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產

我我再次甦醒是被痛醒的,睜開眼發現自己身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躺在牀上,一些丫鬟和婆子進進出出,端着乾淨的熱水毛巾和剪刀。一個眼尖的丫鬟見我醒了,忙大喊,穩婆走上前來抓着我的手,驚喜的道:“姑娘你終於醒了,我們都還在着急若你還不醒的話,你和孩子都會有危險,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我感受到腹部的劇痛,忙抓住她的手艱難的問:“孩子……我的孩子有沒有事?!”

穩婆反抓住我的手,寬慰道:“孩子沒有什麼大礙,但是早產是必然的了,你要做好準備,胎位有些不正,一會兒生產會很痛。”

我點頭,緊緊的抓着她的手:“求求您,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我會盡力的,別緊張,來深吸一口氣,深呼一口氣,用力……”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用盡全身的力氣按照穩婆的指示去做,前所未有的疼痛不斷席捲過來,我的衣服連同身下的褥子全部溼透,死去活來的疼痛一直持續到深夜,途中好幾次我都險些痛死過去,嘴脣被咬的鮮血淋漓,我不放棄的試了一次又一次,終於天微曉的時候,我痛呼一聲,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劃破黑夜,與天邊的破曉一同迎接這新的一天。我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再也支撐不住的昏睡過去……

這一覺睡了好久,我夢到在現代和老爸老媽出去淘古,老爸老媽一面討論着古董一面討論着我的婚嫁問題;我夢到我坐在東宮的後花園裡,沐浴着陽光聽着子晗講每種藥材的功能和用法,陽光照在他金色的睫羽上別樣的美;我夢到第一次和凌墨軒相見的那個小屋,他逶迤了一地的血和霸道火熱的吻;我夢到凌墨軒在月光下吹隕,月光映着他紫色的眸子,越發的悲傷與孤寂;我夢到了我的孩子,他穿着小小的肚兜,腳步不穩的背對着我向黑暗處走去,我想衝上去抱住他可怎麼都動不了,夢到這裡,我驚醒了。

我醒來時的第一反應就

是撫上我的肚子,平坦的,什麼都沒有了,我掙扎這想起來可使不上一絲力氣,想喊又出不了聲,全身像是被卡車碾過一般,痠痛無力。

“你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不要亂動了。”一聲清雅嫵媚的男聲淡淡的響起。

我驚了一跳,看向門口處,那抹紅色的身影斜倚在門旁,黑髮垂落,長袍曳地,柔軟纖長的睫羽低垂,半掩住眸中的光華流轉,絕代風華,如血的紅脣微微上揚,勾出一抹溫柔嫵媚的笑。他的懷中抱着一個小小的襁褓。

我掙扎着坐起來,努力了半天才能勉強開口:“孩子……那是不是我的孩子?”

他未看我,只是牢牢的盯着懷中的孩子,笑道:“是啊,是個漂亮的女孩子,這模樣,跟你簡直一模一樣啊!”他頓了頓,眸色變得森冷,“只可惜了這雙眼睛,太令人討厭!”

我一驚,不知發生了什麼,忙喚他:“讓我看一看孩子……”

他終於擡起眼簾看我,瞳孔的光璀璨的像整個星河,他走過來,輕輕地把孩子放進我懷裡。

小小的嬰兒,裹在襁褓裡,只露出粉雕玉砌的小臉,膚如脂玉,眉目彎彎,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着,活潑靈動,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打溼,像一把小小的扇子,一顫一顫像蝴蝶的翅膀,紅潤的小嘴微微嘟着,吐着泡泡。她的眸子是和她爸爸一樣的紫色,美若霓虹,淨若寶石,融着整個星空的光芒。

我流着眼淚,不住的親吻她。這是我的孩子,是我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子,她長的像我,眼睛像她爸爸,這是我與凌墨軒之間唯一的牽絆,這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我擡起頭看着水千寒,感激的道:“是你救了我們?”

他勾脣一笑,風華絕代:“是我追殺的你們。”

我怔住,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他語氣溫和平靜的重複:“是我追殺你們。”

“爲什麼?!”我抱緊懷中的孩子,“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不願看你再待在他身邊,我要你跟我走。”他看着我的目光沉沉,滿盛希冀。

“不可能,”我搖頭認真的看着他,“水千寒,上次分別時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不可能會跟你走,當時不可能,現在有了孩子更不可能。”

“我不會在乎,”他的聲音一改平日的懶散輕佻,認真而溫柔,“只要你跟我走,我不會在意她是誰的孩子,我會好好待她。我已經錯過你兩次了,不想再次錯過你。”

“我不願,”我冷靜的打斷他的話,“我和孩子都不願。”

他看着我許久,眸中的深情和傷痛漸漸的散開,一抹笑在他嘴角慢慢綻放,最終嗤笑出聲:“你以爲我真的是爲得到你而追殺你嗎?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你仍是這麼天真!”他笑着笑着停下來,眸色變得森冷,不復平日的溫柔懶散模樣,“你忘了我是凌墨軒的死對頭了吧?我怎麼會救你呢?你和他的孩子,可是我對付他的一大籌碼啊!”

他輕移身形搶走我懷裡的孩子,一閃身退至門旁。

我慌忙不已,想起身去搶可是根本撐不起身子,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你把孩子還給我!我沒想到你也是這種人,你也要利用我!你若傷害她一根頭髮,我不會放過你的!把孩子還給我!”

他冷笑一聲,冷冷的道:“素落,我給過你機會但你不要,我原本不想傷害這個孩子的,現在機會沒有了,我也不會在乎這個孩子的性命了。但是你,我是一定不會放手的!你必須呆在我身邊,也只能呆在我身邊!”

“你做夢!妄我曾經還信任過你,你如此卑鄙!我死都不會跟着你!”我憤怒又絕望的衝他吼。

他不以爲意的冷笑,抱着孩子走出了屋子。我絕望的癱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爲什麼?爲什麼都要這樣對待我?!爲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