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兒!辛兒!你有隱情可以不說,生什麼氣呀?我不過就是問出心裡的疑惑,想讓你瞭解我真心喜歡你這個人,不會因爲什麼原因就放棄你這個朋友的,沒別的意思!”
“我不喜歡你這個人,自以爲是又身嬌肉貴,我就是一粗野小子,當不得你易大公子的朋友,跟着一起去塞外,不過是不放心英兒和你們同行而已,我們以後,一碼歸一碼,別搞得好像感情很好一樣;今天說清楚以後也方便了,記清楚,以後看病要付錢,診是診費,藥是藥費;你也別以我二哥自居,那場結拜你很清楚是怎麼進行的,我從來都沒承認過你,我辛兒,要不起你這個二哥;還有,以後有事沒事別離我太近,當心我的‘隱疾’傳給你,讓你這易家唯一的香火,也患上什麼不能男人的怪病了!”
“啥?”
兩人聽的一愣一愣,最後那句“不能男人的怪病”,更是讓他們驚奇了。
可易幼颺顯然還不願放棄,抓住抓着李英要上車的她,理論。
“哎!你生氣生的毫無道理耶!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你氣個什麼勁呀?要說就說不想說便不說,直接和我說不就清楚了?至於發這麼大火嗎?”
辛兒努力控制着踹人的衝動,冷笑道。
“對!是我不好,我脾氣臭,沒人理,你大少爺身嬌肉貴,不必來屈尊降貴遷就我,我又沒在腦袋上貼着,‘來理我’‘來接近我’這之類的字條,別理我我的火氣自然就蔓延不到你身上了。”
將他抓着的手肘抽掉,跳上車就想鑽進去,又給人拉住,辛兒火大。
“又想幹嘛!當真低眉順眼的見多了,一個不屑與你牽扯的,便死皮賴臉貼上了是不?”
辛兒說到這種程度,易幼颺若還是糾纏不休的話,顯然就如她所說沒臉沒皮賤骨頭了,這一次易幼颺也沒有再解釋追問的意思,低着頭,整個人的氣場都陷入冷寂中。
她看着氣場突變的他,沒有半分覺得自己有必要對他心生愧意。
易幼颺也不再多說,將手中一直帶着的她的醫用道具塞給她。
“這是你的,再怎麼不喜歡我,以後你給人看病總是用的着,洗好便拿着吧!”
欣兒隨即便將他絲巾棉布什麼從新甩給他,冷冷道。
“不用了,給你治了便治了,東西你想怎麼處理是你的事,嫌麻煩的話扔掉也一樣,給你這樣的
病人用過的東西,我也不想再回收了。”
“你……”
他忍不住又要爆發,小人兒已經甩開他的手鑽進車廂了,他抓着絲巾和棉布的手,骨節突出根根泛白,甚至剋制不住的在顫抖,然而硬是咬緊了牙關,沒有上去揪出某個人暴打一頓。
肩膀給人拍了拍,安西的聲音平平靜靜的傳來。
“惹事了?”
努力的吸口氣,他硬着頭道。
“沒事!”
說着自己先繞道另一邊拿起了馬鞭坐上馬車,準備駕車。
安西蹙眉看着這車上一裡一外的兩個人,還真有點頭疼,還以爲他們總算有所緩和,不說相親相愛,起碼不會劍拔弩張,以後的路程也不會伴着那麼濃的火藥味了,這可好,一個兩個憋了一肚子炸藥回來,顯然還是已經爆炸過的,還可以再炸起來的火藥!
這一個兩個,看來是讓他拐了,也不能讓他安生呢!
喘着心事,安西也上車,車子立即行起來,朝着他們昨日製定的路線方向,駕車的兩人,一個在徑自生着悶氣,一個在揣測着該怎麼消消這兩個的銳氣,或者……套出他們之所以會如此劍拔弩張的原因也是不錯的,可是……
身邊的這個小白才子也就算了,裡面的那個人精……會那麼容易攻破嗎?
同時,車內。
也在進行着另一番的探試和徑自悶氣,不用說,探試的那個是什麼都不曉得,又十分憂心他們的李英,而悶氣的自然就是哪位剛發完火的辛兒神醫了。
“辛兒!易公子又氣着你了?”
她問的小心,辛兒大吸一口氣,回答的慷慨激昂。
“沒事!咱大人有大量,不和無知之人一番見識!”
李英吞了吞口水。
她這人不大,“氣量”可真不小,這一聲下來外面的那個,肺估計都要炸了吧?
安西在聽罷裡面刻意揚起的聲音,揚起一邊的眉看身邊正在駕車的人,果然,一刻半響之後,這人揚起頭,同時揚起的還有他手中的鞭子和車繩。
“駕!”
“喂……啊……”
外邊安西見事不好,早早的抓了車門做準備,裡面的兩個卻着實遭了秧,猛然的加速讓車身不住的抖動起來,車裡有沒有什麼安全措施,兩個女孩在劇烈晃動的車廂裡從東邊撞到西邊再從西邊撞到緊閉的車
門上,最後直接又顛回原來的位置,如此反覆,套着三匹駿馬的馬車,飛快在往銅川的管道上飛奔。
這一路因爲某個駕駛員的一肚子火氣,裡面無論發出什麼聲音,途中也沒有做任何停歇,直指中午快要進銅川城時,在安西的強制勒馬下,奔馳的馬車纔在銅川城前,一處山野老林裡停下,訓道。
“行了!多大點事?男子漢大丈夫和一個孩子至於這麼較真嗎?無風不起浪,你沒惹人家,一個孩子至於給你氣受嗎?還要她一條小命賠給你不成?別忘了,裡面還有英兒呢!她又那裡惹到你了?”
易幼颺被奪了繮繩,又被奪了馬鞭,飛馳了一上午,心裡的鬱悶似乎還沒消,跳下馬車便到路邊的一棵老樹下倚靠休息。
環手抱臂,扭着頭,白皙的側臉上寫着慢慢的不服和倔強。
安西無奈,只好先將裡面的兩個放出來再說,徑自開了一上午沒打開過的車門。
“唔……嘔……”
“英兒!”
車門剛打開,從裡面的衝力就將他擋開,兩個形態狼狽的小人兒,一人扒着一個小車門,毫無形象的大吐特吐起來。
安西給正好在自己這邊的李英拍起背來,兩人吐了將近小半個時辰,連昨天早晨吃的甚至都給吐了出來。
聽她們吐的這麼厲害,做了壞事的易幼颺似乎也心裡不好受起來,頻頻回頭的目光中,帶着扭捏的心緒不定。
撞上辛兒擡起的頭怨恨的目光,更加的心虛,連頭也不回了,可是給她蒼白的臉色嚇住的臉上,也同樣蒼白,眉宇間盡是悔恨的糾結。
“唔……哦……”
“怎麼樣了?”
安西扶着總算吐完從車板上起身的李英,李英頭暈目眩期期艾艾中,由着來扶自己的手將她攙下車。
意外就在一瞬間。
她的腿一隻還在馬車上,從四面八方,樹上飛馳而來的黑衣利刃便晃了他們的眼,直逼扯上那個還沒有下來的身影。
“辛兒!”
離的最遠的易幼颺,眼看那些利刃已到辛兒近前而無能爲力,辛兒驚駭的看着這些,對自己突如其來的尖刀利刃,縱然往日再聰明伶俐,也一時懵然無措了。
馬驚飛踢,李英被安西本能的拎起飛快離了馬車。
車上,卻還有受驚中的辛兒……
孤立無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