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婉拒,張代又說:“唐小姐應該不介意在路上順便跟我交流一下工作上的事?”
原本已經醉得搖搖晃晃的謝雲,她突兀站直了身體,迷離的眼睛裡面分明閃爍出一絲光芒,我的心忽然一軟,神使鬼差地跟着張代鑽進了魚貫而來的奔馳裡。
嫌棄地睥睨了我一眼,張代這纔對開車的哥們說:“把車開到水庫環山路。”
靠那個靠,這大晚上的他要去水庫找水鬼聊天?
懶得給他說我住福田他要去羅湖不順路,我而是開門見山:“張總,我們品博從事電子元器件方面…”
稍微仰起臉來,張代更漫不經心地睥睨我:“你覺得就你今晚這表現,我還會有心情跟品博談合作?”
你不願意談合作你騙我上車幹鳥!
麻痹的,我真快忍不住擡手抽他丫的!
可是我想想謝雲在洗手間對我展露的脆弱,在張代喊我上車時眼眸裡的煜煜發光,我不得不將所有的怒火深壓在心地,卻不願再與這個臭****周旋演戲,於是我斂眉,換上認真語氣:“張代,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只想說雖然深圳做電子元器件的公司蠻多,但品博是很多大公司的供貨商,我們不管是從貨源渠道上,還是從價格上,都有優勢……”
目光毫無遮擋肆無忌憚地落在我的臉上,張代的目光中滿是冷冰冰的鄙夷:“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
像是被麻繩重重勒了一下,我的心臟似乎有些供氧不上來,窒息的感覺踊躍而來,我咧了咧嘴,正要說話,一陣手機鈴聲響在耳際,張代很快收住目光,他沒有避着我的意思,接了起來。
等他把電話掛掉,車已經駛上車跡鮮少的水庫環山道。
把手機隨意往身側一丟,張代對開車的哥們說:“把車開到左邊的小岔道,往前開一公里再停。”
我看着陰深深連路燈都照不到的小岔路,有些發慌,脫口而出:“我要下車!”
很是淡定,張代接上我的話茬:“中州每個月單單在電子芯片上的採購總額,不會少於800萬。謝雲似乎很缺錢,她似乎很賣力想要做成這一單生意。她能不能如願,得看你的表現。”
喉嚨像是被他硬生生塞下一個撒哈拉沙漠,乾燥得寸草不生,我的嘴巴一張一合,愣是蹦不出個字來。
我還在恍惚中,車已經停在一片黑暗中,司機小哥下車又給關門那一聲悶響,讓只剩下我和張代的車廂隨即變得狹窄起來。
突兀朝我這邊挪過來一些,與我的身體不過隔着幾釐米的距離,張代語速慢了幾個度:“喝酒你輸了。不如你猜猜我會向你提什麼要求?”
他的語氣裡面已經綿藏着幾分曖.昧,目光全是赤果果的挑逗,我把心一橫,張嘴譏嘲他:“看樣子,你想跟我打個重逢炮?”
這句話,我並非是第一次從張代這裡聽到。他當初甩我的時候,分手的臺詞裡面就有這麼一句,這個殘酷而既定的事實,我默默接納消化了四年,我以爲我已經能一笑置之,可它依然像一把尖銳的刀子,直扎我的心臟,給我血淋淋不能釋懷的不甘和羞辱。
羞辱不成反而自取其辱,我的臉本應該一陣紅一陣白尷尬到極點,可不久前喝下去的酒精在身體裡面肆意橫行,這讓我不願讓這一場拉鋸就此戈然而止。
這四年的業務生涯,不僅僅讓我在風餐露宿搖搖晃晃中懂得生活的殘酷,還讓我看透了這世間上大把大把男人那副虛僞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醜陋嘴臉。
相比之下,我覺得張代這副好看的皮囊下,同樣佔據着這樣的靈魂,我就要撕開他那裝逼的面具好好觀賞他的醜陋!
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我的手指漫不經心攀附在衣服最上面那顆釦子上用力一扯,它紛落而下,我從黑黝黝的玻璃反射弧裡看到自己。
張代的眼中,分明閃爍幾秒的怔然,但他很快斂住,他沒有抽回手去,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全是冷硬,說:“腦子是個好東西,你最好有。”
我輕浮地笑,咬了咬脣,壓低聲音:“你覺得手感怎麼樣?”
這丫沒接我這招,只用極凌厲的目光鉤住我。
在火光四射的對峙中,氣氛變得越發迥異越發讓人心神不定,我的氣勢就像是被裝進了一個帶傷口的氣球裡,越漏越多,但我不願就此繳械投降。
一個作勢,我大半的身體朝張代倒臥了過來,手自然而然纏掛在他的脖子上,我將脣貼在他的耳邊,先是輕吹了一口氣,再開口已經是露骨的挑逗:“我好熱。”
儘管張代被我挨靠着的臂膀一片僵硬,但他的身體微微一顫,體溫驟然提高了幾個度,他突兀轉過臉來,反客爲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像一頭猛獸似的撲過來將我壓在身下。
不過遲緩幾秒,張代從我的身上坐起來,我一眼就看到他前面支起的小帳篷。
我肆無忌憚盯着看,嘲諷更濃:“喲,面對着一個你玩兒膩了的女人,你還能搭這麼高的帳篷。看在咱們曾經睡過的份上,我給你個建議,張代你不該去開數碼公司,你這樣的種馬資質,就該去當鴨子,陪陪富婆啥的,用不了多久就能走上人生巔峰啊!”
我以爲我總算佔據上風了,但張代這個臭傻×接下來的動作,讓我簡直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