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莫不經意的笑了笑,向後退了一步。
秦若蘭拿了一張硬卡片,去刮那張彩票。小東湊過頭去,好奇的詢問:“媽媽,會中獎嗎?”
秦若蘭笑着道:“能不能中,就要看小東的運氣好不好了,運氣好的話,就能中,運氣不好,就中不了。”
小東一笑,“小東運氣好,一定能中。”說完之後,又自覺沒什麼底氣,回頭望向許莫,“許叔叔,小東運氣好嗎?”
許莫伸手摸摸他的小腦袋,誇讚道:“小東運氣很好,這次一定能中的。”
他話音纔剛落,就聽到女工作人員的驚歎聲。好多人目光一轉不轉的盯着秦若蘭手裡的彩票,發出吸冷氣的聲音。
秦若蘭張大着嘴巴,似乎呆住了,好半天才蹦出三個字,“我……中了?”還是疑問的句式。
小東連忙問:“媽媽,中了嗎?”
一個女工作人員驚歎道:“這位女士運氣真好啊,唯一的十萬,就被你中去了。”
秦若蘭回過神來,歡喜不勝,連連道:“不是我,是我兒子,我兒子中了。”接着一摟她兒子,欣喜道:“小東運氣真好。”
小東疑惑的問:“我中了,是嗎?媽媽。”
許莫笑了一笑,回答道:“是啊,小東中了呢,中了大獎,這下好了,媽媽有錢給你買好吃的了。”
“真的中了?”小東開心的笑了起來,扯着秦若蘭的衣服。叫道:“媽媽,我要玩具,我要汽車人,我要變形金剛。”
秦若蘭還在高興頭上,迴應道:“好,好,媽媽給你買。”接着將手裡的彩票向其中一個女工作人員一揚,“小姐,我這是中了吧?你們兌獎在哪兒?”
一個女工作人員道:“在這兒就可以,我幫你去叫我們經理。”
過了一會。這女工作人員跟着一個男的走了出來。介紹道:“經理,就是這位女士中了。”
那經理嘴裡說着‘恭喜’,接着道:“女士,請你對大家說幾句。”
秦若蘭忙道:“中的不是我。是我兒子。”
那經理改口道:“那就請你兒子說幾句。”
小東哪裡知道要說什麼?被現場的工作人員請到一個臺上。最後只是被誇獎了幾句了事。
最後商場經理給了秦若蘭一張支票。讓她自己到銀行兌現。
秦若蘭手拿支票,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許莫道:“許兄弟。彩票是你買的,這份大獎應該屬於你纔對。”
許莫故意給她的,哪裡肯要?搖了搖頭,“你自己留着吧,沒幾個錢,你出國工作,家裡也要安排一下。”
“這……許兄弟,那怎麼行?”秦若蘭神色爲難。
“好了,就這樣吧。”許莫知道她的性情,不由分說,一句話帶過去。秦若蘭懦弱慣了,見他語氣強硬,果然不敢多說了。
三人在廣場上轉了一圈,秦若蘭提議先到銀行走一趟,將支票裡的錢轉到銀行卡里去。
許莫答應了,三人便去銀行。但才走幾步,還沒走出廣場,路的另一頭便有一輛麪包車開了過來,在三人跟前停下。車門打開,五六個壯年男人手拿棍棒,從車裡出來。
一個男的伸手向許莫一指,命令道:“打他!”
許莫心中冷笑,這幾個人,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趙稈子找來的。只不過,五六個人,就想打自己一頓,想的未免太天真了。
秦若蘭一看五六個壯漢凶神惡煞的衝了過來,頓時急了,大聲提醒,“許兄弟,小心,快跑。”同時一把將小東抱在懷裡,護住自己的小孩。小東害怕,當場哭了出來。
許莫擺了擺手,淡淡的道:“不妨事。”等到那五六個人衝到近前,這才使用心靈之鞭,在這幾個人心靈之中,輕輕一擊。
這羣人還沒衝到許莫跟前,就已經暈了過去,摔倒在地。
許莫這一記心靈之鞭下手不重,雖然沒有存心傷人,種種惡念卻傳了過去。這幾個人醒來之後,雖然沒大妨礙,做上十天半個月惡夢,卻是免不了的。
秦若蘭大驚:“他們……他們怎麼倒下了?”
許莫笑道:“鬼知道,也許是羊角風犯了呢。”
秦若蘭哪裡肯信?“這麼多人同時犯羊角風?”
許莫道:“也許是其它的病,好了,別管他們,咱們走。”說着一拉小東,當先向前走去。
秦若蘭心中驚疑不定,跟在兩人後面,走了幾步,還忍不住回過頭去張望。顯然想不通這幾個打人的爲什麼會突然倒在地上。
三人到了銀行,秦若蘭將支票裡的錢轉進銀行卡。
有了前面的事,她不敢繼續在外面玩耍,提議回家去,許莫答應了。這一天,再沒有其它事情發生。
第二天也一樣。直到第三天時,秦若蘭突然接到趙稈子的電話。
她接到電話時,還愣了一下,對許莫道:“許兄弟,是趙稈子。”
許莫料想趙稈子也該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了,便道:“你接一下,看他說些什麼。”
秦若蘭心中忐忑,還擔心趙稈子打電話過來,又是威脅自己,接到電話之後,立覺不是,趙稈子的語氣說不出的客氣,“秦若……秦……,你是秦……若蘭?”
秦若蘭聽他叫自己名字,反而有些不太適應,印象裡,趙稈子一直都是叫她小秦,迴應道:“我是秦若蘭,你是趙老闆?”
趙稈子的聲音裡,隱隱帶着一絲痛楚,偶爾還傳來一聲兩聲呻吟,似乎受了傷,接着道:“秦……若蘭。你還在易市麼?”
秦若蘭更覺詫異,“我在,趙老闆,你有什麼事?”
趙稈子道:“是關於你的工資的事,秦……小秦,你看你能不能到公司裡來一下?”
秦若蘭聽他提到工資的事,不由一喜,但還是疑惑道:“趙老闆,我的工資,不是沒有了麼?”
至於前天許莫在趙稈子的辦公室提到的天譴什麼的。她壓根就沒信。還以爲是許莫在嚇唬趙稈子。
趙稈子強笑道:“那是給你開玩笑的,小秦,你何必當真?”
“哦!原來是開玩笑的啊。”秦若蘭自然不信趙稈子的解釋,隨便回了一句。同時心裡更加疑惑。不由自主的向許莫望去。還以爲許莫被這自己找了什麼人,將趙稈子收拾了一頓。
趙稈子道:“一個小玩笑,小秦。你看,你能不能到公司來一下,把你的工資拿回去?”
“當然可以。”秦若蘭大喜,接着又疑惑的問道:“趙老闆,你真的要把工資給我?”
趙稈子道:“我說過了,只是開個小玩笑,小秦,你什麼時候把工資拿去?”
秦若蘭道:“我隨時都有空,趙老闆,你看什麼時候?”
趙稈子道:“那你現在就來,越快越好。”
秦若蘭道:“那好,我現在就去。”
許莫聽她說到這兒,立即打斷了她的話,“等等,秦若蘭,等等。”
秦若蘭從耳邊拿下手機,疑惑道:“許兄弟,怎麼了?”
許莫道:“讓趙稈子把錢送過來。”
“哦!”秦若蘭聞言愣了一下。在她想來,趙稈子既然肯把工資補給自己,便是一件好事,犯不着多生事端。
許莫知道她的性格,再次直接命令,“讓他自己把錢送過來。”
“好吧。”秦若蘭逆來順受慣了,一見許莫命令,下意識的就沒想過反抗,當下又拿起手機,對趙稈子道:“趙老闆,我許兄弟說,讓你親自把錢送過來。”
趙稈子沉默片刻,接着問:“小秦,哪個是你許兄弟?是前天到我公司那個嗎?”
秦若蘭道:“是的,他說了,讓你自己把錢送過來。”
趙稈子遲疑道:“小秦,那個小秦,我受了傷,身體不便,你看……能不能給他商量一下,我派個人送去成不成?”
秦若蘭心軟,聽了趙稈子的話,又忍不住向許莫望去。
許莫道:“讓他自己來。”
秦若蘭傳話道:“他說不行。”
許莫接着道:“告訴他,要是自己不來,天譴就不會消失。”
“天……天譴?”秦若蘭複述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許莫在說什麼,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盯着許莫,不敢置信的道:“許兄弟,那天在趙稈子的辦公室裡,你說的天譴是真的?”
許莫笑道:“是真是假,你問問趙稈子不就知道了麼?”
秦若蘭再次深深的望了許莫一眼,依舊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拿起手機,對趙稈子道:“趙老闆,我許兄弟說,你如果自己不來,天譴就不會消失。”
“不會消失?”聽趙稈子的語氣,顯然嚇了一跳,忙道:“好的,我立即就趕過去。哎呦!哎呦!”說着說着,似乎牽動了痛處,叫了起來。
秦若蘭聽他的聲音裡隱含痛苦,連忙又問:“趙老闆,那天譴……天譴是真的?”
趙稈子聽她這麼問,忍不住氣的想罵,話到嘴邊,又突然想起什麼,連忙止住,客氣的道:“可不是麼?昨天上午,我老婆做飯的時候,我本想進廚房拿點東西,還沒走進廚房,就踩在一灘水上,摔了一跤,結果磕在石頭上,把胳膊磕斷了。當時我還以爲只是巧合,第二天沒敢出去,誰料昨天晚上,我老婆喊我吃飯,我從樓梯上下去,一不小心卻踩到一塊香蕉皮,是我兒子丟的。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又把腿摔斷了。”
秦若蘭原本還以爲是許莫找人做的,聽了趙稈子的話,又覺不像,“那……趙老闆……你可要當心一些。”
趙稈子聽了她的提醒,不知怎麼,又想到後面的報應,明天就是他老婆。後天是他孩子,再往後是他父母,心裡頓時多了幾分不悅,暗道:這不是咒我麼?
但到了眼下這一步,他哪裡還敢得罪秦若蘭?只得道:“秦……小秦,你可得給我個機會,讓我把工資還給你。對了,我欠你三千五百塊的工資,多給你一些,我給你兩倍。不。給你三倍,十被。我給你三萬五,小秦,你拿了這三萬五。就原諒了我吧?你不原諒我。我擔心這報應它不消失啊。”既然已經舍下臉來。他也不再在乎自己的面子什麼的了,低聲下去的向秦若蘭哀肯。
秦若蘭猶豫道:“這……趙老闆,這個我也做不了主。你還是過來一下,問問許兄弟的意見再說吧。”
趙稈子道:“那行,我立即就過去。”說完又不放心的,“小秦,你要等我,一定要在家裡等我。拜託了。”
秦若蘭也不爲難他,“好的,趙老闆,你快一點吧。”
趙稈子道了聲謝,這才掛斷電話。
秦若蘭收起手機,才試探着對許莫道:“許兄弟,趙稈子他……他真的遭天譴了。”
許莫點了點頭。
秦若蘭心裡說不出的疑惑,繼續問:“許兄弟,你怎麼知道?”
許莫怎肯對她說實話,略一尋思,便道:“兩年前,我曾經遇到一個奇人,叫做秀姑娘,她幫人算卦,靈驗如神。我和她有一些交情,因此對於幫別人計算吉凶禍福,也知道一些。”
秦若蘭‘哦’了一聲,她對許莫所提到的事情,顯然極感興趣,驚訝道:“還有這樣的其人?”頓了一頓,又問:“許兄弟,以後有機會,你能不能幫我介紹一下這位秀姑娘認識?”
許莫點了點頭,答應道:“可以,你認識秀姑娘,想做什麼?”
秦若蘭神色一黯,“小東的爸爸失蹤,到現在也有好幾年了,我想讓秀姑娘幫忙算算,看他還活着沒有。”
許莫‘哦’了一聲,臉上神色不變,郝良早就死了,這件事情他當然知道,不過,他卻不打算告訴秦若蘭,讓她保留一點希望也好。
秦若蘭不比孫雨煙,她的性格要比孫雨煙軟弱得多,如果聽說自己的丈夫死了,只怕當場就承受不住。
當下含糊答應道:“秀姑娘行蹤不定,哪天遇上了,我就會介紹她給你認識的。”
秦若蘭道了聲謝,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喃喃自語,疑惑道:“奇怪,奇怪!”
許莫問:“什麼奇怪?”
秦若蘭道:“真的很奇怪啊,許兄弟,你不覺得麼?趙稈子撇過很多人的工資了,卻只有到了我這兒,纔有報應,難道你不覺得很奇怪?”
許莫不以爲然的道:“那有什麼好奇怪的?到了你這兒,他作惡滿了唄。以前是作惡不夠,加上你之後,正好夠了。這個時候報應,只是巧合而已,沒什麼好奇怪的。”
“是麼?”秦若蘭兀自不敢深信,想了一想,又問:“許兄弟,你真的認爲有報應?”
許莫道:“不是報應,你以爲會是什麼?趙稈子在他家裡,廚房外面踩在水上,摔了一跤,踩在香蕉皮上,滾下樓梯,難道你以爲是我找人做的?”
秦若蘭臉上一紅,她一開始還真有這樣的想法,聽了趙稈子的話之後,就開始疑惑起來,再聽了許莫的話,頓時釋然。
當下道:“看來真的是報應了。”接着又想起什麼,嘆息一聲,皺起眉頭,“只是有人害了小東的爸爸,爲什麼就沒有報應呢?”
許莫道:“你怎麼知道沒有報應?也許早就報過了呢,只不過你不知道罷了。”
秦若蘭贊同的道:“這倒有可能。”
許莫接着又道:“秦姐,如果小東的爸爸,我是說如果,如果小東的爸爸不在了呢,你也不要太傷心,這些事情,都是命中註定。”
秦若蘭黯然道:“許兄弟說的對,命中註定。過了這麼多年,我早就不傷心了。”說是不傷心,語氣裡還是透着傷感。
許莫接着道:“你要是一個人覺得孤單呢,就再找一個人嫁了。”
秦若蘭連連搖頭,“這麼幾年,我一個人都撐過來了,現在小東上學了,這時候給他找個爸爸,對他將來不好。還是算了,反正這麼多年我都過來了,也不差以後這麼多年。”
許莫聽她這麼說,便不再勸,“你願意這樣,那也由你。緣分一場,既然有我在,總不能看着你們孃兒倆受苦。”隨後又淳淳叮囑,“到了島上,你好好經營拍賣行,不會的東西就學,不知道的就問。一時做不好,也不要緊,早晚能夠學好的。”
“是。”秦若蘭應了,接着又由衷的感激道:“謝謝你,許兄弟,如果不是你,我和小東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許莫爲她提供了一份好工作,還不是她最感激的,她最感激的,則是許莫治好了她兒子的自閉症。她卻不知道,許莫之所以能夠治好她兒子的自閉症,正是由於給她提供了一份好工作。
說着說着,又忍不住落下淚來。
許莫道:“趙稈子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就要走了,你也準備一下,到島上去吧。嗯,你直接到宛市去找古浪漁業有限公司,找公司的總經理方冰,讓她幫你安排,爲你辦理手續,帶你到島上去,其它事情,我會給她說的。”
“許兄弟,你要走?”秦若蘭一驚。
許莫淡然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有緣早晚能夠相見。”
“這……”秦若蘭過了片刻,才勉強點頭。
許莫還要繼續說些什麼,突然聽到敲門的聲音,連忙停住,對秦若蘭道:“好了,趙稈子來了,把門打開,讓他進來吧。”(未完待續。。)
ps:難怪教會都喜歡搞來世、報應這一套,果然是忽悠人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