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景會結束,李榮貴非要請陰天的朋友吃飯,陰天不答應他就賴死不走。哀求不成,李榮貴便展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典型方針,不得不說,典型方針在任何時期都非常好用,當他進行到二鬧時,陰天就無奈的豎起了白旗。
對於李榮貴,陰天給他的評價只有一句話,他的賤從骨子裡滲透出來,論賤,沒有人能比得上他。
天無絕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收到李榮貴請吃飯的消息,煩高顯得相當激動,立即約談王思婷。約王思婷對煩高而言,從來都不是問題,王思婷看似冰冷無情,實際上卻是很心軟的小女孩,軟磨硬泡,花不了幾分鐘便獲得成功。
當煩高將約見地點告訴王思婷時,王思婷有種想打人的衝動,怎麼又是彷徨路?煩高這個王八蛋的行事風格比陰天那個瘋子更難猜,滿懷怒氣和疑惑王思婷如約來到彷徨路。
爲什麼要來?這個問題王思婷自己也答不上來。
畢業將至,彷徨路人滿爲患,哀號、哭訴、懇求、痛哭等等聲音混雜在一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是地獄。在人頭涌動的彷徨路上,王思婷輕鬆找到了煩高,原因有三。第一,他是唯一一個獨自坐在石椅上的人;第二,他是惟一一個在彷徨路上傻笑,似乎很享受這份氣氛的人;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長得太另類,不只是長相,散發出來難言的氣息亦是獨一無二,視力超羣的王思婷遠遠便在人羣中找到了他。
“什麼事?”王思婷在煩高身邊坐下,眼觀前方,面無表情的說道。
“陰天的老爸說要請我們吃飯。”煩高一直眺望遠處的高樓大廈,王思婷到來,他僅是轉動了一下眼珠。
“你找我來就是要說這件事?”王思婷略帶怒意。
“最近陰天像個神經病一樣,他老爸請我們吃飯,還有來這裡的人是爲了分手。”煩高別有深意的說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煩高這話讓王思婷感到有些訝異,這跟平時的他格格不入。而王思婷一時之間也聽不懂他話中的含義,皺眉疑問:“什麼意思?”
煩高扭頭深情的看着王思婷:“婷婷,我真的很喜歡你,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
什麼亂七八糟的,一時說這個,一時說那個,到底要表達什麼?王思婷不想再聽他的廢話,加重語氣,起身說道:“莫名其妙!”
見王思婷打算離開,煩高卻不爲所動,繼續眺望遠處的高樓大廈,憂心道:“陰天這架勢明顯是迴光返照,我想…”
婷婷愣了愣,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對正鬧分手的情侶上:“你就真的那麼想我跟他在一起嗎?”她的雙眼生出些許血絲,淚水模糊了視線,似乎只要眼珠微微轉動,淚水便會沖刷而出。而她的語氣不僅不重,反而很輕,在空氣中混雜的聲音掩蓋下,若不細聽,即便是坐在她身邊的煩高也聽不到。
“不是啦!”煩高雖未注視王思婷,但實際上卻是全神灌注,留意她的一舉一動,笑着拉起她的手,引導她落座。王思婷雖是立即甩開他的手,但沒有拒絕落座。見王思婷不太情願的坐下,煩高微微笑了笑:“陰天和楊雪的事,他老爸不可能不知道的,請我們吃飯肯定不只是吃飯這麼簡單。我看陰天是過不了這關的了,所以想你幫我想辦法讓陰天繼
續玩遊戲。”
“我沒辦法!”王思婷猶如賭氣的小女孩,氣呼呼的嘟起嘴巴將頭別到一邊。約在這種地方見面就算了,說來說去還是陰天。王思婷越想越氣,一個自己都顧不了卻拼了命的去管別人的事,另一個更過分,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卻求自己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兩個都是神經病。
“你認爲你現在做的是對的嗎?”王思婷問了一個她之前問過陰天的問題,煩高的答案與陰天的答案相近:“不會錯,老大靠不住,凱子見到女孩子連話都說不出來,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
“那你呢?你不也很聰明嗎?裝神弄鬼,騙過那麼多人,連我都猜不到你是什麼人,你那麼有本事,根本就不用我。”
“我家是賣水果的,從小就要幫忙。”煩高說着轉頭看着王思婷,擡手輕撫她柔軟又富有彈性的臉頰。王思婷不知緣由的沒有拒絕,任由他溫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臉上,等待他未說完的話。煩高露出極其心酸的笑容:“所以,我就只有討好別人這點本事了。”
王思婷一愣,輕輕拿掉他的手,回想過往種種片段。確實,由始至終,他都沒做出過出人意表的事,遇到大事第一時間就是求自己幫忙。如果他真的有本事,以他跟陰天的關係,一定沒辦法再隱藏,就像陰天不斷暴露自己一樣,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短暫的思考之後,王思婷的怒氣更盛,質問道:“你的意思是在說你要討好陰天是嗎?”
“從小學到高中我在班上的人緣是最好的,我以爲大學也不例外。大家分到一個宿舍,不用說第一件事就是一起喝酒聊天,相互熟悉。我原本以爲以我的本事,一個晚上,我就能跟大家混熟,成爲朋友,下一步就是全班同學了。沒想到第二天,陰天對我說了一句我一輩子都銘記在心的話,也是因爲這句話,我不再刻意去交所謂的朋友,也不認爲擅長搞關係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你知道他說了什麼話嗎?”
“還能有什麼,大概就是什麼交朋友要付出真心之類的鬼話吧!”
呵呵!聽到王思婷這麼說,煩高忍不住笑了出來:“陰賤人怎麼可能說這種肉麻的話,他是這樣說的,犯賤不是本事,討好不如狗。”
“這…這還真是他的風格。”王思婷汗顏,對一個剛認識的人講這種話,也就只有陰賤人才做得出來。
“我當時就被他的這句話震驚了,忽然發現,應該很多人都會有這種想法,不過敢當着我的面毫不留情說出來的,只有他一個,因爲只有他纔會那麼賤。這句話也讓我明白,可能我從來都沒有交到過真心朋友。”
“好了,廢話我不想再聽,還有別的事嗎?”王思婷終於弄明白了煩高的爲人,他對陰天的感情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更多的是崇拜。在不斷學習之下,煩高的思維越來越接近陰天。他們正好詮釋了那句古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好戲在後頭,重要的話當然要留到最後才說。”煩高的目光離開王思婷,回到遠處的高樓大廈:“這條路面對外面的高樓大廈讓我們對前路彷徨,所以被叫爲彷徨路。可是我們不彷徨就不會來到這裡,之所以來這裡就是不想再彷徨。也就是說,這條彷徨路不是讓我們彷徨的,也不是分手聖地,而是讓我們下定決心的地方。”煩高從
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轉頭遞給王思婷,微微笑了笑:“這是我今天約你來的最終目的。”
王思婷疑惑的看了煩高一眼,接過紙條,打開一看,紙條上寫着一段歪歪扭扭的文字:犯賤就是本事,一定強過狗,一生唯你獨有。此刻立下誓言,如有違背,天珠!
看着這段話,王思婷有些哭笑不得,不自覺間,雙眼又一次溼潤了起來。她緩緩擡頭看向煩高,略帶哽咽的說道:“神經病纔會這樣表白!”
煩高輕輕擦了擦王思婷剛涌出眼眶的淚水,將她擁入懷中,柔聲道:“千言萬語難傾訴,甜言蜜語道不清。彷徨路上心堅定,誓言立下此終生。”
在煩高長時間的預謀與策劃之下,王思婷輸了,她輸就輸在太聰明之上。煩高最大的本事就是討好,討好的效果對普通人可能不理想,但對外冷心熱又聰明的王思婷卻是最爲致命,張弛有度的討好,一步一步剝開她冰冷的外衣,最終使她徹底淪陷。
王思婷即沒有推開煩高,也沒有說話,但從任由煩高將她抱在懷裡這點來看,足以說明她接受了煩高。擁抱片刻,煩高放開王思婷,雙手輕輕放在她的雙肩上,低頭在她溼潤的紅脣上輕輕點了點。
被煩高擁抱,王思婷並不抗拒,但當煩高親她時,她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無比,瞪大眼睛,用力將他推開,擡手不斷的擦拭着嘴脣,怒斥道:“你幹嘛?我沒有允許可以你親我。”
煩高笑着狡辯道:“你又沒有說不行,再說,我這是蓋章,蓋了這個章,給你的紙條纔會生效。”
“誰要你的爛紙條。”王思婷揚起手想將紙條丟掉,可稍作猶豫之後,又放下了手,將紙條揣進口袋裡。正想繼續說話的她想起剛纔被親的情景,臉蛋又再次發紅,不自覺的擡手抵住嘴脣,羞澀的低下了頭。
不久之後,王思婷似乎調整好狀態,換回平日裡的表情,擡頭問:“吃飯的事,什麼時候?”
“就是現在,最好沫沫也一起去。”
“哦!正門!”王思婷面無表情的丟下這句話逃跑似的離開,煩高見她雙手捏着拳頭,低着頭快步行走的可愛模樣,不禁發出爽朗的笑聲,婷婷太可愛了。
煩高欠揍的笑聲吸引無數仇恨的目光,王思婷也因他的笑聲,加快了步伐。心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調整好心情,恢復平時的樣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被他改變。
走在路上,王思婷越想越懊惱,被他抱住的時候就應該立刻把他推開的,怎麼在那種關鍵時刻,腦袋會突然變成一片空白呢!忘了開口拒絕也就算了,竟然還忘了把他推開,最後更是莫名其妙的被他親了,初吻…初吻…初吻就這樣沒了。離開彷徨路,王思婷多次拿出紙條想丟掉,但每次都不成功。最終她替自己找了個辯解的說辭。這是證據,證明男人會不會變心的證據,不能丟。
李榮貴請吃飯的目的是想說服大家到他的公司上班,他的公司並不缺人手,只是想幫陰天維繫難得的友誼。結果答應下來的只有煩高和王思婷,譚自清言明拒絕,陳佳音猶豫不決,凱子只道身不由己。
雖然只有兩人答應,李榮貴也已經很滿意,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多了一絲希望,如果順利,那麼接下來的事不僅不是壞事,反倒是一件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