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哈巴狗體型不大,卻像是瘋了一樣向着許莫撲去。那林夫人事先並不知道,縱然知道,只怕也不會制止自己的狗。
韓瑩忍不住驚呼一聲,臉上變色。
許莫見那狗向自己撲過來,卻是不慌不忙,微微瞪了它一眼,那狗雙眼劇痛,‘嗷嗷’叫着摔倒在地上。
“畜生!”那林夫人似乎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向那條哈巴狗踢了一腳,罵了一句。
接着看了許莫一眼,她趾高氣昂,若不是自己的狗咬人的話,只怕還注意不到旁人。這下轉過眼來,看到許莫時,卻呆了一下。過了片刻,才讚歎道:“好漂亮的眼睛,帥哥,你的眼睛賣不賣?”
許莫目力強大,全身上下最惹眼的就是那雙眼睛,聞言心中惱怒,反擊道:“你的嘴巴賣不賣?”卻是拐着彎兒罵她嘴賤。
這話出口,那兩個黑人保鏢立即走上前來,似乎要動許莫。許莫打定了主意,這兩人敢於向自己靠近,到了三步之內,就用眼神給予他們重重一擊。
“哈哈!”那林夫人伸手製止了兩個保鏢,狂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似乎全身上下每個部位都在抖動。這一笑持續的時間極長,大約有半分鐘的樣子,才停了下來,接着道:“賣,怎麼不賣?只要你出得起價格,什麼都賣。”隨後又調戲許莫道:“有個性,我喜歡。”
說話的時候,雙眼卻一轉不轉的,不停盯着許莫的眼睛看,舉止說不出的大膽無禮,過了片刻,才道:“嘖嘖!這雙眼睛實在太漂亮了,我看了這麼一小會,就感覺自己溼了。”
肆無忌憚之下,話也說得十分露骨。
許莫聽她調戲自己,心裡厭煩,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林夫人頓時慘呼一聲,雙手捂住眼睛,蹲下了身子。
那兩個黑人保鏢見林夫人突然慘叫一聲,蹲在地上,料定是許莫所爲,忍不住衝上前來,要打許莫。
那林夫人似乎早就料到,急叫一聲:“不關他事,不要動他。”
那兩個黑人保鏢聽了這話,立即止步。
林夫人懷裡的那隻黑色波斯貓得脫自由,一下子跳了出來,落在許莫身上。這下猝不及防,那黑色波斯貓行動又快,許莫居然來不及躲開,也來不及用眼睛攻擊它。
不止許莫,甚至連韓瑩見了那林夫人囂張的態度之後,都覺得她的寵物也必然一樣,那隻黑貓跳到許莫身上,其目的只怕是爲了攻擊他。但事實卻出乎兩人意料之外,那隻黑貓撲到許莫懷裡之後,卻只是‘喵嗚’的叫了一聲,擡起頭來,看着許莫。
許莫向那黑貓望了一眼,正好和那黑貓的眼神一對,從它的眼神中倒是沒有看出什麼敵意,反隱隱覺得它天藍色的眼眸裡有些怪異。
“下去!”韓瑩伸手驅趕那隻黑貓離開,但那隻黑貓行動迅捷,在許莫懷裡跳了一下,輕輕躲了過去。
韓瑩還要再趕,許莫制止了她,“沒事。”
這時,那林夫人已經鬆開雙手,從地上站了起來。她被許莫瞪了一眼,流出了不少眼淚,雙眼都是紅紅的。但由於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痛過之後,就沒什麼了。
但她受了這番教訓,似也知道許莫並不好惹,從地上站起來之後,倒沒有繼續再說什麼。衝着那隻黑貓叫了一聲:“小乖乖,快回來。到媽媽這兒來。”
那隻黑貓並不理會,反而向許莫懷裡鑽去。擡起頭來,衝着許莫不停‘喵喵’的叫,似乎依依不捨的樣子。
林夫人又叫了幾聲,依舊是這個樣子,惱怒起來,突然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那黑貓腦門上的皮毛,拎了起來。
那黑貓‘喵’的一聲慘叫,似乎感到劇痛,在她手中奮力掙扎,想要掙脫出來。但那林夫人緊緊抓住了它,另一手突然伸出來,抓住它的脖子,用力一扭,那黑貓慘叫一聲,脖子竟被扭斷,當場死去。
這一下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那林夫人行事太過殘忍,而許莫等人事先也未料到,誰也沒曾想過阻止,一隻漂亮可愛的波斯貓竟被她虐殺當場。
現場所有人都看得呆了,但看了她的氣勢派頭,以及身後兩個強壯的黑人保鏢,卻無人敢於出言指責。
那林夫人將黑色波斯貓扭死之後,屍體順手丟在了地上。那兩隻哈巴狗彷彿兔死狐悲,嗚嗚叫了幾聲,走向前來,低頭向那隻黑貓嗅了嗅,再次嗚嗚叫了幾聲,一起向許莫望了過來,雙眼中居然流出了淚水。
許莫但覺它們眼神悲涼之極,料想這林夫人之前一定經常虐殺寵物,這兩隻哈巴狗見得多了,纔會如此。心裡頓時一軟,原先因其中一隻哈巴狗撲擊自己所帶來的一絲憤恚也在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畜生!回來!”那林夫人突然呵斥一聲,用力向後拉拴着兩條哈巴狗的繩索。
那兩條哈巴狗又向地上黑色波斯貓的屍體嗅了嗅,卻被林夫人拉的人立起來。兩條哈巴狗掙了幾下,似乎還要嗅那隻黑貓的屍體,卻沒有林夫人力大,被她硬生生的拉了回去,就勢狠狠踢了幾腳,將它們踢到在地。
兩隻哈巴狗‘嗚嗚’叫了幾聲,劇痛的在地上翻滾。
“喂!你還要不要臉?”許莫實在看不過去了,忍不住罵了一聲。
“哈哈!”林夫人聽了這話,只是一笑,卻絲毫也不動怒,又向兩條哈巴狗踢了一腳,接着道:“兩隻畜生,本來應該一起打死,既然是這位帥哥幫着求情,就饒了你們。”
隨後又向許莫看了過來,臉上依舊帶着笑容,對兩個黑人保鏢道:“將我的名片給這位帥哥一張。”
說話的時候,眼神始終落在許莫身上,隨後微笑道:“帥哥,別忘了晚上給我打電話啊?”說着還拋了個媚眼。
許莫越發厭惡,並不理會。
其中一個黑人保鏢取出一張名片,向許莫遞了過來,許莫不接,低聲呵斥道:“滾開!”
那黑人保鏢聞言似乎有些惱怒,卻強忍着並不發作,粗魯的將名片扔進許莫懷裡。
許莫拿起那張名片,看也不看,順手撕成了碎片。
這個行爲立時贏得圍觀者的陣陣掌聲,他們不敢招惹林夫人,但見許莫這麼做,卻也大覺快意。
“哈哈!”林夫人大笑一聲,也不生氣,給了許莫一個飛吻,牽着兩條哈巴狗走了,黑貓的屍體則留在地上,不管不問。兩個黑人保鏢狠狠的瞪了許莫一眼,追了上去。
那兩條哈巴狗被林夫人牽着,不由自主的離開,卻還一直回過頭來,向地上黑貓的屍體張望,時不時的也會看許莫一眼。
韓瑩嘆息一聲,望了林夫人的背影一眼,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她不喜歡背後說人壞話,縱然是林夫人這樣的女人,依舊是這樣。因此最終什麼都沒說。
孫雨煙待她走遠,才輕輕罵了一聲:“賤人!”
圍觀者這時纔開始竊竊私語,所說的話,無非是罵那林夫人殘忍。這麼可愛的一隻寵物貓,居然就這樣被她虐殺了。
韓瑩向地上黑貓的屍體望了一眼,臉現不忍的神色,嘆息一聲:“真可憐!”接着轉過頭來,對許莫道:“莫,咱們把它的屍體收起來,回頭找個地方埋了吧?”
兩人共經患難,感情早就不同往昔,她對許莫的稱呼,也從原先的‘許’變成了現在的‘莫’。
許莫點了點頭,韓瑩見他同意,便將自己包裡的東西取出來,放進一個手提袋裡,將黑貓的屍體裝進自己包裡。這種行爲也立時贏得部分掌聲。
圍觀者裡似乎到這個時候,纔有人注意到許莫身邊的酒罈,其中一個四十來歲的男的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向許莫身邊的酒罈看了一眼,笑問道:“夥計,這酒是來鑑定的麼?”
許莫向他望了一眼,但見這人滿臉笑意,體型卻極是瘦弱,彷彿被風一吹,就會摔倒的樣子,身上的衣服也穿的極少極簡單,現在是寒冬臘月,這個人左看右看,都不像掌握了靜呼吸,寒暑不侵的樣子。
既然如此,肯定是和自己以前一樣落魄買不起衣服的了。
許莫心有所感,一時點了點頭。
那人又向他的酒罈看了一眼,忍不住伸舌頭舔了舔嘴脣,一副口水馬上都要流出來的樣子,接着道:“這酒鑑定出結果之後,會原地散發麼?”
許莫搖了搖頭,“只怕是不能。”
那人道:“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邊說邊搖頭,一雙眼睛始終依依不捨的盯着許莫的酒罈,“用這種罈子裝的,肯定是好酒,居然喝不到,真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說着走了開去。
許莫卻注意到,他走路的時候,腳步虛浮,剛邁開第一步的時候,身子忍不住晃了一下,差點就要摔倒。他極力想要穩住,卻又再次搖晃了幾下,走路甚是蹣跚。
許莫心裡一震,心想:這人身體太虛弱了,只怕要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