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進了樹林,繼續向前開,果然在前方的山腳下看到一棟別墅。
門口的保安顯然認得孫雨煙,她從汽車裡探出頭去招了招手,保安便把門打開,讓她進去。
這院子極大,孫雨煙開着車子繼續向前,最後在一棟大房子跟前停下。剛一停下車子,便有一人走近前來,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
孫雨煙從車上下來,看到那名少女,詢問道:“小菊,你哥怎麼樣了?”
那少女小菊深有憂色,皺眉道:“比前幾天更嚴重了,趙醫生還在幫他檢查。”目光落在許莫身上,疑惑道:“這位是?”
孫雨煙介紹道:“這位許莫許醫生,是我二哥和我的朋友,我找過來給你二哥治病的。”接着又幫許莫介紹那位少女,“這位是林菊,我說的病人是他哥哥。”
許莫伸手和那少女握了一下,“你好。”
那少女也道:“你好,謝謝你了,許醫生。”
許莫道:“不客氣。”
孫雨煙道:“小菊,你哥哥在哪?帶我們過去看看。”
那少女林菊道:“好的,雨煙姐,你們跟我來。”
說着在前帶路,向房中走去,進了大廳,經過幾個過道,到了一間房子跟前,推門進去,便是一間醫療室,醫療室裡擺放着各種醫療設備。病牀上躺着一個男子,一個女醫生正在幫他檢查。
林菊走到那女醫生旁邊,小聲問:“趙醫生,我哥哥好些了麼?”
趙醫生搖了搖頭,目光落在許莫和孫雨煙身上。
林菊忙幫幾人介紹,“趙醫生,這位孫雨煙姐姐,是我哥哥的大學同學,這位許莫許醫生,是雨煙姐姐請來的醫生。雨煙姐姐。許醫生,這位趙媛趙醫生,是我哥哥的女朋友。”
趙媛的目光在孫雨煙身上停頓了一會,這才道:“你們好。”
孫雨煙淡淡的道:“你好。”
許莫點了點頭。向病牀上的病人走去。遠遠的就看到病人昏迷不醒,萎靡至極。外表看起來甚是可怕,彷彿在陽光下暴曬失了水。
“喂!”趙媛急忙叫住了他,“你做什麼?”
孫雨煙幫許莫回答道:“他要幫林智看病。”
趙媛皺眉道:“看病有這樣看的麼?不見我正在幫林智診斷?”說着轉向林菊,“小菊,他究竟是什麼醫生?”
林菊似乎有些怕她,搖了搖頭,“趙醫生,我也不知道。”
許莫走到病牀跟前,伸出一隻手掌。向林智身上按去,通靈觸覺釋放出來,感應林智的身體意識。
趙媛覺得不解,再次大叫:“見鬼了,這是什麼醫術?”
許莫已經將手掌收了回來。轉身道:“他似乎中了點毒,有東西在他的血液裡。”
林菊關心的道:“許醫生,是什麼毒?”
趙媛臉上滿是質疑之色,不相信的道:“喂!你只是伸手在林智身上摸了一下,就知道他中了毒?還知道有東西在他的血液中?”
許莫平靜的道:“是的。”
趙媛聽了這樣的回答,感覺似乎一拳打到了空處,完全沒有收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憤然道:“你當你是什麼,x光機麼?”
許莫淡淡的道:“不是。”說着轉向林菊,“你家裡有藥材麼?”
林菊小聲的,“藥材沒有,有成藥,可以麼?”
成藥都是各種元素混合起來的藥物。成分複雜,並不適合許莫使用,轉向孫雨煙,“雨煙,咱們到樹林裡去一趟吧。”
孫雨煙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卻答應了,“好的。”
林菊卻問,“許醫生,你到樹林裡去做什麼?”
許莫微笑道:“採點藥來,幫你哥哥治病。”
趙媛聽到,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聲,“裝神弄鬼。”
林菊一愣,接着道:“我和你們一起去。”
當下又從房中出去,在大廳裡見到一個女傭,林菊吩咐,“郭姐,今天有客人,晚飯要準備的豐盛一些。”
“好的,菊小姐。”那女傭答應一聲,出去準備晚餐。
三人從房裡出去,還是由孫雨煙開車,向別墅外開去。出了別墅,到了樹林,林菊又問:“許醫生,你要到哪裡採藥?這林子裡很少有藥材的,不如到市裡去買吧。”
“不用。”許莫笑了笑,吩咐孫雨煙停車,四處嗅了嗅,找了一些草根樹皮出來,放在車子上,“好了,咱們回去吧。”
林菊奇道:“許醫生,這些……草根……還有樹皮……”
許莫道:“這就是藥物。”
這話一說,不僅是林菊,連孫雨煙都感覺不可思議起來。許莫第一次被邀請爲她大哥孫雨風治病,距離現在纔不過幾個月。那個時候,許莫還不能感應人的身體意識,醫術遠沒有現在神奇。
回到別墅,許莫又將藥物篩選了一下,讓林菊吩咐傭人熬了,送到病房裡來。
趙媛又要阻止用藥,“喂!你這是什麼藥物?隨隨便便給林智喝,喝出問題來怎麼辦?”隨後又責斥林菊,“小菊,這人是從哪裡找來的,你確定他會治病?”
林菊聽了,也有些猶豫,接着向孫雨煙看去,孫雨煙是她哥哥的大學同學,和她的關係比較熟稔。對於孫雨煙,她還是比較信任的。
孫雨煙向她點了點頭,淡淡道:“許醫生的醫術好的很呢,可以信得過。”
林菊這才放心了些,接着想起藥物的成分,不過是普通的草根樹皮而已,料想就算治不了病,也絕對吃不死人,試一下是不妨的。
當下下定決心,對那個傭人道:“徐嫂,拿給我吧。”
那傭人徐嫂便把手裡的藥物給了她,林菊接過,走到他哥哥林智的病牀跟前,就要爲她哥哥喂藥。
“小菊!”趙媛想要上前阻止。
“休息一下吧。”許莫心靈之鞭揮出,趙媛只感到腦子裡一陣模糊,站在原地不動了。
林菊將她哥哥扶坐起來。灌進藥物。藥物入腹,迅速收效,林智肚子裡突然咕嚕嚕的響了起來,皮膚下面似乎有東西在蠕動。
“這……這是什麼?”林菊大聲驚叫。
與此同時。林智突然張嘴一嘔,腥臭的氣息傳來,嘴裡吐了不少的東西出來。
“林智,林智,你怎麼了?”這時,許莫已經放開了趙媛。看到林智身上發生的變化,趙媛驚叫着向林智撲去。
許莫屏住氣息上前,拿了一根鑷子,在林智的嘔吐物裡一撥。最後夾了一樣東西出來,用淨水略一沖洗。那東西的原貌便顯現出來。
“這是?”孫雨煙走近前來詢問。
“是葉子。”許莫皺起眉頭。確切的說,是葉子的碎片。完整的葉子,他在藥鋪裡,在那個女採藥人的手上見過。
孫雨煙又問:“林智誤服了這種葉子?這葉子有毒?”
“不是。”許莫搖頭道:“是破碎的葉子進入了他的身體,確切的說。是進入了血液循環當中。這種葉子,吸收了他的血液。”
說着將碎葉片放在桌子上,用鑷子按了幾下,便有血絲從碎葉中溢出。
“好可怕的葉子。”孫雨煙驚道。
許莫道:“林智身上,這種碎葉片不少,你讓林菊將他吐出來的東西清理一下。另外,這些清理出來的東西。最好趕快燒掉。碎葉是通過傷口進入人的身體的,所以身上有傷口的人,最好不要碰到這些東西。”
“好的。”孫雨煙忙去告訴林菊。
林菊大驚之下,依言照做,親自將她哥哥的嘔吐物清理出來,在火裡燒了。
將碎葉片嘔吐出來之後。林智的身體便無大礙,只是被折磨久了,一時醒不過來。趙媛還要照顧他,因此這次晚宴,只有林菊和許莫孫雨煙三人。
許莫趁機問道:“你哥哥是什麼時候被碎葉寄生的。你知道麼?”
林菊道:“許醫生,你說那些碎葉片,是寄生在我哥哥身上的?”
“是的。”許莫解釋道:“它們寄生在你哥哥的血液裡,吸收他的血液。你哥哥病倒,是什麼時候的事,你知道麼?”
許莫再次詢問。
林菊回憶了一下,“大概一個星期前吧,我哥哥獨自到山裡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許莫又問:“這些碎葉片是怎麼進入你哥哥的身體的,看來你也不知道了。”
林菊搖頭道:“碎葉片進入身體這種事情,只怕連我哥哥自己都不知道。剛回到家裡的時候,他身體雖然不好,可還是清醒的,過了兩天,才昏迷過去。”
許莫‘哦’了一聲,接着問:“一開始你哥哥感覺怎麼樣?”
林菊道:“就是全身上下,哪兒都不舒服。感覺身體裡面有東西在動,癢的難受,時刻想要伸手去撓。當時我哥哥又叫又跳,將全身撓的鮮血淋漓,我還以爲他瘋了。許醫生,有件事情你不知道,在我哥哥昏迷之前,我們曾經爲此將他綁了起來。”
許莫點了點頭,又問:“你見過這種葉子麼?一種黑色的,有着紅色葉脈,長的像爪子一樣的葉子。”
林菊反問:“進入我哥哥身體的,也是這種葉子?”
許莫道:“是的,你見過麼?”
林菊搖頭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不過我哥哥是在山裡被這種葉子寄生的,這種葉子,一定長在山裡。許醫生可以等我哥哥醒過來,再親口問問他。”
“嗯!”許莫點了點頭,隨後想起那幾個採藥人。這幾個採藥人,很明顯也是到這個山裡來的,但願他們聽了自己的話,不會到山裡去找那種葉子纔好。否則的話,如果被葉子寄生了,除了自己之外,只怕別人很難救得了他們。
晚宴之後,許莫和孫雨煙在別墅裡住下。
林智在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只是被葉子吸走了太多的血液,精神依舊萎靡。許莫和孫雨煙去看了他一次,林智身體虛弱,還是說了不少感激的話。
許莫趁機問起葉子的情況,將那種葉子再次形容了一下。
林智道:“像爪子一樣的葉子,讓我想想。”
過了一會。才敘述道:“後面的這座山叫做蒙山,我一向喜歡攀援,那天是到山裡攀援。受傷是在攀援之前,經過一片荊棘地的時候。我的褲腿在石頭上掛破了,腿上被荊棘劃出了不少血痕。但是荊棘叢裡,並沒有像爪子一樣的葉子。”
孫雨煙提醒道:“你再想想,葉子不會憑空出現,進入你的身體的,肯定有葉子的生長地。”
林智凝眉苦思,過了一段時間,纔回憶起什麼,大聲叫道:“我想起來了,是的。是在那兒,一定是在那兒。”
林菊問:“哥哥,在哪兒?”
林智道:“是在我攀援的時候,這種植物長在懸崖上的岩石縫裡,和其它的雜草長在一起。因此我沒在意。不過在攀援的時候,我曾感到腿上有些不舒服,一定是在那個時候鑽進去的。”
頓了一頓,又道:“相機,相機,我的相機。”轉向林菊,“小菊。你去拿來,快攀到峰頂的時候,我曾用相機拍了幾張照片,如果岩石縫裡有那種植物的話,一定被拍下來了。”
林菊聽了,邊去拿林智的相機。不久回來。“哥哥,相機在這兒。”
林智把相機接過去,調了幾下,大聲叫道:“就是它了,你們看。”
說着把相機遞給許莫。許莫接過來,向照片看去。照片上的林智用攀山繩將自己掛在懸崖上,相機對着自己拍照。照片將附近的一些景物也拍了下來,岩石縫裡長了不少雜草,雜草叢中,依稀可以看到幾片如同爪子一般的葉子,和昨天在女採藥人手裡見到的一模一樣。
許莫隨手將相機遞給孫雨煙,孫雨煙看過,嘆道:“這植物還真是奇怪,不過,它長在這種地方,一般人也碰不到。”
說着又把相機給了林菊,林菊看了,不免也是一番驚異。
林智已經痊癒,許莫和孫雨煙本打算當天動身,林智感激許莫救好了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肯讓兩人離開,一定要讓他們多住幾日。
在林智堅留之下,許莫和孫雨煙只好答應,再住一天再離開。
豈料到了次日,居然下起雨來,雨下的很大。林智再次挽留,許莫和孫雨煙只好又留了一天。
又過了一天,天氣放晴。許莫和孫雨煙堅執要走。林智身體已經大好,無奈之下,只好親自開着車子送他們一程。
這一次,走的卻是另一條路,從樹林這邊過去,從蒙山下繞過,可以節省很長一段路途。
林智送他們到了半途,這纔回去。
兩人順着山路向前開,這一段山路比較崎嶇,知道的人也少,因此路上完全看不到其它車輛。
正行之間,一輛越野車像是瘋了一樣,突然從山下衝了上來,正對着孫雨煙車子的方向。
孫雨煙急打方向盤,車子衝了出去。那輛越野車剎不住,撞在一塊大石頭上。
孫雨煙心裡有氣,回頭叫道:“喂!你瘋了。”
越野車撞在石頭上之後,似乎撞壞了。開車的人猛踩油門,車子退不出來。
車門打開,一人從車子裡奔了出來,向許莫他們的方向疾奔,大聲喊着,“救命!救命!”神色驚惶之極。
許莫皺起眉頭,這人他早就認了出來,正是那天見到的採藥女。只是這時,其他人都不見了,只剩下她一個,又驚又怕,狼狽之極。
“喂!你怎麼了?”許莫從車上下來。
那採藥女看到許莫,也是一愣,當即停步,“是你?”
許莫又問:“你怎麼了?”
這時,山坡下又有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響了起來,正是剛纔採藥女開車上來的方向。許莫向山下望了一眼,便看到好幾輛敞篷越野車,向山上疾駛。
採藥女大急,大聲叫道:“救命,他們要殺我。”說着不顧一切的向許莫衝了過來。到了汽車跟前,一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大聲催促:“快走,快走,他們快要追過來了。”
聲音說不出的焦急恐懼,幾乎快要急的哭出來了。
孫雨煙瞪了她一眼,顯然心裡埋怨她給自己招惹禍端,卻又不好見死不救,趕她下車,對許莫道:“許,快上來,咱們快走。”
許莫不慌不忙,對採藥女道:“他們爲什麼要殺你?其他人呢?”
“他們都死了,都死了。”採藥女急的大叫,聽得車聲越來越近,顯然下面的人馬上就要追上來了,心中越發焦慮,大聲吼道:“你開上車,等他們追上來,連你也殺。”
“好了,你們別急,我去去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許莫說着轉過身去。
“喂!你瘋了。”採藥女對着許莫的背影大叫。眼見得無法制止,又催促孫雨煙,“你快開車,他瘋了,不要管他。”
“許,快回來。”孫雨煙也叫。
“我去問問他們。”許莫說着,對着車子追來的方向迎了上去。
孫雨煙大急。採藥女更急,伸手去奪孫雨煙手裡的方向盤,“他不走,咱們走,把方向盤給我,我來開車。”
“走開。”孫雨煙伸手推了她一把。
“留在這兒,連你也要死。”採藥女歇斯底里的叫道,用力想要把孫雨煙推開。
“滾開!”
“啪!”孫雨煙不耐煩了,一巴掌打在採藥女臉上,“要走一起走。許是我朋友,不想等他,你就自己離開。”
ps:
記敘文比說明文好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