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完全呆滯的愣在那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回事?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女人沒有女人的矜持,男人沒有男人的底線,還是自己真的這麼倒黴?明明一身男裝,也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了,從長安到這裡,還是被人一路窺視,該怎麼辦?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
男人一步,地上一動,邁近,李英臉上表情的已經從呆滯到扭曲了,恐懼的扭曲。
終於,身體的機能在那人伸手過來摸她的臉時,激烈的反應起來,竟然異常敏捷的閃身而過,全身都處於警戒狀態的面對這個男人。
她很清楚的感覺到,這個男人散發的氣息和剛纔的女人們不一樣,那些女人只是生活太無聊,來了她這個脾氣軟的,逗逗而已,而這個男人,那是赤裸裸的惡意,邪念,似乎,還是真正沒有男女之分,怎麼都可以的那種。
這樣的人,難道也是選拔出來的將領嗎?那樣的人手下,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咦?反應還挺敏捷?那裡來的小妖精?本將軍看你很像西域來的探子,是混進軍營來打探消息的嗎?待本將軍將你擒拿起來,好好審問,再送到大將軍那上報。”
李英轉目,望望旁邊衆多敢怒不敢言,又欲言又止的女人們,看來這應該是這人常用的手段了,恐怕有不少人因此栽在他手裡,而無人治他,這些底層的人便對他更懼更畏了,如此,她更不能退讓了,辛兒如今在裡面分不開身,小尹也不知道去哪裡了,二哥又身在軍營,這裡……除了自己,沒有別人再可以依靠了。
立直身體,她努力不讓畏色漏在面上,朗聲道。
“我乃新到醫童,大將軍親自帶入營的,軍師閔鉦赫都尉穆麟驍都可以證明,今日同來的兩個軍醫亦可以作證,將軍不信的話,可當即入帳喚來白大夫當場對症。”
“哦!”
那個大個面目猙獰的胡腮將軍微微眯眼,卻有了另一套說辭。
“叫得出這麼多有名的人物,連大將軍都敢擡出來做保,看來你的後臺確實不小,沒關係,就當聊天,問你兩個問題,沒有問題,便當交個朋友了,跟我走吧!”
“不要!”
李英彎身,閃過他伸來並不善意的手,禮貌和變相威赫看來對着膽大心肥的人一點用都沒有,那她連最後的退路都沒了,厲聲呵斥。
“大膽狂徒,軍營重地,身爲邊關將士,青天白日,不在崗位盡忠職守,到狀況正不穩定的軍妓帳如此胡來,你就不怕大將軍知道,治你違反軍規之罪?”
她呵斥的無比自然,天生的那種威儀讓在場的人均一愣,那個胡腮將領也是一樣,不過畢竟是在沙場上真正殺過人的軍人,很快反應過來,再看李英,只是個身着短衫嬌俏玲瓏的可愛孩子,連她臉上那一本正經的厲色也變成了別樣的誘惑,邪念上腦,更是沒有理智。
“嗨嗨!你這一本正經訓人的樣子,還挺像那麼回事,一不小心,還真給你唬住了。”
嬉笑過後,肌肉眼裡透着厲光,那是一種自己的權威不容許被人侵犯
的狠厲。
“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誰,他雍正軒的規矩再厲害,能管的了到了軍妓帳的將士?本將軍奉命鎮守這一代的關卡這麼多年,要什麼樣的女人男人不是一句話的事?還用得着你這樣的小毛孩子來教訓?識相點,少受點罪,對自己好,不識相的話,死在本將軍帳中的也不是沒有過,就看你想怎麼死。”
李英牙齒髮顫,她也分不清楚,是氣的還是怕的,向來美麗溫柔的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面前這個,本該是戰場上的將軍,人們該崇拜的軍人,發出的聲音,都是帶着顫音的。
“你,身爲將領,本該保家衛國維護民衆,如此草菅人命,不、配、爲、將。”
“呃?啊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猛然笑了起來,彷彿她說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讓他笑的肚子抽筋滿地打滾,笑的她一頭霧水滿是不安。
看看周圍的女人,對她全是同情的眼光,怎麼了?自己,又錯了嗎?
“保家衛國,維護民衆?你別好笑了,那些高調的說辭是給你們這些自詡清高懵懂無知的讀書人百姓聽的,你去細細問一下任何一個士兵,哪個不是爲了升官發財女人財寶纔來受這份罪的?軍規,信仰,除了那些吃飽了沒事幹的人會去搞這些東西,其他人可都是受雍正軒那個混小子的壓迫才老老實實的,不然誰願意讓人管着?誰要找個女人還要跑這麼勞什子遠的軍妓帳?老子費盡心機拼死拼活的保那些關裡的人安全,他們有女兒本該就送到軍營來!”
“你,你,蠻不講理,粗鄙無恥!”
“罵的真好,你還沒見過真正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的是吧?”
“你要做什麼?不要再靠近了。”
她後退這,警告着,那個人好像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臉上橫肉扭曲着逼近面前彷彿冒着香氣的獵物,譏笑着。
“還是個雛是吧?是個男人絕對不會像你那樣罵出那樣的話來,還是,你爹其實沒教你,軍營的男人,都是粗鄙的?你這孩子還真可愛,果然不愧是本將軍看上的人,本將軍決定了,一定會好好疼愛你,就算你想死,也絕對不會讓你死的掉。”
“走開!”
“哇啊啊啊啊……”
手上撈到的不知道是什麼,李英本能的閉上眼睛就朝那人砸去,距離不遠,以那人的大意和傲慢,這一下能砸中,她確定。
當慘叫聲響起時她才睜開眼睛,才發現砸過去的是剛纔她燒的快乾了的藥罐,自己手上的燙傷才反應過來,一個勁的搓揉,敷臉上,疼痛還是沒有消減多少,而對面那人兩隻手上扔了回兒藥罐子之後,終於反應隨手扔掉,燙手的藥罐子扔掉了,也惱羞成怒了,再也沒有剛纔和她多話的閒心。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今天饒不了你!”
“哇啊啊啊!”
李英忙一個閃身飛速逃竄,這樣一鬧女人堆裡也受到殃及,四處閃躲着他們,閃躲之中,有人抓着年紀小的姑娘吩咐。
“趕快去叫白大夫出來,但願看在他是軍營老人的份上這號尊神
能饒了小李。”
“是!”
小姑娘進去,白大夫沒請出來,來了位更麻頭的人物,不過不得不承認,出現的很及時,雖然,也挺暴力,直接一麻袋圓滾滾的什麼東西,仍在了正趁機會抓弱小的大個將軍頭上。
麻袋都頂爛了,落在地上是一個個外白裡嫩的鮮嫩蜜瓜,所有姑娘一怠,臉上慢慢露出苦色。
“爲什麼今天這些大爺,全都積聚到我們這個破地方來了?”
“趕快先去收拾東西吧!別又都埋在下面,找都不好找了。”
“說的是!”
英兒也挺驚訝,更佩服這位可以用一麻袋蜜瓜砸人的彪悍英雄,轉頭望去,臉上的肌理不僅一緊,這位彪悍的英雄形象並不怎麼彪悍嘛?
不知道用了多久的麻布裹頭,頭頂的發亂亂的,不知道多久沒有洗了,一身分不清顏色的暗色短衫裹在乾巴巴的身骨上,腰間的腰帶徑自上的圍巾,腳上的靴子,都是那種不知道穿了多久的,這也就算了,主要是他露出的那節掐着腰的前臂上,不僅乾巴巴的,還異常的纖細,和他臉上的皮膚一個顏色,只有最黑沒有更黑了,想是在這大漠之中生活長期養成的,人倒是很精神。
濃眉大眼,鼻直口小,算得上脣紅齒白,卻遠不是二哥那種爽朗陽光的五官眉眼,他的五官,更接近與女性的纖細精緻,但是,帶着大漠之中特有的火熱直率。
單單看他剛纔扔那一麻袋蜜瓜的力氣上就知道,他絕不是那種外貌纖細,力氣也很纖細的那種,相反,他的爆發力,絕對是他外貌的正比,更可能,和這個被一袋子蜜瓜砸中竟然沒有砸暈的大個將領,不相上下。
“你……”
“嗨!你好!我是小藺,鐵甲軍的補給派送員,你是新來的吧?被這個種豬看上了?其他時候也就算了,今天有我在,絕對保你沒事。”
李英指着他,尾音拉長,還沒有想到自己要說些什麼,她已經笑眼眯眯的伸手,遠遠的和她打了招呼自我介紹。
李英抓頭,也只好自報家門。
“你好,我是新來的醫童李英,今天和白大夫辛兒一起,來爲姐姐們看病的。”
“是嗎?那挺好,將來也許你也能夠成爲軍醫呢!那時候估計見大將軍會比平常人容易許多。”
“啊?”
“啊毛啊!聊天呢?有沒有當老子存在!”
終於,被人忽視良久的某猙獰將軍無法再容忍下去了,暴怒的聲音,只讓離的近的李英不忍耳膜受到摧殘,捉住耳朵而已,小藺同志,只閉了隻眼睛表示這聲音確實挺有殺傷力,腳下,連動也沒動,對這人的態度也極爲懶散。
“哎!種豬!你平時欺負這些軍妓帳的姐姐小妹也就算了,怎麼?今天又看上人家帥小夥了?你忘了將軍給你的教訓了?難不成你又想讓將軍親自打你板子,讓你一個月躺在牀上,半年不能玩女人?”
這似乎是那人的忌諱,只見那可怕將領的樣子,更加的可怕。
“你,找,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