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鬆齡已經五十多歲了,體力已經開始有些跟不上,再加上自己的實力低微,在冬天來臨時,想獵取些狼皮,讓孩子們暖和一些,不想卻碰上了月龍幫。
凌羽聽了連連點頭,眼中閃爍着憤怒的光芒。
“快了,這冬天一熬過去,孩子們的年齡也就又長一歲,夏天就好過了。”範鬆齡滿眼期望地望着遠處無邊的荒草。隨後緩緩伸出兩隻黑如鋼鐵的手,把兩張生狼皮捲了起來,夾在腋下。
“等等,大叔,我那兒還有剛殺的血狼。”凌羽說着向北指了指。
範鬆齡的兩眼閃過一絲光亮:“真的?娃,太危險了。”
凌羽與老獵人一起來到剛剛擊殺血狼的地方,八條斷頭斷肢的血狼,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四處濺滿了斑斑血跡,場而血腥而殘酷。
“這……這些都是你一人殺的?”範鬆齡吃驚地望着地上的八頭血狼。
凌羽點了點頭。
老獵人激動得把腋下的狼皮丟在地上,探手抓了一頭離他最近的一頭血狼。血狼的身上還帶着淡淡的餘溫。
“好好好。”範鬆齡點着蓬亂的頭,隨後從腰間拔出一把烏黑油亮的尖刀,手腳利索地剝皮。他喘息出的霧氣在冷風中飛速擴散,鼻下的短鬍鬚上已經掛了很多的水珠。他邊幹邊說:“有了這些狼皮,孩子們就不會挨凍了。”
不愧是老獵戶,剝皮的動作快得讓凌羽心驚。只有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八條血狼皮已經被他血淋淋的提在手上。
“小夥子,走,我那兒還尋到一壺酒。”老獵戶望向凌羽說。
凌羽點了點頭,兩人並肩向一道山谷中走去。
七彎八拐,走了好一會兒,他們來到了一處極爲隱蔽的山縫處。兩人分開荒草,尋縫而入,裡面隱隱的傳來了孩子們說笑的聲音,卻看到裡面別有洞天。
“這是我早年打獵時,經常來的一處蔽身之地,現在成了孩子們的天下了。”老獵人說着已經走到洞中。
這是一個很寬闊的山洞,裡面黑漆漆的見不到一絲光亮。一直向裡走了十幾米,在山洞的盡頭纔看到一絲火光。
老獵人把手中的一把長刀立在石壁上,隨後對裡面大喊一聲:“小柱子,小狗子,快出來熟狼皮!”
只見兩個身披獸皮,光着兩條腿,滿臉髒乎乎的男孩從裡面跑了出來,身後還跟了幾個光着屁股的小男孩。小男孩一見老獵人立即撲了上來:
“範爺爺……”
“範爺爺,你今天打到獵物了嗎?”幾個小孩子如同幾隻小麻雀一般,把個老獵人團團圍住。老獵人隨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臉兒,也不搭話,狼皮往地上一丟,向凌羽揮了揮手,帶凌羽走進了山洞深處。
山洞曲曲折折又向裡走了十幾米,兩側堆積着範鬆齡老人撿來的一些破舊用品,轉彎處豁然開朗,地面有一堆碳火,把屋裡照得很暖和。兩側各有兩蓬草鋪,上面擠着五六個小男孩小女孩,全部都是骯髒不堪。
從他們天真的臉上,凌羽想到了烏林灣村的那些孩子,他感到了幾分心酸。他看到兩個去熟狼皮的孩子手腳利索地取了三個破臉盆,從旁邊的一個黑乎乎的塑料桶中倒出些水,把一張張狼皮依次泡進了水裡。隨後,兩把帶着鏽的頓刀被丟在了地上。
三個五六歲的男孩嘰嘰喳喳地說笑着推過幾個晾獸皮的木架子,又用髒兮兮的小手捧來大把大把的木碳灰,放在另外的兩個盆中。
凌羽只是聽說過熟制獸皮,但他今天卻看到幾個小孩子正在幹這個工作,不由得十分好奇。
就在這時,老獵人遞過來一個粗瓷大碗,裡面果然倒着半碗酒。
凌羽詢問起有關巴特森的事情。
老人嘆了一口氣:“唉,巴凱旋是我看着長大的,當年祭臺山大戰,他隨當時的海月戰隊一同去參戰,一去未歸,老婆帶着兩個孩子,好不容易拉扯大,可是,天殺的月龍幫,母女兩個爲了保住男孩,全都死了,只逃走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巴特森。這小子從小就想學他爸,每天練功,已經是銀星強者了。要不然,他根本跑不掉。”
凌羽微微點頭,他不由得想起了媽媽捨命救自己的一幕,他的眼中有些溼潤了。
“他能跑掉嗎?”半晌,凌羽問。
範鬆齡微微一笑:“據說,那小子有銀二星的實力,只要不被金星強者碰到,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這小子如果活下來,將來肯定是月龍幫的大患!月龍幫這麼折騰下去,長不了。”
“巴特森,堅強地活下去吧,總有一天我們會遇到一起,象父輩一般並肩作戰的。”凌羽獨自喃喃地說。
凌羽在這個隱蔽的山洞中與老獵人範鬆齡和孩子們住了下來。每日他白天與老獵人一起打獵,晚上幫助孩子們製做肉乾等食品,一週之後,凌羽和老人已經獵到了二十幾頭野羊,和其他的一些獵物。老人很是高興,他笑着說:“這些足夠孩子們吃一個月的了”
次日清晨,凌羽與範鬆齡稍稍潛回了石康村。石康村比之烏林灣還要小。老人本身就孤身一人住在村中,雖然沒有親人被害,但他的神情仍然充滿了悲憤與恨意。遇害者的屍體已經早被老人偷偷地掩埋了,如今這裡只有一大片廢墟。
他們不住地翻動殘磚斷瓦,翻出一些破舊的衣物、被褥和一些日常生活必須品,隨後運回到山洞中。有了這些東西,老獵人和孩子們可以輕鬆地度過冬天了。
老獵人的打獵經驗非常豐富,幾天以來,老人爲他講了很多關於荒原上危險的事情。特別是異獸的行動特點,這些都是能讓凌羽在大荒原中生存下來的經驗之談。凌羽非常用心地記住了,這讓他在未來的大荒原生存中,多了很多勝算。
“等到春天就好了。”這就是老人和孩子們的全部希望。
幾天後,凌羽最終還是離開了山洞,老獵人把兩張熟好的狼破塞給了凌羽。
“書鴻哥哥,我們等着你來接我們!”一羣衣着襤褸的孩子與老獵人把他送出了山洞。凌羽向他們揮了揮手,雖然鼻子有些發酸,但還是獨自一人,揹包提刀,向着茫茫的荒原堅定地前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