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我顧不上自己臉上是否仍然殘留着小純身上的血紅血液,剛剛那個吻就像是在和我說着兇手的身份。
只見他輕輕的伸出手蓋住了我的眼睛,然後那帶着粗繭的指腹搓着我的眼睛有些生疼,這個舉動說不上溫柔,但當帶着粗繭的指腹觸碰到我的時候,我禁不住渾身一顫抖。
如果說沒經歷過那個吻前,我是視死如歸。那麼經歷了這個吻後,我情不自禁的害怕了起來。
我會偷偷的問着自己,這到底是爲什麼?
但也許只有心才能回答我這個問題。
此時此刻的他居然沒再吭聲,只是一直盯着我看。我總想要揭開這面具下的臉到底是怎麼樣的?他到底是誰?
“......”到了最後他只是兀自出了一會兒神後便轉身離去,始終沒回應我這個問題。
看着準備遠去的身影,我瞬間開始急了。
“是你對吧?”我連忙大喊出聲。
“......”他頓了頓,隨後回頭看了我一眼再次轉頭離開在我的視線裡。
看着他離去的身影,我最後一句話最終還是咽回了肚子裡去。
混蛋,就算離去也要先處理好小純的屍體吧!!
看着眼前這宛如空軀殼的小純,這血肉模糊的畫面就像是在看電視劇似的,有些不可置信。這生剖活人是一種什麼感覺?
當他一刀一刀割在肉體上時,那血就像是雞蛋孵化似的,一下子出來的感覺不得不說這聽起來有些瘋狂,但是......對於那些心理變態的人來說,這何嘗不是一種合理的紓解方式?
心理變態?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我所懷疑的那個人並沒有心理變態,相反還是一個很理智的人呀!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身影突然又冒了出來,只見他忽然換了一套衣服,臉上仍然帶着面具,但卻顯得格外來勢洶洶。
看着越走越近的他,我有些懵了。
“你,你想做什麼?”心理的恐懼忽然加速變大。
只見他一聲不吭的擡起手,我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猛地往我後腦勺部位拍了下來,我瞬間昏迷了過去。唯有迷迷糊糊間聽到的那句話讓我至今仍耿耿於懷。
那時的他就抵在我耳邊,那輕輕的聲音環繞在我的耳畔旁,淡淡的聲音意味深長的喊了句,“你知道什麼是最可怕的嗎?”
“自己掌控不了的最可怕......”
我無法理解這句話,直到我醒過來後發生的事情真的是讓我無時無刻都感覺自己像是被監視,自己整個人身邊周圍都是他,甚至覺得不管我怎麼去做,我都沒辦法安心。
正是因爲我連他是誰都不敢確定,有懷疑的對象可是又覺得不可能,這未知的感覺就像是小狗看着主人公自己吃的東西一樣,想要卻要不起,也不敢要。
“十里?十里?”迷迷糊糊間我睜開了眼睛,當看到天花板後,我有些錯愣。可當我看到站在一旁不停喊着我名字的蔣心和凌豪他們幾個,我更懵了。
我怎麼會在這?
我微微皺起眉頭正想起牀的時候卻猛地被他們壓回了牀,“你現在還不能起牀,醫生說了你現在身體很虛弱,這樣對寶寶不好。”
聞言我一怔,寶...寶寶?
我有了?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我那仍然平坦的腹中,這裡有一個小生命了?
我下意識的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秦北琛,此時的秦北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毫無瑕疵的長腿正搭坐在窗邊,那近乎完美的五官、不言苟笑的他宛如從上天下凡的神子般,高攀不起,更給人一種淡淡的疏離感。
我不知道他在若有所思什麼,比起我懷孕這件事情,我覺得更令人不可置信的是,我現在居然在他們的面前。
那些是什麼?都是夢了?
小純其實沒死?他也沒親我?這所有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我傻傻的問了句,“我爲什麼會在這?”
“我們還想問你呢!我們這發現不見你和小純後都着急得焦頭爛額的,我們和琛哥還在商量該怎麼做才能把你救出來的時候,醫院突然打電話過來通知,說你現在在醫院。”
聞言我一怔,“那醫院有沒有說我是被誰送回來的?”
他們面面相覷,這時秦北琛那帶着磁性的聲音從身後越過了他們直接傳了過來,“醫院的阿姨去後門收垃圾的時候收到一個破箱子,一打開看發現你暈倒在裡邊。”
“比起這個,我更好奇的是,十里,他爲什麼會突然把你送回來?”一旁的凌豪納悶的問道。
易生瞥了一眼我,也跟着附和道:“我也想知道。”
我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呀!”
有氣無力的笑了笑,輕聲說道:“也許是因爲他突然大發慈悲了?”
他們都吵鬧着說了一大堆,看着他們興奮的說着話,我忽然也有些欣慰。
我想這做人呀!最好的事情莫過於在自己生病的時候還有這麼多朋友陪伴在身邊吧?
這時我忽然發現唯一一個不合羣的人,秦北琛。
他正在窗口兀自出着神,那修長的手指不停的在大腿上耷着,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着窗邊的不鏽鋼。
他在沉思些什麼?
我被救回來不好嗎?還是......他覺得我現在懷孕不好?
我看着他出了神,直到他們叫了我好幾下才回過神來。他們瞥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出神的秦北琛意味深長的對視了一眼後瞭然的紛紛走出病房。
當病房的門被合上,我終究還是禁不住先問了出口,問這話的時候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在抖。
嗯,我經歷了這麼多大起大落,說我命大還真沒錯。
但這一次不同,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我仍然大吉大利的跨過去了這個關,並且這一次我是帶着我和秦北琛的孩子一起跨過去了。
但面對跨過難關的我,我最親愛的人哪!你怎麼突然止步不前了?怎麼突然不再跑過來抱着我了?又是爲什麼對我肚子裡的孩子突然問都不問一句了?
我:“琛哥......我懷孕了。”
這一句話像是在提醒自己,也更像是在再一次和秦北琛說着這鐵一般的事實,更像是在逼他做決定。
“我知道。”秦北琛臉上始終帶着陰沉,淡淡的應了我。
就這個反應?
我有些慌張了,顧不上自己現在還在打着點滴,針頭一拔猛地下地撲進了他的懷裡。
他就像是猝手不及的傢伙般,那雙手還是頓了好幾秒纔回抱回我。只見他直接大手摟過我的腳,將我整個人公主抱了起來,然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果然呀!我還是一個十分容易滿足的人,就這麼一個舉動,我瞬間安全感回來了。
哦,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是我的秦北琛,因爲他始終是在護着我,並且把我當成女兒一樣寵。知道他心意的我瞬間有些得意了,雙手掛在他的脖子處,有些得意的說道:“琛哥,你又多一個公主要寵了。”
聞言秦北琛一怔,隨後眉頭一挑有些好笑的說道:“你又知道一定是女兒?”
見他笑了,這時的我纏着他的手更緊了。
我輕聲說道:“琛哥,我喜歡女兒。”
女兒貼心,女兒乖巧。
一直以來都想要有一個和秦北琛的孩子,這下因禍得福,如果不是那個兇手把我送回來,我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懷孕了,甚至有可能還會飛檐走壁,做着不顧及生命破案的事情。
秦北琛無奈的笑了笑,輕聲說道:“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但有一個前提。”
我微微一怔,“什麼前提呀?”
“辭職。”秦北琛說着這兩個詞的時候突然臉沉了下來,我一下子懵了。
像是突然溺了水的孩子般無法自救。
“爲,爲什麼呀?”我問道。
從秦北琛的臉上看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絕對真心並且絕對堅決的。
警察,這陪伴了我的父親、陪伴了我這麼多年的身份,對於我而言是什麼,知道嗎?
是榮譽、是生命、更是傳承。
是我父親生前認爲最重要的事情,更甚於他自己生命的職業,琛哥爲什麼要讓我辭職?就因爲我有了孩子?
我咬着脣,忽然有些害怕他的答覆。
“十里,經過這一次,你還看不清楚嗎?”秦北琛有些自嘲的說道,“那個人的目標是你和我。雖然我不知道他爲什麼這一次把你放了回來,但是如果還有下一次呢?下一次你敢保證自己能夠安全迴歸嗎?”
“我......”能。
最後一個詞最終還是沒敢說出來,說實話我也不敢確定。
到了某天我頂着大肚子被綁起來的時候,我該怎麼辦?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我真的能像現在這樣瀟灑的說跑就跑,說走就走?
看到我的停頓,秦北琛瞬間追着問,“十里,你能確定?你現在連你自己都保護不了,你要怎麼保護你和孩子?”
秦北琛的語氣有些急,我瞬間被說紅了眼眶。
這是什麼感覺?
孩子,工作,二選一?
秦北琛是在這樣逼迫着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