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過後,政務院門前血流成河,除了衛士總隊官兵,再無一個活着的難民。九天帝國史上,最大的屠民事件,就這樣發生了。近萬名帝國平民,在不到半小時之內,全部死於非命。消息一經傳出,所有的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啪!”一聲脆響。護國衛士總部,賈奉真枯瘦的手掌再一次落在了盛霖的臉上。賈奉真的手有些發抖。他當然知道,一次屠掉上萬名難名意味着什麼。
盛霖跪倒在地,仰着臉辯解道:“舅舅,我不幹了,你讓我不擇手段,我當然是要去平亂的,要不然那些人就會攻進正務大樓,他們在衝擊帝國的根本!”
“你……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我在等着老竺龍死去,我要平穩過渡,你還不明白,你現在攪起了沖天的風波,我看你怎麼收場!”
“可是,可是他們殺了護衛,他們殺了十幾個護衛啊,我掌控不了局面,就……”盛霖捂着臉說。
“那一百個黑衣人到底是哪兒來的?!”賈奉真恨恨地問。
“我不知道,不是我的人。”盛霖捂着臉說。
賈奉真一怔,口中喃喃地說:“這是有人在火上澆油哦。”他轉過頭目光犀利地盯着盛霖說:“就是把你手中所有的護衛殺掉又能怎麼樣?!你這個該死的東西。你現在讓我徹底的被動了!”賈奉真佝僂的身影狠狠地一頓轉身離開了。
盛霖捂着腮幫子,不知所措地看着賈奉真遠去的身影。
賈奉真邊走邊獨自喃喃地說:“別把我惹急了,我還有最後一張王牌呢。哼!”
……
帝都內城西部,有一座麗景花園。
這是一座單體的花園別墅。三萬多平方米的綠地,簇擁着一幢巍峨的古堡建築,奢華而莊重,四下強者雲集,守衛森嚴。當年賈奉真爲了拉攏黃金三星強者紀南迦,而特意贈送給他的,當然,此時的紀南迦已經達到了黃金四星的實力,自從長泰行刺太子不成,他似乎在人們的眼中消失了。
此時的麗景花園客廳內,正在進行着一場酒會。
金黃色的液體緩緩地流入杯中,紀南迦高興地舉起了酒杯:“感謝各位的大力支持,爲了我們的新生活,乾杯。他說着,仰頭,粗大的喉結上下滾動,杯中金黃色的液體一飲而進。”
站在他對面的,是一百多名黑衣人。如果長泰難民在這裡,一定會發現,這些人正是口喊執行戒嚴令,毆打難民的黑衣人。
紀南迦放下手中的酒杯:“這次行動非常成功,第一小隊一口氣幹掉七個帝國大臣,其餘部衆,引發了一起驚天血案。這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太有利了。在竺龍老鬼歸西之前,夠老狐狸忙活一陣了。我們的計劃不變,繼續給他製造亂局。等到老鬼一歸西,我們就以賈奉真謀害皇帝爲名,揭竿而起,給他來個措手不及。給他丟下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我們西進玉樓市自立爲王。我紀南迦要文有文,要武有武,憑什麼當他的棋子。”
“南迦大人萬歲,南迦帝國萬歲!”黑衣人高舉酒杯一陣歡呼。
紀南迦微微點頭:“九天帝國早已經名存實亡了,在帝國二十四萬護國大軍之中,目前至少有三支隊伍同意歸順我南迦帝國。開國之初,我們就有六萬精兵爲後盾,十二位黃金戰士,最重要的是,我們步調統一,目標一致,真想不出會有什麼樣的勢力能夠給我們帶來威脅。哦,對對對,你們的功勞我可都記在心上呢。哈哈哈,再來,再來,爲我們的新帝國的誕生乾杯!”
……
自萬人慘死在古風內城以後兩天之中,帝都內城風雲動盪。賈奉真第一時間釋放了九州貴族城事件被捕的人員,並將難民紛紛遣送出內城。
然而自那時起,外城有超過十萬人開展了遊行示威,要求懲辦兇手。當日執行任務的護第六總隊長金三星強者趙洪信被停職,然而遊行示威仍然繼續,各方勢力紛紛譴責屠殺萬人的暴行,勢頭越演越烈。
爲平民憤,賈奉真再次調整了策略,羈押了趙洪信部下十個分隊長,並於第二天執行死刑。民衆遊行示威的勢頭稍緩。然而一場更爲可怕的內亂,就在第二天上演了。
趙洪信的部下不斷地找上門來,要爲十幾人討說法,他們執行了盛霖的命令,此時卻成了盛霖的替罪羊,他們不服。
“趙總隊,明天,我們去救回弟兄,劫了分隊長,殺往西北方的江龍鎮!”一名部下激憤地說:“賈奉真的部下都是用來出賣的,我們自己佔山爲王!”
“哼,他不仁,別怪我們不義,反了!”
“趙總隊,他們爲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犧牲我們,爲什麼!”
趙洪信面沉似水。他緩緩地擡起頭,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幹!”
……
古風內城丞相府。
賈奉真慵懶地坐在寬大的沙發上,此時已經恢復了他的沉靜,至少表現上看起來是這樣。四周坐着十幾名心腹,盛霖也在其中。
他伸出枯槁的手,取過身邊的一杯茶,輕抿了一口,問:“明天的媒體都準備好了嗎?”
“回大人,32家電視臺,136家報紙都已經通知了,明天進行全程報導。”一箇中年人立即起身回答。
“嗯。”賈奉真掛滿皺褶的老眼緩緩地眨了兩下,突然望向中年人:“坐,坐,坐下說。”
中年人畢恭畢敬地坐了寬沙發的邊沿,雖然他很想喝一口眼前的茶水,但他始終沒有伸手。
“大人,趙洪信今天會見部下頻繁,也許會有什麼不好的計劃。”一名中年強者說。
賈奉真搖了搖頭:“趙洪信一介莽夫,能成什麼事兒?不過是關心他那十幾個人。平時再好的承諾也沒用,大事兒纔是試金石啊,哈哈哈,象這種遇到事情就有反心的人,我給他準備了一隻大口袋,明天自會見分曉的。”他緩緩地收住了笑容:“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在坐的每位身上都冒起了冷汗,雖然不知道賈奉真的大口袋將會是何物,但沒有一個人相信那會是件好事情。
只聽賈奉真頓了一下又說:“安平鎮方面的衛德回來了嗎?”
“回大人,衛德可能要明天才能回來,他被凌羽震碎了一條手臂,近期恐怕要休假了。據埋伏在天馬小區內線傳來的消息說,他們最近好象開始反擊異獸,還準備攻打祭臺山。”一名中年婦女起身彙報說。
賈奉真擺了罷手,大度地示意:“葛志平我不擔心什麼,那個叫凌羽的小子,說不定是個人物啊,不過,先讓他去收拾異獸吧,這樣一來,我們能更安穩一些。哦,內線可得給我看緊了他,一有異樣立即回報。等他把異獸收拾得差不多,那時也就是我們出手的時候了!”
中年婦女點頭:“請大人放心,趁他擴充時,我在他身邊安排了數名強者,消息會隨時傳到大人的手裡的,他逃不掉大人的掌握。”
賈奉真點頭:“很好,很好,宮裡的那兩個小鬼也給我看緊了,這些不安定的思想因素我們等陛下辭世後慢慢解決,看起來,我們的時機可是到了。”
“盛霖大人已經收買了兩支宮庭衛隊,雷鳴乾基本上已經被晾在一旁,他現在根本無力翻身。”中年婦女點頭。
賈奉真把頭轉向了盛霖:“這事情辦得還讓人滿意,記住了,如果要處理此事,就一定要等出古風之後,你們再採取行動,別讓他們死在帝都!那樣可就說不清了。”
“是!”盛霖起身應道。
“今晚的行動安排得怎麼樣了?”賈奉真又問。
盛霖立即回答:“張成烈的第十二總隊對麗景花園包圍已經完成,只等大人下令。”
賈奉真臉色一沉:“紀南迦嗎,你當我是瞎子嗎?敬酒不吃你吃罰酒,哼,今天我就要你的好看。”
“大人,張成烈可是太子的人,信得過嗎?”一名中年人問。
“哼,就因爲他是太子的人,我才讓他們兩敗俱傷,如果張成烈辦事不利,趁此又可除掉他。”賈奉真得意地說:“都別逼我逼得太緊嘍,要不然……哼哼!”
……
帝都皇宮太子殿。
羅鐵鋒急匆匆地闖了進來:“太子殿下。”
竺行雲放下書,拉着羅鐵鋒一同走進了側面一間密室。
羅鐵鋒低聲對竺行雲說:“明天內城門附近很可能有一場大亂。賈奉真爲平民憤,要殺趙洪信手下十幾名分隊長,趙洪信要造反了。”
竺行雲微微一驚。
羅鐵鋒試探着望向竺行雲:“我們明天出發,行雲你看怎麼樣?”
“明天?!”竺行雲又是一驚。
羅鐵鋒點頭:“我們扮成衛隊的樣子,趁亂出城,隨後經晉安去安平。安平鎮現在雖然異獸橫行,但據我瞭解,天馬小區強者也不少,基本上與凌羽是同一陣營的,相對比較安全。”
“去找凌羽!?”竺彩雲興奮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