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事了,你姐姐回來了。”許莫說着,便掛斷了電話,望着洛詩,心中驚訝之極。
她…她怎麼回來了?
洛詩走近前來,叫了一聲,“許大哥。”看到許莫神色,接着微笑道:“我沒有事,讓你擔心了。”
許莫疑惑道:“你到過秋霞路13號了,見到那位青丘君了麼?”
洛詩點了點頭,臉上神情卻有些古怪。
許莫又道:“他沒有怎麼你吧?”
洛詩笑道:“當然沒有,是你多心了,其實我早該知道的,他們這些異人,怎麼會對我一個普通人不利?”
許莫臉色變了變,心想她見了那青丘君之後,似乎被蠱惑的更深了,只不知道那青丘君對她說了什麼。
忍不住詢問道:“那位青丘君怎麼說?”
洛詩搖了搖頭,歉然道:“對不起啊,許大哥,不是我不跟你說,青丘君囑咐過的,一旦對人說了,就不靈了。”說話的時候,神色說不出的認真,可見對於那位青丘君的話,已經篤信到了極處。
許莫‘哦’了一聲,臉上神色變幻不定,他可不信那位青丘君是什麼好人,剛纔過去的那輛卡車,和他顯然是一夥的。而他蠱惑了洛詩,肯定又設計了一個套兒讓她來鑽。
這時,劉建已經打完了電話出來,看到洛詩,大感意外,驚訝的道:“你…你回來了!”
洛詩看到他的神情,當即笑道:“我辦完了事,當然要回來了。你這是怎麼了?好像我回不來纔是對的。”
劉建轉向許莫,詢問道:“那輛卡車的事情,你還沒有跟她說麼?”
許莫還沒回答,洛詩已經把話接了過去,好奇道:“什麼卡車?”
劉建聽她這麼問,立即便知道許莫還沒有跟她說過,當下扼要將剛纔的經過講述一遍,又道:“那輛卡車是去秋霞路13號的,如果車上真的關着個人,那麼秋霞路13號的主人,肯定也脫不了關係,你去了那裡,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事麼?”
“還有這樣的事?”洛詩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那個紙條呢?讓我看看。”
劉建把紙條遞了過去,洛詩接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了片刻,隨後道:“這個字,只是看起來像個‘求’而已,並不一定真的是那個字。對了,你們聽到那車廂裡有人說話麼?”
劉建伸手撓了撓頭,慚愧的道:“我當時在跟那個男的指路,沒有留心。”接着轉向許莫,“許老弟,你有聽到麼?”
許莫一聽就知道洛詩在懷疑自己的判斷,而她之所以會這麼做,卻是出於對青丘君的維護,她維護青丘君,連帶着與青丘君有關的一切事情都維護上了。
許莫心裡疑惑至極,那位青丘君究竟對她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以至於讓她如此崇信,甚至到了盲目的地步?
他也不揭破,淡淡道:“我也沒有。不過當我敲那車廂門的時候,車廂內有迴應,似乎是用手指甲在車門的鐵皮上撓了幾下。隨後我咳嗽了一聲,他又敲了敲車廂門下方的底板,我再敲了一下,他就把這張紙條隔着縫隙遞了出來。”
“奇怪。”洛詩皺起眉來,“他的手既然是空着的,爲什麼不直接寫字,非要將血滴在這張紙上呢?用手寫字的話,豈不更快一些?”
許莫和劉建兩人都被問住,無話可說。
洛詩接着又道:“而且,就算那輛車裡真的關着個人,開車的人是找青丘君的,也不能說明他們跟青丘君是一夥的啊。也許他們找青丘君的目的和我一樣,也許他們只是要害青丘君呢。”
許莫注意到,她說到‘也許他們只是要害青丘君’這句話的時候,神色輕鬆自然,絲毫不爲青丘君擔心。心想這就怪了,她對青丘君那麼維護,當知道有人可能要對他不利的時候,怎麼一點也不在意?
劉建聽了洛詩的話,只是笑笑,也不和她辯駁,“我已經報了警,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等警察來了,調查一下,就什麼都清楚了。”
“警察?”
洛詩臉上神色變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笑道:“呵呵,我相信青丘君是清白的,就算開卡車的人做了壞事,也和他無關。”
接着轉向許莫,溫柔的道:“許大哥,麻煩你等了我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青丘君對我說了一些事情,我要回去安排一下,做好準備。那公交車馬上就要開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許莫還沒說話,劉建已經道:“許老弟,警察過一會就要來了,你不留下來做個證麼?”
許莫聞言猶豫起來,按理,那張紙條是他發現的,他是最應該留下作證的人。但他想起那隻黑鷹,不知怎麼,心裡總是覺得那隻黑鷹就是自己在北山上見到的那一隻。
如果自己留下來作證的話,警察來了,前往秋霞路13號調查的時候,必然也會讓自己跟着一起去的。自己去了,萬一被那隻黑鷹認了出來,豈不是…
他心裡一凜,不敢想下去了,那些人找上門來,自己可沒有辦法抵抗。
望了洛詩一眼,詢問道:“你剛纔前往秋霞路13號,有沒有在那兒見到一隻鷹?”
“鷹?”洛詩道:“許大哥你說的就是咱們剛到的時候在天上飛着的那隻吧?”
許莫一驚,“就是那一隻,你…你真的見到了?”
“呵呵!”洛詩怎知他心裡想的什麼,見到他臉上的神色,想起初次見到那隻鷹時候的情景,還以爲他對鷹有恐懼症,覺得好笑,忍不住笑了一聲,接着又安慰他道:“許大哥,原來你怕鷹。不過不用怕,這隻鷹和普通的鷹是不一樣,它是青丘君家的寵物,很通人性的。”
許莫聞言心裡一沉,天下哪來那麼多的巧合,有這麼多通人性的黑鷹?偏巧上個月自己在北山見過一隻,在這兒又見到一隻?
當下不動聲色,滿臉歉意的對劉建道:“劉哥,我也有些急事,必須回去處理,這件事情,只好拜託給你了。對了,我把電話留給你,如果非要我作證不可的話,可以打我的電話。”
劉建聽他這麼說,也是無奈,只得把他的號碼記下。
許莫又道:“劉哥,警察查出了結果,也別忘了通知我一聲。”
劉建連連搖頭,“那紙條是你發現的,如果你留下來,就能說的更清楚一些,唉!”
許莫歉然的笑笑。
洛詩似乎很急着回去,催促道:“快走,公交車馬上就要開了。”
許莫心裡也有些發慌,警察隨時都有可能來到,如果自己趕不上這輛公交車,就要再等十五分鐘,那時面對着警察,不想作證也要作證了。見洛詩催得緊,當下便和她一起,向公交車站點奔去。
兩人剛上了公交車,那公交車已經開動起來,向着市裡走去。
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剛剛坐定,洛詩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是她妹妹洛詞打過來的。她接了許莫的電話,越想越不放心,便打電話向姐姐求證。
洛詩三言兩語之間,便將事情分說明白。
許莫始終想着那隻黑鷹,無法放心,見她掛斷電話,忍不住又追問起來。
洛詩只對青丘君跟自己說過的話保守秘密,其它的倒不怕跟人說,聞言道:“那位青丘君果然神通廣大,我還沒有走到13號,他就已經知道了,派了一個僕人在門口接我。”
許莫不以爲然的道:“你不是說那隻黑鷹有靈性麼?剛來到的時候,它在咱們頭上飛了一遍,或許早就認出你來了。而青丘君之所以能算到你會過來,提前派人接你,說不定是那隻黑鷹告訴他的。”
說到這兒,又突然想到,如果那隻黑鷹就是自己在北山見過的那隻的話,它能認出洛詩,自然也能認出自己。認出自己的話,爲什麼到現在爲止,也沒見他們對自己有所行動?
“難道那隻黑鷹認出了自己,卻沒有告訴青丘君?”許莫苦笑了一下,怎麼都覺得這個結果不太可能。接着又想:或許只是自己多疑,那隻黑鷹並不是自己在北山見到的那一隻。
洛詩聞言嘆息道:“許大哥,我知道你對竹林老人和青丘君有成見,但他們真的不像你想象的那樣。唉!如果你見過青丘君就不會這樣認爲了。”
這話說的十分肯定,許莫不禁犯疑,“爲什麼會這麼說?”
“那位青丘君…”洛詩說着,突然向四周望了望,欲言又止。過了片刻,話題一轉,又道:“許大哥,你相信聊齋上面的故事是真的麼?”
“聊齋?”許莫奇怪的望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好好的爲什麼突然扯到聊齋上面,看到她充滿期待疑問的眼神,只得回答道:“聊齋寫的是民間傳說,或許有些是真的,但絕大部分,至少關於鬼狐精怪的部分便不會是真的。”
洛詩搖了搖頭,疑神疑鬼的,向四周望了望,直到確定身邊沒有人,這才道:“以前我也覺得是假的,不過這次…這次見到青丘君,我才知道,那些事情真的存在。那位青丘君,它其實…”
她吞吞吐吐的,說到這兒,又向四周望了望,才繼續說下去,“它其實是一位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