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可以麼?”許莫反問。
那女的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道歉道:“對不起,先生,是我失態了。”
許莫道:“不要緊,你能解釋一下麼?”
那女的道:“按照規定,總決賽的目的是爲了決出狗王,因此普通狗也是可以參加的,只是卻從來沒有人拿普通狗參加總決賽。總決賽上,不是大型犬,就是中型犬,而且咬起來太慘烈了,動輒就有重傷或者死亡的現象發生。普通狗遇上鬥狗,先天上實在沒有什麼優勢,幾乎是必輸的,一輸就有很大的概率死去,因爲必輸,因爲死亡率高,所以沒有人會拿普通狗參加。何況先生您的這隻小狗體型這麼小,參加小型犬的比賽都未必不可以。”
“汪汪!”平安似乎意識到那女的在說自己,搖着尾巴衝她叫了一聲。它討好別人的方式一向是搖尾巴,這個樣子憑空爲它增添了幾分可愛。
那女的看了一眼,忍不住稱讚道:“好可愛的小狗。”“汪汪!”平安對於別人的稱讚一向是毫不見外的全收。
那女的又看向許莫,繼續道:“這麼可愛的小狗,拿來參加總決賽,萬一受傷,就太可惜了,先生,您不再考慮一下麼?當然,這是我私人對您的勸告,跟公司沒有關係。”
許莫微笑道:“不用了,我已經決定了讓它參加總決賽,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好心提醒。”
“這樣啊。”那女的望了平安一眼。神色間很有幾分惋惜,無奈道:“既然您執意要這樣,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了。普通狗比賽的報名費是一百元,總決賽是兩百元。”
許莫交上費用,那女的又問了一些其它問題,許莫一一回答,接着有現場工作人員爲平安測量、拍照、錄製視頻。照片和視頻都會弄成資料,這些資料,在比賽開始之前的頭一天晚上就會釋放出去,供各個專家分析。參與者下注參考。
錄製完視頻。便有另一個現場工作人員告訴許莫,讓他回去等待通知。一旦有比賽安排,會提前一天通知他。
許莫帶着平安回去。到了家裡,將平安放下。獨自到山上去了一趟。這一次。倒是沒有遇到方冰。以許莫對她性格的瞭解,猜測多半是有事情在忙,脫不開身。否則的話。她一定會在院子外面等着自己。
院子裡挖了更多老鼠洞出來,破瓷器、破陶罐一類的東西挖出不少,卻還是沒有見到寶藏的影子。許莫忍不住開始懷疑,那寶藏究竟是不是真的。
留下來的米已經被羣鼠吃完了,許莫只好又去超市買了些米回來,順便幫眼鏡王蛇買了幾隻雞,讓它填填肚子。以免這蛇餓極之下,趁自己不在,將院子裡的老鼠偷着吃了。這些老鼠,全都經過自己的智慧傳輸馴服了,都是尋寶鼠,吃了未免可惜。
馬蜂會自己覓食,因此不用管,許莫喂完蛇鼠,開車回去。其間接到於蕾的電話,邀他到鬥狗場去玩。許莫拒絕了,但接着說起自己有一條小狗也要參加比賽,於蕾大感興趣,忙問他比賽在什麼時候。許莫告訴她纔剛報上名,還要等通知。
於蕾急忙對他說,等通知下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她,她也要觀看平安的比賽。許莫答應了,於蕾便掛斷了電話。
許莫回到家裡,繼續進入圖畫修煉。通知下來,是在次日下午,是普通狗的比賽。許莫通知了於蕾,於蕾表示,一定會過去觀看。
次日是週六,對周顏顏和虞秋雯來說,正是假期,聽說平安參加了鬥狗場的比賽,都表示要跟過去看,許莫也答應了。
他開車帶着兩女和平安,前往鬥狗場,於蕾在門口等着他們,看到周虞二女,忙問:“她們是……”
許莫介紹道:“她們是我侄女,一個叫周顏顏,一個叫虞秋雯。你可以叫她們顏顏和雯雯。”接着又爲二女介紹於蕾,“顏顏,雯雯,這位是於阿姨。”
兩女很有禮貌的叫了一聲‘於阿姨’。
於蕾接着看到平安,打量了幾眼,睜大了眼睛,奇道:“這……這是你要參加比賽的狗?”
許莫接着介紹:“它叫平安,還不錯吧?”
於蕾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這麼小,還是一隻土狗,對了,它參加的是什麼比賽?小型犬的?”
“不。”許莫搖頭道:“這一次是普通犬的。”
“普通犬的?”於蕾眼睛睜得更大,甚至忽略了許莫話裡隱藏的意思,“這麼小,居然參加普通犬的比賽,我看你是瘋了。到了場上,只怕不用一分鐘,就會被其它狗咬傷。”
周虞二女聽了於蕾的話,在一旁偷偷的笑。平安以前打架是不行,現在有許叔叔專門的訓練,沉睡了好幾天,連全身的毛都換過了,雖然暫時還看不出厲害在哪裡,但顯然不是以前的平安可比。
她們兩人對許莫有一種盲目的崇拜,知道這位許叔叔神通廣大,行事往往出人意表,總是能夠做到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眼下既然他讓平安參加比賽,平安就一定可以。
許莫道:“你可別小看平安,平安個頭雖小,打起架來厲害着呢。”
於蕾搖了搖頭,依舊一副不信的樣子,“等到傷了,後悔就來不及了。”
“汪汪!”平安似乎意識到衆人在說自己,及時的叫了一聲。
於蕾看了平安一眼,再次搖了搖頭,向許莫詢問道:“比賽安排在什麼時候,在哪個場區?”
許莫早就接到通知,“第三場,七號區。”
“第三場。那就還早呢,咱們先進去看看。”於蕾招呼着。
四人一狗向鬥狗場的大廳走去,於蕾經常在這種場所出入,熟人比較多。剛進入大廳,就遇到好幾個人和她打招呼。
其中有一箇中年男人手裡牽着一隻比特犬,也是來參加比賽的,只不過是中型犬的比賽。看到於蕾,便過來招呼。於蕾向他介紹許莫,那人寒暄了幾句,便走開了。
周虞二女還是第一次到鬥狗場來。好奇的東張西望。小聲說着話,盯着別人的狗瞧,和平安做着比較。
於蕾想了一想,又問:“你的這隻小狗。平安是吧?以前有參加過比賽麼?”
“沒有。這是第一次。”許莫回答道。看到周虞二女在自己身邊圍着平安轉,便把拴着平安的繩子給了周顏顏,讓她牽着。
“第一次啊!”於蕾臉上現出難以掩飾的失望。“那盤口多半開不出來,何況你這小狗還這麼小,就算開出來了,賠率也多半是極高的那種。嗯,一賠一百有沒有?”
“一賠一百,那也太高了吧。”許莫接話道。
“你以爲呢?”於蕾白了他一眼,接着道:“必輸的局,賠率再高有什麼用?再高也沒人買。不過只要開出盤口,那就說明賭場認爲你的狗有一定機率能贏,就算贏的可能性再小,那也是有可能啊。怕只怕盤口根本開不出來,如果賭場認爲你的狗必輸,那是不會有盤口的。”
許莫提議,“可以去看看。”
於蕾道:“當然要去看看了,萬一開出盤口,我也好下注。嗯,贏的再少,那也是贏啊。”
許莫回味着她話裡的意思,詢問道:“你是什麼意思?贏的再少也是贏,誰贏?你要下誰的注?”
於蕾一臉笑容的望着他,一點也不怕許莫生氣,不假思索的便道:“當然是下對方的注了,你這小狗……”說着又看了平安一眼,“這麼小,怎麼可能能贏?”
“咳咳!”許莫咳嗽了一聲,繼續道:“如果有盤口,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下我們家平安的注。是不是啊,平安?”
“汪汪!”平安蹲在地下,衝許莫搖尾巴。
“這小狗,挺可愛的。”於蕾被它搖尾巴的樣子吸引,稱讚了一聲。
許莫道:“平安可愛的地方多着呢。平安,站起來轉個圈子,給這位美女看看。”說話的同時,利用意念交感傳達到平安的內心。平安立時領會到他的意思,從地下站了起來,用兩條後腿站着,兩條小狗腿迅速邁動,在地下急速的轉了幾個圈子,同時兩條前腿高高舉起,像投降一樣豎在空中。
於蕾看的眼睛都直了,“這小狗!它還有着一手。”接着意識到了什麼,不敢相信的盯着許莫,“它……它能聽得懂你的話?”
周顏顏得意的插了一句,“於阿姨,我家平安聰明着呢。”話裡的意思,無疑是承認了於蕾的問話。
於蕾似乎被驚到了,好長時間沒有說話。接着想起了什麼,轉向許莫,臉色也變的難看起來,責斥道:“這麼可愛的小狗,你居然……你居然拿它來參加比賽?”
許莫不以爲然的道:“玩玩而已。”他的真實目的,其實是想看看,經過那幾天的沉睡,平安究竟進化到哪一步了,不過這個想法,卻不能跟於雷說。
於蕾惋惜道:“要是傷了,就太可惜了。這麼可愛的小狗,何必拿它來玩?”
許莫很難向她解釋,只好道:“等比賽開始,你就知道了。”
這時,對面一副大屏幕正好顯現出平安和另一隻狗的資料,周顏顏和虞秋雯先看到了,忙呼喚許莫,“許叔叔,快看,快看,那是平安的資料。”
許莫和於蕾聞言都向大屏幕望去,那屏幕上果然是平安和另一隻狗的資料,許莫先看平安。
平安,犬屬:中華田園犬,俗稱土狗;年齡:一歲半(許莫並不知道平安的年齡,這個年齡是編出來的);身高:四十三釐米;體重:二十七斤;參加比賽情況:第一次參加比賽;賠率:一賠一百七十。
許莫看到這兒,忍不住叫道:“賠率這麼高?”
於蕾望了他一眼。似乎還在爲許莫讓平安參加比賽而感到生氣,沒好氣的道:“你知足吧,有賠率就不錯了。”
許莫頓時有了自己下注的打算。
但聽得於蕾又招呼道:“快看,另一隻狗的資料。”似乎恍然大悟的,“怪不得會有賠率,原來這隻狗也不怎麼樣。”說着望了許莫一眼,“你運氣好,可以說是瞎子遇到瘸子了。”
許莫便去看另一隻狗的資料,另一隻狗同樣是中華田園犬,體型卻比平安大了不少。
急躁。犬屬:中華田園犬。俗稱土狗;年齡:兩歲零三個月;身高:五十三釐米;體重:三十三斤;參加比賽情況:十一次十一負;賠率一百七十賠一。
“這是?”許莫也發現了問題,兩隻狗的賠率正好翻過來了。
於蕾卻點了點頭,“我說呢,原來是這樣。”
許莫對賭場的規則不是很熟悉。忙問:“原來是哪樣?”
於蕾道:“賭場覺得這場比賽盤口開出來。不會有什麼利潤。因此自己不做莊了,讓兩邊對賭,自己從中抽成。這個一賠一百七十和一百七賠一。是根據雙方下的注計算出來的。之所以會有人下注,也是因爲這隻叫急躁的狗的勝率太低了,十一場十一負,百分之百負。這是多麼慘淡的勝率啊!”
於蕾大跌眼鏡,伸手捂住了額頭,似乎不忍再看。過了一會,又道:“不過就算這樣,還是沒有人看好你家平安。唉!先天差距在那裡擺着呢,只有四十釐米的體型,你要是讓它參加小型犬的比賽還好些,偏偏要參加普通犬的比賽。讓我怎麼說你呢?”
許莫伸手指了指大屏幕,詢問道:“這賠率是怎麼來的?都是誰下的注?”
於蕾道:“我在鬥狗場有朋友,找他們的工作人員問問。”
接着向許莫招呼一聲,向下注的地方走去,找她的朋友一問,原來有幾十個人抱着玩玩的心思在急躁身上下了注,下的注也不多,也就是每個人一兩百塊,兩三百塊的樣子,最終積累到一萬七千塊。
但都不看好平安,因此沒人在它身上下注。這種沒人坐莊的下注方式,只有一面下注,便賭不起來。賭場正打算撤銷的時候,恰好有人看到賠率這麼高,抱着玩玩的心思在平安身上投了一百塊錢。賠率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照現在這個情景下去,只怕很難會有人再在這一場比賽上下注了。都覺得平安一定會輸,誰還會在它身上浪費錢?急躁的賠率太低,投注一萬七千塊,贏了才只有一百塊,還要被賭場抽成。賠率太低了,贏了也賺不到錢,下注沒意思。
於蕾待那工作人員走後,又抱怨道:“你看看,所有人都不看好,賠率這麼低,真不該讓你家平安參加比賽的。”
許莫搖了搖頭,思索了片刻,突然道:“喂!我問你,你想不想撈一筆?”
“撈一筆?什麼意思?”於蕾奇怪的望着他,“讓我也在急躁身上下注?和幾十個人一起贏那一百塊?”
“胡說。”許莫笑着責斥了一句,“我是想讓你在我家平安身上下注。”
於蕾嗔道:“你瘋了啊,你家平安是必輸的好不好?讓我在它身上下注,我不虧死?”語氣之間,依舊不看好平安。
“那可不一定。”許莫搖了搖頭,“如果我家平安會贏呢?”
“贏?”於蕾雙眼睜得更大,想了一想,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壓低了聲音,“難道那個急躁的主人,是你花錢買通了的?在鬥狗賽上會故意輸給你?”說到這兒,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道:“不對啊,就算他想輸,急躁不想也沒用啊。狗又不是人,無法事先商量的。”
許莫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說我家平安迴應,就一定會贏。”
“但是……”於蕾還要再說。
“沒有但是。”許莫打斷了她的話,接着道:“我打算拿一百萬出來,投我家平安的注,你要不要跟?”
“一百萬?”於蕾吃了一驚,一百萬她當然拿得出來,只是覺得不應該投在平安身上,“必輸的局,你還敢投這麼多?”
許莫道:“早就說了,平安必贏。”
於蕾盯着他看了一會,似乎想要從許莫的臉上,猜破他的心事。但她看了一會,卻什麼也沒看出來,猶豫了一下,才道:“喂!你怎麼保證平安一定會贏?”
許莫自信的道:“我說會贏,就一定會贏。”
於蕾對他的自信也有些意外,再次思索了一下,才道:“就算你家的平安會贏,你下注那麼多也沒有用啊,贏了也只有一萬七千塊。”
許莫淡淡一笑,反問道:“你不是說平安必輸麼?”
“你是說?”於蕾睜大了眼睛,顯然意識到了什麼。
許莫點了點頭,解釋道:“所有人都覺得平安會輸,如果下注的話,這些人都會在急躁身上下注。現在之所以沒人下注,那是因爲在平安身上下的注太少了,只有一百塊,贏了還是幾十個人分,因此就算在急躁身上下注,也無利可圖。你說,如果我突然在平安身上投注一百萬,會怎麼樣?”
於蕾雙眼一亮,幫許莫補充下去,“覺得急躁會贏的人見有錢賺,就會往急躁身上下注了。”
說到這兒,她眼角含笑,望了許莫一眼,輕嗔道:“你這傢伙,實在是太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