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想要她和他回去的話在嘴邊轉了幾轉還是嚥了回去。事情到了今天這樣,自己還有什麼資格擁有她?平靜的生活過得太久了以至於讓他犯了大錯。以前的事他不願多想,也不想多談。從卿言到紀景好,他也不願多說。可是顯然,他的忍耐底線一次次被他們刷新。這不得不讓他重新考慮他們之間複雜的關係。
“明天,我陪你去請假,之後送你回家。好不好?”夏遠將她抱上牀,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她寧願一直選擇冷靜,也不願她現在就說分手。
童心已經沒有力氣說好或是不好,只能輕輕點頭。
“心心,我讓你這麼難過是我混蛋。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並不是對她心存舊情。我們之間的事情很複雜。我希望你可以好起來。到時候我一點一點再告訴你好不好?就算到時候你要分手,你也再給我一個機會好麼?”夏遠心空落落的,他很後悔,有些話爲什麼不一開始就說清楚。雖然那些事想起一次就會讓夏遠多縱容她們一次。
童心再次點點頭。可是能堅持到哪一步,她真的要好好想想。
第二天一早,夏遠便親自送了童心回去。可是童心並沒有讓夏遠進門。這是夏遠第一次到她家來。復古的大鐵門沉重的合上,夏遠的心也沉下來。這一分開,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見面。他從沒像現在一樣後悔自己是個軍官。
“紀景好,我現在去找你。馬上給我下來!”夏遠看着童心進門前肩膀一聳一聳,便知道她在深呼吸。大概,她父母還不知道這件事。夏遠更是心疼得要死。
夏遠敲開紀景好的門,開門的是陸海。夏遠連打招呼的心思都沒有,直接側身進屋。進了屋,就看見紀景好委頓的靠在卿言身上,而卿言正一副挺身而出的樣子看着夏遠。
“你們緊張什麼呀!幹得多漂亮啊!”夏遠冷笑。自己真的是疏忽了。他忘了她們本質上都是瘋子。都是被嬌慣的大小姐。
“夏遠。”看明瞭夏遠的態度,卿言也是一驚。氣勢立馬弱了下去。
“您別這樣,我不習慣!”夏遠的態度令每個人都意外極了,“你們可真行。每回聯手都挺無敵的。怎麼着,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現在童心要和我分手,你們倆怎麼說。是不是該窩裡鬥了?”夏遠抱臂看着她倆。
“怎麼回事?”陸海也不明白了。坐到夏遠身邊的時候遞他一杯水要他冷靜。
其實,對於之前的事夏遠一個字都不願多說。他明白女孩子的名聲多重要,也以爲清者自清。可是顯然,他忘了他面對的女孩子是多麼“與衆不同”。
“你他媽現在怎麼不說話了!把和童心的勁都拿出來啊!怎麼着,能耐哪去了?”夏遠舉起水杯狠狠砸向玻璃茶几,發狠的碰撞聲驚得卿言和紀景好抱在一起。
夏遠走過去掐住紀景好的脖子,紀景好尖叫一聲便驚恐地看着他。可是夏遠憤怒着眼睛都紅了,更是嚇得紀景好直搖頭。
“你太把自己當個人了是吧。好日子過膩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不欠你。到今天爲止,我的耐心用完了、徹底!”夏遠手上一用力,紀景好立馬覺得頭暈眼花。可是卿言根本不敢上前。只能不停的後退。
“對不起。”紀景好眼角的淚不停的掉。可是絲毫入不了夏遠的心,他只想着憤怒,手上的力道絲毫不減緩。
“夏遠,夏遠。不值得。”陸海急忙衝過來用盡了力氣掰開夏遠。卻發現紀景好呆呆地看着夏遠。陸海吃驚地看向夏遠,也呆掉了。夏遠掉了眼淚、無聲無息。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陸海也忍不住大叫。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讓人無法不去亂想。
“怎麼回事?”夏遠盯着紀景好反問,“你問他們吧。她們有臉說你就聽。還有,卿言紀景好,你們的債,我用我的寶、用我的孩子還完了。我的忍耐只到今天。再讓我知道你們有什麼小動作,我饒不了你們。”夏遠指着紀景好的心狠狠戳了兩下。在這一刻,夏遠完全忘了什麼男女之別。
甩上車門,夏遠坐在車裡久久的沉默。車裡很暗,只有菸頭上的點點紅光。倒後鏡裡的男人眯着眼,叼着煙被煙霧籠罩。忽然,夏遠在自己嘴角嚐到了鹹澀的滋味。
他並不是忽視她。相反地,和她遇見之後,他總是時常想起她。和她交往是夏遠認定他自己這輩子做過的最好的事。可是對她的心越重,他越是不敢讓她深入他的生活。他身邊的瘋子一直都在。她們就是貪婪的狼,而他捨不得讓她受傷害。是,他單純了。他希望他之前找紀景好深談的那一次會有作用。
不過,事情一直都在朝着他不預期的方向發展。甚至是最壞的一面。他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只是他覺得他們之間的過去他有責任。他願意承擔起來,可是他不想童心受到牽連。所以他總想着解決了,再給童心一個完完整整的生活。
知道卿言結婚,他的心事放下了一半。誰知這不到半年就離了。夏遠不得不去想是自己的影子,可是能怎麼辦呢!
“夏沐,你這兩天陪陪你嫂子。還有,找個時間,把紀景好的事告訴她。”夏遠一閉眼,還是決定由夏沐來說。他是個爺們,他不想翻出舊賬來死磕個結果,孰是孰非根本就說不清楚。但是,他需要一個機會。爲了童心,他情願這一次婆婆媽媽、死纏爛打。
夏沐也大致知道他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可是她不是夏遠治不了童心的病。但她真心喜歡這個嫂子,就算以後他們分手她也不希望她們之間有什麼問題。在這種時候,能逗她笑一笑也是好的。想來想去,夏沐便收拾了包袱款款的住進了童心的閨房。
緩了幾天,夏沐看出童心精神了些。便找了個晚上決定執行任務。上戰場之前夏沐有些緊張,躲到衛生間給夏遠打了電話,說是她馬上就說,讓他一會等消息。本來她就緊張了,聽到自己老哥心力交瘁的聲音更是不得了。
夏沐出來的時候童心正在拍水。這個習慣是她最近養成的。童心想開了些。和夏遠在一起之後,她真的變了好多。他就是她生活的核心。可是現在她不能這樣了。她還是捨不得他,只是她要改變。變回原來的自己,再這樣下去,不僅大家會不喜歡就連她自己也不行
“嫂子?”夏沐神神秘秘地蹭過來盤腿坐好。等着童心接話。
“有話你就說啊。”這幾天她就發現她像是藏了心事。大致想一想也就是夏遠和自己的事。可是,既然還願意讓她叫嫂子就說明什麼?很明顯啊!不過這樣說說而已。童心對於這一次夏遠的慌亂心滿意足。至於原諒,大概還有好長一段路走。
夏沐見她不反對,便磕磕巴巴地將她知道的過去通通告訴了童心。童心聽完之後並沒有什麼反應。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馬後炮?她童心不稀罕。現在他們之間的問題在於,她感受不到夏遠的心,哪怕是一點點態度。而且,她也頭一次正視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問題。以前她總是覺得距離不是問題。可是現在,就算是交通、通訊再發達,心與心之間的距離還是那麼遠,出了問題還是沒辦法溝通。也許對於軍嫂來說這勢必將承受,可是對於她和夏遠來說,這就是致命傷。
“夏沐,我從沒告訴過任何人,對於紀景好,我那麼羨慕。我去過你家,看過你哥桌下的照片。他的畢業照,她就站在他身邊甜甜的笑。從開始到現在,你哥還沒和我照過相呢!你知道麼,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他們倆的軍裝都和別人的不一樣,穿着就像情侶裝。都是英姿颯爽的年紀,遇上了彼此,如果是我必定是一輩子。他們分手連我都覺得可惜。
“你哥答應我的時候我特不真實。我覺得怎麼可能。我一直覺得你哥這樣的男子就需要紀景好那樣的‘女將’,才能並肩作戰。可是現在是我,上學的時候我的體能永遠倒數,遇到事情就想後退,活體解剖也會下意識地期待是最小的小白鼠。這樣的我要多努力才能配得上他?所以我不後悔爲他做了什麼。但是現在,我也想要徹徹底底回到以前的我。無組織無紀律,我真的希望他、他、他……”童心沒辦法具體的說她想要他做什麼。那種朦朧的框架她自己都抓不住,夏遠又怎麼會明白?所以說,還是她貪心了,只是這一次,她還是想試試。最後一次。
“我知道了。”夏沐對視着童心迷茫的雙眼,猛地將人摟入懷中。
半夜,兩個女孩倒在牀上背對着背,沒有對話,都以爲對方睡着了而放緩了呼吸。誰知夏沐的電話突然響了。夏沐做賊一樣溜進衛生間。聽到她關了門,正在發呆的童心“撲哧”就笑了。
夏沐說了沒幾句話便沒了聲音,可是又磨蹭了一會纔出來。童心還是裝作睡着的樣子一動不動。
夏沐睡不着,聽着屋子裡的動靜。等到聽到童心手機的震動才賊賊的笑了。
童心拿過手機,夏遠大概刪刪改改許多遍,最後只留下了“你好好的”這四個字。
童心拱拱枕頭,一滴淚隱落在頭髮裡。我好好的,那我們還能好好的麼?
今夜不眠的,不止童心和夏遠。還有紀景好和卿言。
“卿言,我們是不是過分極了。”紀景好挺着肚子站在窗邊淡淡地問,卻是完全的肯定。
卿言不答,只是轉着自己手中的玻璃杯。裡面裝的是白水,在燈光的映照下更顯晶亮。就像是曾經的青年們,那樣晶亮。可是那時多久之前了?
“夏遠。”紀景好撥了電話給夏遠,卿言聽到擡起頭來,靜靜地聽着他們的對話,“如果,我把過去全部告訴童心,她會不會好過一點,你們會不會好一點?”紀景好一句話說的艱難。不想她現在誠心誠意也已經是放羊的孩子了。
“我們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是好過一點,是吧?”夏遠毫不留情地揭穿,讓紀景好心裡一疼。再想說話夏遠已經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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