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小路又走了幾步,童嶽率先打破了沉默,接着介紹說:
“這仙羅學院不象外部的學院,而是按宿舍分成小隊,每個小隊每天由隊長帶領着隊員自己進行訓練,所以,一個小隊之中,強者的等級並不一樣。有的可能已經達到了銀星強者,有的則有可能只有銅三星,不過,這裡最差的學員至少也是銅三星,否則是沒有資格進來學習的。”
他又轉過頭來看着凌羽說:“隊員以自學爲主,學院決不會培養那些高級低能的學員。一切的學習都是爲能力而戰。”
“嘿嘿,那這裡就沒有考覈了?”趙大山一聽笑着說。
童嶽搖了搖頭:“當然不是,相反這裡的考覈還十分的怪異。在這裡有兩種考覈,一種是與人對戰,新生入校第二年開始,必須與同等級的學員進行對戰,四年之內至少要進競技場作戰一百場,勝六十場以上纔算合格。其次就是進試練空間跨級獵殺異獸,四年之內,擊殺跨級異獸四百頭,這纔算合格。最後,每年都會有戰隊間進行比賽,當然這與能否畢業沒有關係,只是訓練團隊配合,每隊出五人與其他戰隊進行一一對戰,最終決出一支金牌戰隊,獲得仙羅人的重大獎勵。”
“我們是第幾隊?”凌羽問“我們是第六戰隊。”童嶽說,“據他們那些老學員說,我們這支戰隊,在去年的戰隊對抗賽之中,獲得了第四名,前一任隊長據說是一個銀五星強者,名叫陸小薇,還是個大美女呢。只是到了去年九月份,從學院畢業走了。”
“去,去哪兒了?”趙大山問。
童嶽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肯定是在仙羅族某個城中擔任守衛吧。”
三人邊走邊聊,不一會兒,童嶽把他們帶到了一處形狀與宿舍完全不同的黑石房間前。尖尖的屋頂上,有一個大大的紅十字。
看起來,這是學院的醫院了。凌羽心裡想着,向周圍看了看。醫院的周圍也並不象帝國中高欄環繞,前方就是一小片廣場,而後都是綠樹草坪,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要不是屋頂上的紅十字標誌,根本就不會知道這裡是個醫院。
仙羅人的醫院,效率非常之高,治療速度與手段都堪稱一流。所以放眼望去,這裡來往的人並不多。
三人一前兩後,一同走了進去。
“啊——鬼呀——!”趙大山突然大叫一聲就要往外跑,然而卻被童嶽擋住了。
凌羽急忙向前望去,眼前的景象讓凌羽也是大吃一驚。
只見大廳內出現了三個身着白袍的黑色生物。這三個黑色生物,要讓凌羽來看的確是怪物,或者說是傳說中的外星人也不爲過。
他們身高不足一米五,一顆灰白色的大頭顱如同大雞蛋一般栽在細小的脖頸之上,兩個拳頭大小的眼睛幽黑一片,斜斜地佔據了大半個臉,根本不帶絲毫眼白,沒有看到耳朵,本應在鼻子的位置上,如今只長了兩個細小的園孔,嘴巴只有一條細線,尖尖的下頦下,垂着幾條花白的鬍鬚。
凌羽的腦中突然一閃,從烏林灣逃出時,那在樹下放了一道射線救自己的,正是這種怪異的人。那火光中的輪廓與眼前三人一般無二。
直到這時,凌羽對仙羅人不由得生出些好感來。
“別怕,這三位是仙羅族醫師,下面就由他們來爲你們治療創傷。”童嶽笑着對兩個戰戰兢兢少年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種族的醫術比他們強了。”
此時,三位仙羅人正用從白袍內伸出的兩根細如竹杆般枯槁的雙手抱拳在胸,學着古漢人的禮儀向凌羽三人施古禮,樣子有些滑稽,每隻手上只長了三個枯長的手指。這簡直就象是披着一件白色長袍的大螞蟻!
“哦,多謝三位醫師了。”凌羽客氣地說着,兩隻手抱在胸前還了個禮。
“兩位不必拘束,我叫伯恩,是這裡的主治醫師,請隨我們來吧。”三位仙羅族醫師中,一位上前伸出手作出請狀。凌羽與趙大山對望了一眼,又齊齊看向童嶽。
童嶽微笑着點了點頭:“放心去吧,我在這裡等着。”
趙大山躲在凌羽身後,戰戰兢兢地隨着三個仙羅人向裡面走去。仙羅人打開了一個房門,率先進了進去,轉過頭對凌羽說:“普通創傷,你們不會有痛苦的感覺,五分鐘就好了。”
凌羽目光驚異不定地望着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仙羅人,他似乎從那兩隻碩大的眼球之中,看到了某些堅定的眼神,和一些可以信賴的東西。他目光中懷疑漸漸消失了,鄭重地點了點頭。
凌羽和趙大山二人被要求走進了治療室,這治療室簡直是一個異類的空間,各種不知名的儀器多不勝數,牆壁上,天花板上各種金屬觸手,探頭以及稀奇古怪的器械應有盡有,一種少見的另類現代化氣息撲面而來。
兩人分別躺在兩張合金治療石牀上,凌羽受傷的左臂也被一名大頭仙羅人緩緩地扶上了牀面。凌羽感到那隻枯瘦的三指大手,觸膚冰涼。不等他有所思考,他的肢體已經被幾條塑膠扣手牢牢地固定了。
凌羽一驚,使勁掙動了幾下,卻無濟於世。他只能驚恐地望着天花板,象一隻待宰殺的羔羊。
此時耳邊卻傳來仙羅醫師伯恩平靜的聲音:“別緊張,這只是防止治療錯位的一點措施。”聲音怪異而有幾分刺耳,不過意思卻表達得準確無誤。
一張透明的橢圓形保護罩,緩緩地從天花板上垂落下來,罩住了凌羽的全身,緊接着,保護罩上閃動着一點紅光,迅速擴展成一道細如髮絲的光線,橫在凌羽的胸前。
紅線無聲無息,快速移動到頭頂,而後緩緩地向下掃描而過,並不時發出幾聲“嘀嘀”的提示聲。凌羽只覺得紅線過處,周身微微發熱。
兩隻探頭樣的儀器迅速自牀下彈出,在他幾處尚未癒合的傷口投射出翠綠色的光芒。綠光之中,凌羽頓時感到麻癢難耐,不過好在只過了十幾秒鐘,這種感覺突然消失了,凌羽懷疑剛纔那僅僅是個錯覺。這時他才感到周身的疼痛已經全部消失了。
“治療結束了。”仙羅伯恩醫師依然不急不緩地說着。透明保護罩緩緩地升起。鎖住凌羽周身的禁錮完全消失。凌羽下了牀,周身一陣輕鬆無比。那是一種體力充沛的感覺,正在這時,趙大山也緩緩地走了過來。
兩人不斷地道謝,走出了治療室。
就在凌羽兩人走出醫療室的那一刻,仙羅人伯恩怔怔地望着一個綠色熒屏上的一大片數據。隨後,他周身微微一擅,迅速來到了凌羽剛剛躺過的那張石牀,在石牀上的中間位置,他看到了一小灘晶瑩如玉的翠綠色的液體。那些液體正是凌羽從魚池中帶出來的。
他用枯長的手指沾了一點兒,放在鼻也處聞了聞,臉色微微一變,對身邊的另一位醫師說:“快,把這液體全部取走!”然後,他迅速又來到了趙大山躺過的牀上,只見那裡卻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另外兩名仙羅醫師立即用試管把那一小灘綠色的液體全部收集起來,密封完畢。伯恩用長手指抓了抓光禿禿地頭,伸手接過了試管。
他把試管舉在眼前,輕輕地晃了晃,半管綠色液體如同是某種植物的汁液,翠綠欲滴。
他轉過頭對一名仙羅醫師說:“把他倆人的基因比對數據馬上傳給三長老,我現在就去找他。”
仙羅醫師緩緩地點了點頭,立即到一臺儀器邊上進行操作。
“有問題嗎?”另一名仙羅醫師問。
伯恩兩隻漆黑的大眼睛中閃過一絲精光。他說:“這兩個人身上的綠液,我記得三長老曾經研究過一種名爲粹體露的基因藥物,原理是解開成熟細胞的基因鎖,適當改變基因結構,重新構建細胞,從而達到粹煉身體的目的,不過似乎到現在也沒有實質性的進展。據我觀察,他們身上的這種液體洽洽有類似的功能,也許能給三長老帶來一些靈感也說不定。”
“可是我覺得剛纔的這男孩的基因也有些不同。”另一個仙羅人指了指前方的屏幕說。
伯恩點了點頭:“不錯,他似乎不全是漢人的傳承,或是突變,或是什麼現在也不好說,我現在就去找三長老雅普大人去說說這件事情,說不定我仙羅人或許從中找到些機會呢。”
伯恩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凌羽兩人在門口見到了童嶽。他揮了揮左臂,笑着迎了上去:“童大哥,傷口全都好了,你看。”
童嶽微微一笑:“這裡的醫療果然非同一般,如果要是在九天帝國最好的醫院裡,你的這傷勢怎麼也得恢復一週吧。”
凌羽微笑着點頭,他現在已經完全認可了眼前這位和靄的鄰家大哥了。
童嶽笑了笑:“你們回宿舍去洗個澡,宿舍的櫃子裡有衣服,換一下吧,然後隨便走走,我還有點事兒去辦。”
趙大山笑着點點頭,拉着凌羽,一蹦老高:“我們走,”他還不忘與童嶽打招呼:“童哥我們先走了。”他已經完全忘記了恐懼與不愉快,象個孩子一般的玩心大起。
童嶽擺了擺手“走吧,一會兒吃飯我叫你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