位列前百，個個都是真聖圓滿實力了。”
真聖強者，可模糊劃分門檻、普通、巔峰、圓滿四大層次。
真聖門檻，是指那種剛突破的，連先天至寶都沒有的真聖，數量反而很少，這一層次真聖大多低調潛修着。
普通真聖、真聖巔峰，大多都創出了厲害的絕學秘術，往往也有先天至寶護身，區別只在擁有的先天至寶數量多少。
真聖圓滿，那便是真正的厲害人物了，論感悟他們大多將己道推演到了第三步極致，論寶物好些甚至有混沌靈寶，論基礎，至少將物質之道兼修到了永恆神體層次，甚至是永恆神體大成。
可以說，真聖圓滿實力，已近乎真聖之極致。
當然，再往上，便是真聖無敵強者，例如天蟾真聖，他們的實力戰力是達到了至聖門檻的，故而在真聖中號稱無敵。
真聖無敵強者，極少極少！因爲，他們大多境界上媲美至聖，多數都會跨入至聖層次，時間長短。
“我明白。”吳淵微笑點頭：“想爭前十或許還差點，但前百應該足夠。”
真聖圓滿實力？
還未拿到輪迴劍的煉氣本尊，的確還遜色些。
但經過上億年潛修修行，吳淵自問，煉體本尊的確有這種實力。
“我信你。”后土祖巫看向吳淵眼神已完全不一樣：“若你有如此實力，倒的確能交給你一些重擔。” “重擔？”吳淵略感錯愕。
“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你所修煉的法身源身，都能修煉出永恆之心？”后土祖巫看向吳淵。
“對。”吳淵點頭：“這是在青聖墓中得到的寶物，不過使用次數有限，最多使用九次。”
關於玄黃源的功效。
潛修期間，吳淵修煉功成後，曾傳訊給后土祖巫，不過將玄黃源的真正功效隱去了一大半。
這是吳淵思慮許久後做出的決定。
首先，吳淵的法身源身遲早會去域海中闖蕩，於此到時再進行解釋，不如提前告知。
其次，吳淵也的確想爲巫庭做些貢獻，所以得讓后土祖巫知曉自己真正實力。
當然。
最重要的一點，是吳淵功成真聖，只要本尊不離開本宇宙，是絕對安全，就算后土祖巫、天帝他們知曉玄黃源的真實功效，也無可奈何。
知道又如何？
覬覦又如何？
“九次，很多了。”后土祖巫感慨道：“這絕對是件不可思議的重寶……你能在青聖墓中得到，也是你的機緣。”
“我這次喚你來，也和你源身能爆發出媲美本尊的實力有關。”后土祖巫看向吳淵：“我想讓你去混沌九墟。”
“混沌九墟？”吳淵微驚，腦海中瞬間浮現了有關混沌九墟的大量情報。
九域時空，九大宇域都分爲域心、外域。
其中，外域是共通的、彼此連接在一起的，所以若在域海深處闖蕩，有可能碰到來自其他宇域的永恆強者。
外域，纔是域海衆多大勢力爭鋒之地，外域孕育了無數奇珍寶物，像玄黃道寶，盡皆都是出自外域。
而煉製混沌靈寶、先天至寶所用的無數奇珍材料，大多也都來自外域。
只是，域海無垠，大部分區域、險地的闖蕩價值都很低，簡而言之就是風險和收穫不成正比。
僅有僅少數寶地險地，性價比極高。
這些地方，也成爲各方大勢力爭奪的重點，混沌九墟便是名氣極大的一處險地。
乃是域海八大頂級險地之一。
這八大頂級險地，吳淵只去過一處，那就是青聖墓。
青聖墓名氣那般大，是因爲特殊，但內部爭奪更多是靠個人力量。
而混沌九墟，就要殘酷得多。
“混沌九墟，內部蘊含諸多古老遺蹟，都疑似是過往原初紀元留下的，偶爾便會有先天至寶乃至混沌靈寶出世。”后土祖巫道：“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源源不斷誕生的先天母氣和混沌精金。”
吳淵微微點頭。
先天母氣，蘊含着先天道源之精華，乃是煉製先天靈寶的主材料之一，是通用的。
至於混沌精金，更是煉製先天至寶、混沌靈寶的核心材料之一，且所需量極大。
正因此，諸多大勢力，都會在混沌九墟中進行瘋狂爭奪。
“混沌九墟環境極特殊，規則運轉下，偏偏至聖沒法進入。”后土祖巫道：“那裡，真聖纔是核心武力。”
吳淵微微點頭。
就像在宇河虛空征戰，主宰纔是主力，偶爾聖者纔會降臨。
在域海中的一些特殊區域，真聖作用比至聖還要大，原因就在此。
據吳淵所知。
像八大頂級險地中，像青聖墓必須有信物才能進入，否則必死無疑。
混沌九墟，則是至聖不可進入。
而像八大頂級險地中排名第一，亦是無盡域海第一險地的‘彼岸崖’，則基本只有至聖才能進入，沒有至聖實力闖進入，必死無疑。
“漫長歲月中。”
“混沌九墟，我巫庭穩定佔據了第三墟界。”后土祖巫道：“仙庭則佔領了第四墟界。”
“至於其他墟界，其中第一、第二、第五、第六墟界，都被好些大勢力分別聯手佔了下來。”
“唯有七、八、九墟界，誕生最晚，爭奪也最爲慘烈，各方勢力嘗試開闢的老巢，都會被墟界規則影響、扭曲。”后土祖巫道：“因此，一直沒穩固下來，這也是爆發大戰最爲集中的地方。”
吳淵寧聽着。
混沌九墟，爲何稱爲九墟？就是因陸續誕生了九大墟界，以誕生先後排序。
越早誕生的墟界本源越穩固，加上在一次次爭奪中大戰有大勢力不斷鞏固、加持陣法，最終完全佔了下來，得以源源不斷收穫資源。
如巫庭，就佔領了第三墟界，大量陣法守護，以及衆多真聖坐鎮，令其他勢力都不敢窺伺。
“祖巫，你是想讓我坐鎮第三虛界？還是？”吳淵直接問道。
“坐鎮第三墟界，自然不缺你一個。”后土祖巫看着吳淵：“原本，我是想讓你源身前往第七墟界，但你的實力超乎我的預測，估計在巫庭內衆多真聖都能排名前二十了。”
“只是，巫庭其他真聖，卻難像你這般無所顧忌，他們大多是法身源身前往，真身大多不願輕易現身。”后土祖巫道。
吳淵不由點頭。
的確！
其他巫庭真聖，即便有些比自己實力更強，卻未必敢真身出戰，畢竟真聖一旦隕落，想要復甦歸來太難了，大多是有顧忌的。
一句話，收穫和風險不成正比。
“因此，我想讓你前往第九墟界。”后土祖巫道：“充當一柄尖刀，去將其他大勢力的真聖滅掉些，尤其是滅殺仙庭真聖。”
“最爲混亂的第九墟界？”吳淵呢喃自語。
越晚誕生的墟界，越混亂，但誕生的遺蹟寶物也最多。
當然，也最危險。
“當然，這只是我建議。”后土祖巫微笑道：“畢竟你只是源身去闖，本尊無生命危險。”
“是否願去，都在你。”
“我願去。”吳淵直接道。
“不再考慮下？”后土祖巫問道：“你若現身，其他勢力並不知道你乃是源身，恐怕會認爲你乃是本尊，仙庭或許會派遣大量真聖。”
“那便正合我意。”吳淵微笑道：“祖巫，我雖有把握功成至聖，但或許還要很久……去混沌九墟，就當是磨礪自身，檢驗我修行所得。”
“至於仙庭真聖？”
吳淵眸子中有着一絲光芒：“我不怕他們來得多，只怕他們來得少。”
“來多少，我便殺多少。”
后土祖巫聞言，先愣了下，旋即便笑了：“好一個來多少殺多少。”
“行，你有如此志氣，那我便放心了，儘管去準備吧。”
“你出發後和我說一聲，我會再同坐鎮混沌九墟的真聖們傳訊。”后土祖巫道。
“是。”吳淵點頭。
隨後。
吳淵又和后土祖巫交流了些修煉所得。
兩人交流，多數時候是后土祖巫講述，但吳淵偶爾也會提出些疑問，所演化出的一門門永恆絕學，有些甚至能讓后土祖巫爲之驚歎。
論道許久，吳淵方纔拜別離去。
“真聖圓滿？”
“不知不覺，吳淵，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后土祖巫心中暗歎：“這般進步速度，要不了多久，恐怕便能比我並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