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霞教室外匯集了不少其他班級的學生,大多數被這個詭異的景象嚇得臉色發白。
作爲當事人的李霞,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這種現象,她剛鬆懈的心再一次被另一隻腳緊緊套住,視線下移,又有一隻蟲子輪廓出現在視線中,沒有絲毫猶豫,手起刀落,乾淨利索!滾燙的鮮血宛如氾濫的黃河源源不斷從她另一隻腳冒了出來。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開始承受不住這個詭異的現象,放聲尖叫。
尖叫聲不僅驚醒了呆滯的同學,更是令班主任豁然醒悟,看着李霞兩條原本白皙的大腿染滿了鮮紅的血液,扭頭對着身旁的學生吼道:“快打電話報警。”
話剛一落,班主任就急忙向前兩步,對着李霞輕聲安慰說:“李霞,聽老師話,把刀子給我,蟲子已經跑了。”
難怪班主任如此着急,李霞如果是在學校出了問題,無論怎麼說,對學校的聲譽總是有影響的,在這種情況下,作爲她的班主任,自然首當其衝,不過幸好有這麼多學生一起見證,他的責任還不算太大。
“蟲子跑了!”李霞怔怔看着老師,旋即臉色一變,左顧右盼說:“它們跑哪裡去了?”
果然是精神有問題!班主任已經百分百確認李霞精神出現問題,不過幸好身後的學生按他的吩咐正給警察打電話,相信很快就會趕過來,爲了穩住李霞的情緒,他放緩語氣微笑着說:“它們已經被我們趕出學校了,不要怕,來!把刀給老師好嗎!”
聽到老師這樣說,李霞終於鬆了口氣,緊接着,強烈的刺痛感瞬間充斥在她腦海裡,令她再也忍不住彎腰痛呼出聲。
眼看情況馬上得到控制,班主任徹底放下心來,瞥了眼握在李霞手中那把染滿噁心血液的水果刀,再次逼近幾步,繼續低聲安慰說:“不要怕,來,把刀給我,救護車馬上就來了,很快就會沒事的。”
或許是班主任溫和的語氣起到作用,李霞微微猶豫一下,正想把刀交出去,眼神不經意間注意到大腿內側微微鼓起,神情驟變,猛的用手一瓣,眼眸死死定格在那一處因爲蠕動而顯得凹凸不定的肌膚表層。
注意到李霞異狀的班主任神情一變,難道是她的精神病又發作?不及細想,三步並作兩步衝向對方,伸手直撲那把閃爍着妖異紅芒的水果刀。
班主任之所以敢在這個時候出手,是因爲在如此有效的距離內,他非常有信心可以快速制服李霞,事實上他也做到,手穩穩當當抓在對方握刀手腕上,只是下一秒,他的臉色大變。
很冷!一股異於常人體溫的寒流,就像閃電般快速竄入班主任的身體裡,連同他掛在臉上的自信一併凍結!
隨着視線一凝,一頭細長枯黃的頭髮宛如掃把般筆直下垂。
這是?
恍惚間,他突然想到幾天前目睹過的一個通靈遊戲。
那一天,他從走廊經過,無意間聽見李雅和幾個死黨神神秘秘躲在一旁竊竊私語,以爲他們是想做什麼壞事,就偷偷摸摸躲在石柱後面偷聽,這才知道,原來她們想晚上去觀看別人玩筆仙。原本他打算就此離開,只是後面的話吸引住他。
筆仙遊戲!他20來歲的時候也玩過幾次,並不覺得有多稀奇,但是有人想破解筆仙遊戲已達到破案的效果,那就大大吸引住他的好奇心了!都說好奇心害死貓,想來不錯,那晚,他也忍不住心中強烈的好奇,去新人村一同見證。
當然!最後出現的結果令很多人暗自心悸,隨着繁忙的工作,他也漸漸忘淡這件詭異的事情,沒想到此時此刻,他又不由自主回想起來。
彷彿驗證班主任的想法,弓着身體的身影緩緩站了起來,枯黃雜亂的髮絲背後,一雙滿懷怨毒的猩紅眼睛如同毒箭,狠狠刺穿他的雙眼,恐懼定格在他那雙急促收縮的眼眸裡。
下一秒,一道寒芒從他脖子一閃而過。
“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李霞如瘋似顛連連後退,直到背部撞在牆壁上才停下來,水果刀依然保留着劃過的弧度姿勢,冷冰冰的停留在半空中。
滴答!水果刀上漸漸凝聚的血珠不甘停留在刀身上,終於衝破阻擾,彷彿發泄般狠狠砸在地面上,四處爆濺。
啪嚓!剛剛通完話的手機無力墜落地面,身爲主人的學生卻渾然不覺,呆滯看着搖搖晃晃的班主任兩手死死捂着脖子,鮮血源源不斷從他指縫中往外溢,很快就把他白色的襯衫染成一片血色。
一瞬間,整個教室如同死去一般死寂、壓抑,除了一臉痛苦的班主任時不時發出幾聲“嘎咯”的幹叫聲!
終於,他的腳打了個飄,身體宛如落葉般垂直而落。
砰!重重砸在課桌上,引起一陣桌椅倒斜碰撞而產生的噪音。
啊!!!
隨着班主任靜止的身影,慘叫聲終於吹響了恐懼的號角。
一時間,教室裡的學生一個個驚慌失措往外涌,全然無視因爲空間擁擠,身體和課桌椅子產生的磕撞痛楚。
李霞似乎並不曾受到學生們的影響,連趴在地上渾身冒血的班主任都不瞄一眼,一如既往的平靜,兇殘又冷漠的割挖着雙腿中的每一塊肌肉,神情專注如同雕刻藝術品般。
與此同時,何瀟雨與魏釗來到李霞家門口,望着眼前極度殘破的瓦房,他的眉頭不由皺了皺,對窮苦家庭有了更深層次的體會。
魏釗輕輕敲了幾下門,過了好一陣子,破舊的木門才被緩緩拉開,一隻瘦骨嶙嶙的手探了出來,緊跟着是一張極度蒼老的面孔,歲月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老太太掃了門外兩人一眼,微弱的說:“你們找誰?”
“老太太你好,我叫魏釗,旁邊是我好友何瀟雨,我們有點事想請李霞幫忙,不知。。。。。。”
“這裡沒有這個人。”老太太一聽來找孫女,眼神立馬變得格外冷漠,毫不客氣打斷後面的話,砰了一聲,緊緊關上大門,令魏釗和善的笑意僵在臉上。
門外兩人互視一眼,一絲不悅涌上魏釗的心頭,剛想繼續敲門,旁邊一個鄰居的話傳了過來。
“李霞現在應該在學校,以後你們有事也別來敲她家門了!”
“爲什麼?”魏釗很是不解看了眼旁邊的鄰居。
“哎!實不相瞞,李霞這孩子真是個禍害!從小不學好,年紀輕輕就抽菸喝酒還到處濫交!”鄰居接過魏釗遞過來的煙,深深吸了口,瞥了眼緊閉的大門低聲說:“他們家就這麼一個孩子,原本指望她能夠學好將來送終,沒想到變得如此令人不齒,兩年前還活活氣死了父母,之後不僅不知悔改,還變本加厲,時不時毆打奶奶,連老人家的低保錢都搶走。”
一股無法抑制怒火瞬間涌上魏釗的心頭,深深吸了口氣,低聲向鄰居到了聲謝,帶着同樣一臉陰沉的何瀟雨離開了李家。
不知走了多久,何瀟雨才緩緩說:“魏釗,到時候把李霞扔進監獄裡改造幾年。”
“我想,這樣的人,槍斃都不算過分!就關幾年?是不是太便宜她了?”魏釗彷彿不解氣般狠狠抽了幾口煙。
“李霞不能死!她奶奶還指望她送終。”何瀟雨平淡的話令魏釗一時傷感不已。
另一邊,協揚高校,警察終於在學生們惶恐不安的眼神中姍姍而來。
一入教室,兩名警察同時臉色大變,眼前充滿了血腥的景象,令這些維持治安未曾見過如此場面的人爲之一顫。
教室裡原本白淨的地板被渾濁猩紅的鮮血渲染着,即使是牆壁也可見絲絲血跡,一箇中年人模樣的身影靜靜趴在血液中,明眼人就可以看出,顯然斷氣死絕。
最令人恐懼的要數李霞,她整個人完全被鮮血包圍着,從雙腳到雙手,都佈滿了細長的窪窪坑坑,那是刀子割挖的痕跡!警察之所以會如此肯定,是因爲此刻,李霞正當在他們的面撕開衣服,若無其事一刀捅在肚子上繼續割挖起來,溢出的鮮血快速順着大腿蜿蜒而下,很快就和地面上的血液融爲一體。
“嘔!”矮個子警察終於讓不住放聲嘔吐,尤其是在濃烈的血腥味刺激下,嘔吐的更加歡快,他從來沒有想到,一個人能夠有這麼多血流!更沒有想到,這個人不僅沒有昏厥,甚至連痛覺都沒有,宛如木偶般不停重複一遍又一遍的相同動作。
“住手,我們是警察,我命令你馬上停止手中的動作。”兩名警察中,唯有高個子警察還能保持一絲鎮定,只是喊出來的話不但沒有想象中那麼中氣十足,而且還帶着絲絲顫音。
或許是警察的話起到作用,一向低頭的李霞終於擡起頭,臉上表情充滿了痛苦和扭曲,一隻鮮血淋漓的手臂無力的伸向警察說:“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