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生意紅火的開起來了,大房陳有仁憑着秀才的名氣,文房鋪子吸引了不少讀書人,他又聽了元媛的意見,進了不少書本,不光有幼兒啓蒙的書籍,又添了不少話本遊記。
另外也少不了一些香豔小說,當然這些話本是陳有仁自己愛看偷偷進的,也沒有擺在明面上,遇到同道中人才暗示一二,自然會有人買。
一個月下來,鋪子竟掙了不少錢,兩口子暗中留了一部分,大部分還是上交到陳老太手裡,想要過的舒適,就要給老孃甜頭啊!
“老大果然聰明,頭回做生意竟交了十兩銀子!”陳老太再三確認銀子的數目,才歡喜的收好。
元媛暗笑,大房一定有所保留,不過她並不點破。
“那是娘您教導的好!”這馬屁拍得陳老太眉開眼笑,樂呵呵的說道:“元姑啊,你有什麼想要的,娘給你買!”
陳老漢也點頭,“老大打小就機靈,只要他想做的,就一定能成!”
“只是大房交的銀子比二房少了一半,老頭子,你說老大是不是又犯老毛病了!”陳老太狐疑的問道,“那兩口子都是有前科的,保不住就藏私了!”
陳老漢也有些懷疑,元媛卻笑了,說道:“大哥和二哥又不一樣,二嫂她們的繡活也算一份呢,生意都不一樣,掙錢也不可能一樣的!再說了,那些年總算看見大房回頭錢了,娘您還不高興嗎!”
兩位老人想想,還真是,便不再計較。
“老三去京城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他那鋪子開的怎麼樣,掙錢沒有,怎麼不往家裡捎錢啊!”陳老太轉念又提起老三,三房現在分做兩處,鎮上王氏帶着玉荷守着點心鋪子,陳有禮帶着春柳去了京城。
“娘,三嫂才交了銀子,和以往差不多,您還擔心什麼,三哥去京城,咱們又不用花錢,若是成功了,那就再加一筆收入,不成咱們也沒有損失,您就別操心了!”
陳老漢點頭,“老婆子,你就聽元姑的,別想那麼多了!”
吃了飯,陳老漢帶着雙胞胎架着新買的牛車,往家裡新置辦的地去了,一時家裡只留下老太太和元姑兩個。
母女二人正是閒話,就聽見大門口有動靜,陳秀姑大嗓門叫着,“娘,在家嗎?”
緊接着人就風風火火的進來了。
“是秀姑來了!”陳老太看見大閨女還是很高興的,“怎麼不把杏姐帶來?”
陳秀姑坐下,先灌了一大口茶水,才抹嘴說道:“杏姐去鎮上找玉荷了!”
“娘,我才聽說老三去京城,是跟着我們二房走的?”陳秀姑一臉的不快。
“是啊!老三和張鐵柱合夥開鋪子去了。”陳老太心裡還是很得意的,自家的鋪子都開到京城呢!
“這個張鐵柱,真是氣死人了!”陳秀姑火氣很旺,抱怨道:“都是一家人,也不知道幫襯自己親大哥。”
“怎麼?他們生意做大了,你們也沒有沾上光?”陳老太奇道。
“哼!還沾光呢,二房那個賤人恨不得我們一輩子不上門纔好呢!”陳秀姑是一肚子苦水,說道:“娘啊,你可不知道,老二娶的媳婦那不是個省油的燈啊!當初我們老二是什麼模樣,您也見識過,那就是個六親不認的混不吝啊!”
陳老太當然記得張鐵柱的兇悍,詫異道:“怎麼,那小媳婦比他還厲害?那回大華娶媳婦我看見了,長的俏生生的,不像個潑婦啊?”
“哼!她那是表裡不一,不知道的人都被她那張皮騙了,內裡心可黑透了!”陳秀姑不遺餘力的抹黑自己的弟媳婦。
“當初進門時,病歪歪的就像要死似得,就那樣也狐媚的老二心裡只有她一個,對她是言聽計從啊!”
陳秀姑打着手勢,加重語氣說道:“進門就把老二拿捏死死的,老二對她是掏心掏肺,早把我們大房和他親爹孃拋到腦後了,後來也不知道打哪裡找的門路,開鋪子做買賣,兩口子一下子抖起來了,整天的吃香喝辣,穿金戴銀,就不知道幫襯自己親人!”
說來說去就是抱怨二房發達了,自己沒有沾光嘛!
“大姐!二房難道沒有孝敬你家公婆?”元媛問道。
陳秀姑語氣一頓,才說道:“一個月就給了五兩銀子,可他們那生意日進斗金,也太小氣了!”
“一個月五兩?”陳老太眉頭一挑,鄉下人家,兒女一年孝敬長輩五兩都很少見,張鐵柱居然能給張老太一個月五兩?死老婆子佔便宜了!
“不少了,你婆婆高興壞了吧!”陳老太的語氣隱隱透出酸意。
陳秀姑聽出老孃的意思,連忙轉移話題,“娘,我說的不是這個事,您想想,二房的生意都做到京城了,怎麼就不想拉吧他哥嫂呢,唉!我們兩口子就算了,我們大華可是他親侄子啊,小小年紀還在地裡刨食,難道他做二叔的不能幫幫侄兒?”
陳老太聞言也不滿了,“這個張鐵柱太不是東西了,大華是他親侄兒,都不惦記,難道他只顧媳婦那頭,幫老趙家了?我怎麼沒有聽老大媳婦提起?”
陳秀姑聞言,古怪的笑笑,彷彿有些幸災樂禍,“娘,大嫂沒有跟你說過嗎?我們老二把她孃家好一通砸呢,聽說大嫂的兩個侄兒差一點被打斷腿呢!”
“還有這事?”陳老太也好奇了,“趙氏那個死人,可什麼也沒有說啊!”
陳秀姑撇嘴笑道:“那可是家醜,大嫂會說纔怪呢!”
“好像是老二媳婦她孃家聽說他們兩口子發達了,想佔便宜,趙桂花的親弟弟直接跑到她開的超市,指手畫腳的當大爺,她爹孃又和她哭窮,和她要銀子,不知道怎麼就惹惱了老二。”
“您也知道老二犯渾是個什麼模樣,二話不說衝到老趙家,進門就是一通打砸,把趙家人嚇的魂飛魄散,一個個縮在角落裡當鵪鶉!”陳秀姑是越想越可樂,完全忘記了當初自家也有那麼窩囊的時候。
“後來呢?”陳老太幸災樂禍,聽到親家遭罪了,她不但不同情反而很解氣,只能說,老太太和幾個親家都處不好。
“趙家人嚇破了膽,把二房推出來,說趙桂花是二房的閨女,事情也是二房惹出來的,那房原本就沒有什麼地位,兩口子一向受打壓,也不敢反駁,只能苦苦哀求了,聽說趙桂花爹孃差一點就給老二跪下了!”陳秀姑說的有鼻子有眼,好像親眼看見似得。
“真的跪了?張鐵柱也不怕折壽,那是他老丈人呢!”陳老太不相信。
“應該沒有吧!”陳秀姑其實也不確定,她自己和二房還沒有處好呢,更不敢跑到老二那裡打聽,那不是找死嗎!
“哦!事情怎麼了結的?”陳老太又追問。
“還能怎麼樣,趙家人保證了以後不去騷擾趙桂花,老二就回來了!”陳秀姑笑道:“至於趙家原本就是自找的,那頓打也是白打了,他們更不敢再和老二理論。”
“唔!你家那老二啊!不是一般人啊!”陳老太感嘆一聲。
“可不是,娘,您還不知道吧,二房兩口子和縣太爺搭上交情了,在這新荷鎮誰敢惹他!”陳秀姑又是得意又是嫉妒,更恨老二不幫襯自家。
“可惜是一對白眼狼,自己人也不幫!”
陳老太臉皮一抖,縣太爺很了不起嗎,都在咱家吃過飯呢!不過這個話她沒有說出口,想想那回縣太爺來家裡究竟是爲什麼,怎麼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啊呸!有元姑呢,她是有大福氣的,一定沒有禍事!
“我看大華那個孩子挺穩重的,回頭你跟他好好說說,多往他二叔家走動,也不必張口就要人家提攜,只說想跟着他二叔身邊學習,不行就去他家鋪子裡做個夥計,只要孩子乾的好,還怕沒有出頭之日!”
陳老太畢竟有閱歷,又仔細囑咐大閨女一番,“還有你,一定要管好你這張嘴,和老二媳婦多套套近乎,好聽話誰都愛聽,只管撿她愛聽的說,只要說動了她,大華就有機會了!”
陳秀姑自從嫁入張家,日子過的一直很得意,現在有了弟妹做對比,就有些心理不平衡,看見趙桂花,自然而然的冒出些酸話,和妯娌相處不好。
“誰知道她愛聽什麼?”
陳老太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想了想,說道:“老二成親有些時候了吧,你弟媳婦懷上沒有?”
說到這個,陳秀姑得意了,笑道:“還沒有呢,我們大華媳婦比她後進門,已經有了,她那邊還沒有動靜呢,說不定是個不下蛋的母雞!”
“大華媳婦胎做的可穩當?”陳老太還是比較關心外甥媳婦的。
“好着呢!”陳秀姑想到再過幾個月就可以抱孫子了,笑的更開懷了。
“行了!在我這裡得意就罷了,到了你弟媳婦面前給我收斂些!”陳老太瞪了大閨女一眼,自己閨女什麼德行她還不知道。
“想要二房幫襯,你就和妯娌打好關係,她不是沒有懷上嗎,你就給你出主意,找些受孕的法子,或者帶她去拜拜菩薩,日後她有孩子了,還會虧待大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