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火焰突然撲向汐滉,將她包裹起來,紀澤的呼吸驟然停止,直到看見金色的光芒刺穿火壁,撕開一道裂口,汐滉完好無損地跳出來,空氣才重新灌入他的肺裡。
汐滉握着龍鱗刀,擋在紀澤面前。
紀澤哭笑不得:“我?我只會體術,能幫你什麼?”
“你要帶我去卡莫維奇島?”
巴卡露出沉重的表情:“我知道你一直生活在東方的淇澳大陸——那裡是人類主宰的世界,所以你或許不瞭解,在斯博拉爾大陸和周邊的島嶼,類人族纔是主宰者。類人族的繁殖能力和對環境變化的適應力不及人類,只能在斯博拉爾大陸和周邊島嶼形成的‘西圈’才能生存。現在西圈和世界其他地方一樣,天災不斷,生存資源越來越匱乏,所以類人族不斷地壓縮人類的生存空間,而由於先天條件的差異,人類的個體實力無法與類人族抗衡。”
紀澤知道壎塵是在強撐着,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倒下,而汐滉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剛纔的戰鬥幾乎消耗了她大部分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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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赤梳島。”
紀澤坐在裝飾豪華的會客室裡,知道反抗無效,索性放鬆下來面對巴卡。
“所以你要報復他們?”
紀澤看到周圍的空氣中如同被炙烤般扭曲起來,下意識地向汐滉伸出手,卻觸碰到了一道看不見的牆,只看見巴卡的嘴脣在張合,卻聽不見他的聲音——是隔離結界。
巴卡道:“那是當然!我受不了這艘破船的速度,纔會迫不及待地來迎接你。因爲急於和你談正事,可是你的朋友似乎對我有很強的敵意,妨礙我們談話,所以剛纔……”
巴卡痛心疾首地說道:“現在的三大領主中,柯塔羅是燃猙族,瑟伊爾是夢貘族,他們都是類人族。柯塔羅還在積蓄力量,需要我做類人族與人類和平共處的幌子,而瑟伊爾表面上中立,但實際上是站在柯塔羅一邊的,他們並不信任我。”
紀澤慌忙扶葭月,耳邊傳來汐滉的聲音:“別急,只是用催眠術讓大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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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卡看到紀澤準備把葭月交給壎塵,眼珠一轉,笑道:“拋下朋友單獨行動可不是什麼好主意,還請你們四位一起來。就讓我們忘了剛纔的不愉快吧,請相信我的誠意。”
巴卡道:“紀澤,我不會認錯的。詳細的情況,我會在你登上我的船以後全部告訴你。”
“我知道這樣說,很難讓你相信。不過瑟伊爾的占卜結果從來沒有錯過。你雖然戰鬥力還很弱,但是你的同伴卻很強,而且你還是他們的核心——這就是最好證明!”
巴卡鄭重地說道:“瑟伊爾擁有從不失誤的占卜能力,不久前,他預知有一個人將成爲改變人類和類人族未來的關鍵點——這個人就是你!”
巴卡勝券在握的表情漸漸褪去,惶惑地看着壎塵:“你是靈術師?不對!你只有正常人三分之一的生靈,不可能還活着!你……你究竟是什麼?”
青色火焰忽然停止了跳動,像時間被凍結一般,彈指間凝結成上百柄青色的鋒刃。接着,時間加速,青色的鋒刃從各個角度齊射向汐滉。
卡莫維奇船隊朝着赤梳島破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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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卡突然擡手,掌心爆射出一團光箭,半程再度爆裂炸開,形成了一面直徑超過兩丈的光箭網,向汐滉籠罩過來。
巴卡忽然擡起手,青色火焰轉眼間佈滿商船的上空,接着邊緣向下延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焰罩,做完這些,他對紀澤說道:“如果你不想讓整船人都給你陪葬,就跟我走。”
紀澤不得不承認,巴卡的話很有煽動力,如果是以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一定會熱血沸騰地站進他的陣營裡,去“改變人類和類人族未來”,但是現在卻像是看完了一場滑稽的表演,淡然地說道:“你現在用得上的,不是我的力量,而是汐滉和壎塵的力量。我想先問問他們的意見,稍後給你答覆。”
紀澤想提醒巴卡說重點,但是看他那副認真嚴肅的表情,只能耐着性子聽下去。
透明的結界漸漸變得渾濁,紀澤只能勉強靠身影分辨戰局,結界的變化讓他感覺到汐滉開始落在了下風。
“你的目的是什麼?”
紀澤抓了抓頭髮,插話道:“他既然想肅清西圈所有的人類,爲什麼還讓你當第三領主?你不也是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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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卡靈活地避開了這一次攻擊,雙手劃出兩道半圓,青色的火焰脫手而出。飛濺的火焰落到結界外的甲板上,甲板沒有燃燒起來,而是直接消失,留下一個邊緣整齊的窟窿。
刺耳的共鳴聲突然涌入紀澤耳中,渾濁的結界隨之消失不見,一切都被灰黑色的煙霧遮蔽。隨着海風吹散煙霧,他焦急地尋找着汐滉的身影,卻意外地看到壎塵站在巴卡與汐滉之間,十指變化而成的烏金指刃上還帶着漸漸熄滅的青色火苗。
“不!”巴卡揮着拳頭站起來,義憤填膺地說道,“我想做的,是阻止柯塔羅的野心,從類人族的手中拯救西圈的人類。但是我的力量不夠,所以需要你的幫助!”
巴卡瞳孔一縮,沒想到這個少女竟有如此實力,立即連退數步,平伸出雙手,念動咒言,雙手燃起了熱浪逼人的青色火焰。
巴卡看了看紀澤,繼續做着冗長的鋪墊:“卡莫維奇島也屬於西圈,二十多年前是隸屬於塞得拉帝國的一個荒島,那時候斯博拉爾大陸上的種族戰爭正處在白熱化階段,各個種族的流放犯、通緝犯或者亡命之徒陸續上島,也有衝着島上的珍惜動植物和礦物而去的冒險商人。這些人爲了自己的利益不斷混戰,直到十二年前,燃猙族流放到島上的叛亂分子柯塔羅把這些人集結起來,將卡莫維奇島從塞得拉帝國獨立出去,制定了屬於卡莫維奇島的遊戲規則。柯塔羅有着極大的野心,他想肅清西圈所有的人類,讓西圈成爲類人族的世界!”
巴卡對紀澤的態度很滿意:“現在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卡莫維奇島第三領主巴卡。剛纔在船上討教,只是爲了測試,我對你們並沒有惡意,否則船上的人一個也活不了。”
紀澤抱着葭月站起來,出乎自己意料地冷靜問道:“你一直說我的是貴客,但是我從來不認識你,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更沒有值得你注意的背景,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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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滉沒有躲閃的意思,徑直衝向巴卡,同時龍鱗刀橫空一揮,刀刃瞬間化作無數光點,與光箭撞擊湮滅。當她離巴卡不到兩步時,刀刃重新出現,直取巴卡心臟。
青色火焰化作的火蛇,將龍鱗刀纏住。龍鱗刀再次化作光點四散開去,隨着汐滉的操縱繞到巴卡的身後,重聚成刀刃,閃電般劈出。
“不用多說,我跟你走。”
“我跟你走,但是你要答應不傷害這船上的任何人。”
“呃……”紀澤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以前少年氣盛時,也曾覺得自己不可一世,可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冠上“改變人類和類人族未來的關鍵點”這種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