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凌豪帶回去了包廂,這就懵了一路。直到身邊傳來秦北琛的聲音,我這纔回過神來。
“十里,你發什麼呆?”
聞言我微微一怔,連忙說道:“哪有。”
聽到我的回答,秦北琛下意識的將視線轉移到了剛剛護送我的凌豪身上,那銳利的眼神顯然在逼迫着凌豪替我說了實話。
“身體不舒服?看十里的臉色好差,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問她也不肯說。”顯然凌豪也好無奈,對上我那無語的眼神,他耷了耷肩連忙輕聲應道。
秦北琛只好看了眼我,再次耐心的問了句,“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寶寶踢你了?”
我這肚子裡面的寶寶都還沒成型,哪裡來的腳踢人?
我連忙推開了秦北琛,好笑的說道:“哪有啊!我只是剛剛在門口看到一隻老鼠,嚇到了。瞧你們這一個兩個的,這麼緊張做什麼。”
聞言秦北琛頓時給我翻了個白眼,“老鼠也怕?這膽子怎麼做警察。”
我冷哼了一下不再理他,這話一聽就知道酸溜溜的,顯然就是在冷嘲叫我辭職,我不肯的事情。
這話題算是被我帶過去了,可是易正那一句“老婆...我好想你,好久不見。”仍然像是噩夢一樣纏着我。
那天晚上我做噩夢整整做到了4點鐘,醒過來那時外邊仍然掛着月亮,漆黑的天空卻已經染上了一些亮色,趁着月色我順手往自己身邊躺着的地方摸索過去,空的。
我頓時皺起了眉頭,我連忙打開了牀頭燈,果然秦北琛不見了。甚至就連這牀鋪都還是冷的,這說明我躺下來睡着後他就徑自起牀了。
或許是因爲今晚聽到了易正的聲音,又或許是那一句久違的‘老婆’嚇到了我,我此時此刻的心顯得格外不安。
我連忙穿了鞋下地出賓館的門想要找他,剛走出賓館門口便聽到不遠處傳來秦北琛的聲音,正喜想跑過去叫他的時候卻同時聽到了另外一道聲音。
我連忙止住了自己的步伐順勢把自己藏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因爲秦北琛和對方聊得太專心還是怎麼樣,他也沒察覺我的存在,而是依然和對方交談着。
比起半夜他跑出來更令我覺得驚奇的是,他們的對話有些奇怪......
前面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我只聽到了秦北琛說道:“爲什麼要這麼做?”
對方沒吭聲,秦北琛沉默了片刻後繼續補充了句,“爲什麼要背叛我們。”
聞言我的心臟猛地噗通了一下,這一句話顯然就是秦北琛找出我們重案組裡那個背叛我們,將情報告訴易正的人了?
沒來由的我的心再次一緊。
但是......是誰?
會是新加進來的阮城?還是將這個事情主動提出來的蔣心?抑或......
想到這裡我猛地頭腦一熱,是他吧,只有他的身份最合情合理,假若兇手真的是易正的話。
果不然不出我所料,在秦北琛說完後我忽然聽到了另外一道男性聲音,有些冷嘲熱諷可也帶着一絲無奈——易生。
“琛哥,這個問題真的這麼重要嗎?”易生笑了一下輕聲說道,“琛哥,其實你真的沒必要這麼做,我既然做了就不會不認,這事我也老早想過了,這肯定瞞不了你,就你那火眼金睛的。”
這絕對不是在誇獎秦北琛,更像是自嘲,可也像是嘲諷他。
“所以呢?你想表達什麼?你想表達我們和那個兇手之間,你要護着他是嗎?”秦北琛倒也不氣,這明明說起來這麼火大的事情在秦北琛面前彷彿變成了小事似的。
可我也知道,就秦北琛那淡定的樣子,越淡定就代表他越心有成足,並且極有可能性已經知道兇手的真正身份,就差沒證據。
“......”易生始終沉默着不吭聲,見狀我都開始着急了。
這秦北琛沒選擇在大家面前把這事情說出來顯然就是爲了能夠挽留易生,更重要的是大家都在一起並肩作戰了這麼久,相信在我幾年前加入秦北琛專案組的時候易正早已經跟着秦北琛可不止這麼一兩年的時間。
這麼鐵的關係說斷就斷,誰信?
再說了這顯然秦北琛這是動真格了,他是真心把易生當兄弟和朋友纔會暗自一個人約易生出來談這個事情,無非就是想要一個答案,可如今......
我以爲易生只是爲了護着易正而選擇背叛我們,但沒想到接下來他所說的事情算是徹底弄急我了。
只見他不冷不淡的說了句,“我想怎麼做是我的事情,關你什麼事情,還有要是你想揭穿我,我完全可以,反正我也不想呆了。”
這話得是多麼沒良心的人才說得出來?我和易生認識了這麼久,他這和易正截然不同的性格早已經在大家的心底定了根。
可如今這麼一聽,我的心一頓,這易生和易正沒良心起來的樣子還真的一模一樣。易生從來不是這樣子的,可怎麼就在短時間內突然變了??
是因爲易正吧!
秦北琛聽到他的話頓時皺起了眉頭,頭一次沒有做任何回駁,倒是我火氣來了。顧不上自己是在什麼情況跑出來,我一下子往易正身上撲了上去然後給他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打懵了。
先回過神來的還是我,我連忙趁着易生沒吭聲之際喊了出來,“易生,你到底有沒有良心?秦北琛這麼護着你這個朋友和兄弟,你還這麼和他說話。”
這皇帝不急,太監急估計說的就是秦北琛和我。
秦北琛這都不急,倒是我先耐不住氣了。這不秦北琛一見我竄出來只是愣了兩秒頓時恢復了正常,但那臉色不會有多好看就是了。
“......”易生盯着我看沉默了片刻,然後淡淡的反問了一句,“路十里,那你問過你自己有沒有良心了嗎?”
聞言我整個人一怔。
嗯,他所說的‘良心’是指我對易正吧?
易正和我早在幾百年前斷得一乾二淨了,又何來的有沒有良心?難道是......我思緒開始回到了秦北琛帶着人衝上去易正房子找我的時候,那時候易正就這樣被秦北琛的那些人打暈在屋子裡。那時的我被秦北琛給帶走了,當時爭取過要回去找他,可當我回到易正屋子裡的時候早已經是空的了.....
他的意思是說我對易正不管不顧嗎?
比起這個易生的這句話話中蘊藏的意思太多,終究還是被秦北琛給聽出來了,他突然問了出來,“十里,他說你沒有良心?爲什麼?你做了什麼?”
聞言我心裡一虛,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易生忽然來了一句,“秦北琛,路十里當初對我哥這麼殘忍,難道你就不怕以後她一樣可以對你這麼殘忍?就連生死也不顧?”
這麼一句話讓秦北琛頓時皺起了眉頭,只見他沉默了一下然後十分堅定的答了句:“她不會。”
“她會,她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黑心人。”易生像是急了頓時開始對着我指桑罵槐的說道。
只要事情一扯上易正和秦北琛,我一定會腦子當機,我只有站着任由他罵。倒是身後的秦北琛不緊不慢的補充了句,“她沒心沒肺,我認了。但你說她是黑心人,不好意思,這一點我不能苟同。”
現在秦北琛這時身爲老公的就一直在幫我解釋,相對於我這個不敢吭聲的廢人,他們的對話也慢慢從易生背叛我們這事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不知道怎麼了,我忽然有些鬱悶。
他們的話題一直在走偏,是我的原因嗎?讓我總感覺他們這是在藉着我下臺和好?爲什麼這麼說?因爲說到了最後他們居然都蹲在了大樹旁抽起了煙來。
嗯,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頓時像是被人無視的一樣呆站在一旁盯着他們。
秦北琛說到最後終究還是繼續說了句,“回來幫我。”
聞言易生微微一怔,狠狠的吸了口手裡的煙,將煙吐出來後納悶的問道:“呵呵,你就不怕我繼續背叛你們?”
這人呀,信任就是如此,有第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
顯然易生也是這麼想的,說實話我也很好奇秦北琛這個想法,難道他就不怕易生繼續在我們下一次行動中將情報告訴兇手了?
聞言秦北琛狠狠的將嘴裡的煙吐出,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圈,只見他輕聲說道:“我相信你不會。”
“那如果我說我會呢?”易生微微一怔,頓時有些不自在的反問道。
“那...就當我不幸運了,再一次看錯人。”秦北琛不以爲然的耷了耷肩,一副絲毫不把這個當成問題的樣子,這讓我站在後邊,剛剛還打了一巴掌給易生的我一臉懵逼。
這男人解決問題的方式就這麼直接粗暴?幾句話?幾個擁抱?甚至是幾根菸就搞定了?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因爲秦北琛的話,易生頓時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卻一手摟在了秦北琛的肩膀上。
有時候、有些事情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一個動作就可以表達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