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在徐瑩瑩的攙扶下,來到了林花花的臥房,丟掉了柺杖,給林花花磕了個頭:“兒子不孝,給孃親添麻煩了。”
林花花咳嗽了兩聲,連忙扶起這可憐的娃娃,白了一眼在旁邊的坐立不安的蘇武,“你這個爹,知道你有險,卻按兵不動,如若你有什麼意外,就讓他一個人在世上孤獨終老。”
蘇城連忙攙扶着林花花到牀上休息:“不怪父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今日不查出是誰想對我們家下手,來日多的是煩心事,兒子已經長大了,該爲這個家遮風擋雨。”
蘇武看到蘇城這麼明事理,心理也算是寬慰了。
蘇城看像蘇武:“可查出什麼?”
蘇武摸了摸蘇城的頭:“京城!”
蘇城眉頭一皺:“丞相李仇書?”蘇武搖頭。“趙王江珣?”蘇武依舊搖頭。“難道是?”
蘇城捂住了蘇城的嘴:“尚且不知,你爹我征戰沙場,雖有建樹,但也樹敵頗多,一個異姓王爺不免被人構陷,但我兒放心,誰若傷你分毫,爹爹保證必屠他全族!”
蘇城突然想到了王墨林,急忙詢問着他的下落,自蘇城被毒不省人事後,王墨林已被囚於馬廄,日夜用刑,逼問毒藥線索,幾次昏死仍說不知,蘇武信他只是棋子,這才放他一條狗命。
“小王爺,恕罪!”王墨林已是奄奄一息。
蘇城看向蘇武:“蘇伯讓我饒了他兒子一條性命,蘇伯也爲救我擋了一劍,最後時刻也是王墨林帶着夜狼才使我免遭圍攻。”
蘇武哼了一口氣:“饒你一命,往後就在這田莊裡好好反思,敢出田莊一步,必殺之。”
蘇平安也在昏迷中醒來,聽到蘇城已經甦醒的消息忙趕快來,在臥房未找到蘇城,聽聞是去了林花花房間,片刻不曾逗留,便轉身去了林花花這兒,一見到蘇城,淚水不止,緊緊地抱住了蘇城:“我還以爲你活不過來了!”
蘇城撫了撫蘇平安的後背:“平安姐姐,我怎麼會呢!我還答應要帶你去京城吃最美味的佳餚呢。”要說此刻最尷尬的,或許是徐瑩瑩了,雖是蘇城的救命恩人,可比起爲蘇城三試毒藥的蘇平安,這種兩小無猜,必然是無法撼動了。
王墨林被打的血肉模糊,迷糊的睜開眼:“這是平安小姐姐嗎?”
蘇平安回頭看向這十惡不赦之徒,很是不悅:“是。”
“家父當年在南唐絕情崖撿到你,之後交給蘇將軍,蘇將軍之後一直讓父親追尋你的生身父母,家父故去之前,終於打聽到,小姐背後的曼陀羅花圖樣,或是南唐宇文家的世傳之花。”說完便已昏死過去。
蘇城拉着蘇平安的手,蘇平安已楞在了原地:“平安姐姐,我一定幫你找到你的親生父母。”
蘇平安先是一怔,然後跪了下來:“王爺夫人待我如親子,我願一生侍奉塌前。”
林花花趕忙拉起蘇平安,慈愛的笑着:“好好好!”
蘇武看着這久違的和諧場面也說了句話:“如若有機會認祖歸宗,倒也不妨。”
“生而不養,何必生我。”蘇平安曾經也幻想過有母親,很羨慕林花花給蘇城做的虎頭鞋,可是自己卻只能穿着破舊的小布鞋,蘇平安剛來府裡,林花花很是不喜,只當是蘇武的私生女。
“當年戰火紛飛,或許你的爹孃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蘇武心中卻好奇了起來,南唐宇文家?莫非?蘇武也不願繼續猜下去,年輕人應該有年輕人自己的世界。
林花花爲試藥的丫鬟們一一登門送去了謝禮,不僅有他們夢寐以求的賣身文書,還有五兩黃金,已故的則是百兩黃金,丫鬟們看着手裡沉甸甸的金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說話。他們真的是第一次被人當做人來看待了。
第二日所有拿了文書的丫鬟們齊刷刷的跪在了林花花房前,高舉文書,請主母收回文書,林花花給丫鬟們居然鞠了一躬:“同是爲人女子,你們救我兒一命,我還你們自由。”
“王妃待我們如家人,如若回去,又不知被我那好賭的老爹,賣去哪裡,求王妃不要趕我走。”
“求王妃留下我們。”
林花花看像蘇平安,蘇平安看到了林花花的眼神,自是明白了意思,一張張收取了文書,衆人跪謝王妃:“謝王妃,謝大小姐收留。”
蘇平安集齊文書後,看了一眼,便全部撕毀,丫鬟們一驚:“大小姐這是?”
蘇平安揚了文書:“自此之後,王府丫鬟,日常勞作,俸銀照取,婚嫁自由,如若有出嫁事宜,提前報備李媽媽,除非自願,無人可干涉去留。”
丫鬟們相依而哭,屬於他們的時代來了!以後的他們不再是丫鬟了,可以說不全是丫鬟了,他們終於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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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花花看着揚了文書的蘇平安,欣慰的笑了,摘了手鐲戴在了蘇平安的手上:“這手鐲跟我多年,現在送給你,也算是保你一個平安。”
蘇平安自記事起,這個手鐲就陪着老夫人,多少年,府裡有過比這更通透更翠綠的鐲子,王妃都捨不得換下來一試,連忙推辭:“王妃不可。”
林花花緊緊地拉着蘇平安的小胳膊:“你看,多漂亮!”
王府的下人們都明白了林花花的心思,這女子必定是王府未來的女主人了。
在張魁的酒肉招待下,王墨林和張魁徹夜長談,王墨林是個硬骨頭,不想說的肯定是一概不說,不如就好酒好菜的招待下,原是王墨翰在長雲賭坊輸了200兩銀子,之後回來偷了田莊上繳王府的稅銀,後來越賭越大,最終被蘇伯發現,父子反目成仇,蘇伯要打斷自己兒子的腿,可惜想想因生兄弟倆難產而死的糟糠之妻,不忍下手,蘇伯之後身體越來越不好,田莊的事情就交給兄弟倆打理,起初王墨翰也是洗心革面,然而還是經不起誘惑一夜豪輸10萬兩,王墨翰本想帶着自己和父親連夜出逃,可剛上馬車就被逮住,來人也不殺人,只是讓王墨翰在後山種植芙蓉花,因是王府田莊,自然不會有人敢來細查,王墨翰起初也只是種點違禁品,不會有何問題,可是後來,他們在田莊裡開設賭場,青樓,田莊儼然成了長雲最大的銷金窟,佃戶也都成了老鴇或者是龜公,有時姑娘因情緒不滿自盡,佃戶們還會夜入長雲去偷人家的黃花閨女,至此一家人才淪落到任人擺佈的地步。可每當張魁問及幕後何人,王墨林也只是說,自己也曾多次打聽,但是王墨翰卻也是一問三不知,只知道這人在京城手眼通天。
蘇城也算是仁義,讓王墨林繼續看守田莊,務必在三年之內把種植芙蓉花的禿山恢復原樣,讓這些被芙蓉糕腐蝕的佃戶重新拉回原路,一羣人便回了府衙。
這一夜,徐瑩瑩很糾結,因爲王府剛剛下過告示:“徐瑩瑩娉爲醫女,待遇同蘇平安。”這讓平時天天給蘇城暖牀的她,不知道今夜該何去何從,蘇城打開房門,看到徐瑩瑩在房間裡踱步,蘇城忙去拉着徐瑩瑩的手:“姐姐快來給我講故事。”拉着滿臉緋紅的徐瑩瑩就鑽進了被窩。
蘇城累了,真的累了,徐瑩瑩還沒有開口,就已呼呼大睡,徐瑩瑩拍着蘇城的胸膛,看着這熟睡的孩子,自己是真的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