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有沒有這種可能,李霞被人下了產生幻覺和麻痹痛覺神經這兩種藥物,隨着時間推移,藥力消退,她開始恢復痛覺和神智,之後向人求救,然而在這過程中又被隱藏在暗處的夜雪催眠,造成自殺的假象?”魏釗不知道是以什麼樣的心態來說這句話,語氣中沒有了平日的自信,甚至可以說越講越沒有底氣,尤其看到何瀟雨和歐陽月明臉色怪異看着他的時候,更是暗自後悔。
“不可能!若是夜雪所爲,何須弄得如此複雜!”果然,何瀟雨想都不想就直截了當推翻魏釗的推論。緊皺着眉頭深吸了口煙,透過薄薄的煙霧看向歐陽月明說:“你有什麼頭緒嗎?”
“沒有!”歐陽月明無奈笑了下,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頭說:“雖然魏釗所說有些匪夷所思,不過也算是一條方向,我暫且就按這個方向查一查好了!”
“或許,你應該調查一下,李霞和陸遙之間的關係。”何瀟雨拋掉手中的菸頭,輕輕一腳將其踩熄。
“怎麼?”歐陽月明眼神一凝,緊緊盯着何瀟雨說:“他們之間有關聯?”
“事實上,李霞是陸遙安插在新人村的人,隨時向對方通報我們的消息,筆仙遊戲那晚就是她通知陸遙,還有上次村民的躁動,也是來自她的煽動!我雖然不知道她對陸遙的計劃瞭解有多少,但應該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你認爲,這次事件有可能是陸遙做的?”歐陽月明彷彿抓住什麼似的,陷入沉思。
“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排除這種可能的存在。”這一刻,向來足智多謀的何瀟雨,也陷入了深深的迷惘,歸根結底就是李霞的死法太過離奇,已經超出正常人應有的想象。
“嗯!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有結果會及時通知你們。”或許知道再這樣討論下去也沒有結果,歐陽月明留下這句話後再次回到教室指揮現場處理事宜。
暫無頭緒的何瀟雨只好和魏釗返回新人村。
坐在車上,看着窗外急速後退的景象,何瀟雨身心疲憊靠在車後排的座椅上,不知過了多久,才揉着額頭說:“魏釗,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真有鬼!”
魏釗握住方向盤的手突然一頓,他從何瀟雨的語氣中聽出一絲意志消沉的意味,而這樣的語氣,記憶中從不曾出現過!看樣子,何瀟雨受到的打擊應該不小!
沉默了一會,魏釗才緩緩說:“想過!”
“不過,更多時候我會想,一個人的心裡究竟能藏着多少隻魔鬼!”隨之魏釗的語氣一轉,眼眸竟閃過一絲滄桑,淡然說:“我是坐過牢的人,你和琪龍都知道,可是你們不知道的是,陷害我坐牢的確是和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我曾經把他當成最好的兄弟,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拉了他一把,沒想到最後居然和我心愛的女人一起陷害我!”
何瀟雨怔怔望着被車座擋住的身影,眼眸猛的閃過一絲寒芒,平靜的說:“我想,他們很快就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最好不要!”魏釗通過車鏡望着何瀟雨淡然一笑,不帶一絲火氣接着說:“我的**我的恨,我會報!但不是現在,至少,我不希望通過其他人的手來報仇,那對我而言,是種恥辱!”
何瀟雨笑了笑,把眼眸中的讚賞完美掩飾起來。
“我知道,你現在迷失了方向!”魏釗通過鏡子深深望了眼何瀟雨略帶憔悴的臉龐,沉聲說:“作爲你兄弟,我會幫你指明方向。”
“哦!”何瀟雨瞬間來了興趣,坐正姿勢靜候佳音。
“這個世界有沒有鬼,我並不知道!不過,我並不認爲這些命案是鬼魂所爲!相信在你心裡,也一定跟我存在同樣的想法。”魏釗在方向盤上打了個轉,隨着車子拐彎進入直線後接着說:“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死的人都是我們懷疑的對象,當我們懷疑一個人,並順着這條線索追上去的時候,他們總是會遭遇各種離奇死法意外身亡,這本身是否代表着,幕後者在掩飾一下什麼,或者說是在誤導些什麼?”
瞥了眼出現在鏡子裡那張古井無波的臉,魏釗不由苦笑兩聲,看樣子,何瀟雨早已發現這方面的疑點!
“還有呢?”何瀟雨的眼眸不經意間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欣賞,彷彿到了這一刻,他才徹底認同魏釗的智慧。
“陸遙既然告訴我們李霞的身份,我猜他也就沒有必要殺死李霞,因爲這樣只會圖添自己受到懷疑的程度。因此。。。”魏釗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緊了下,沉聲說:“我懷疑,李霞的死,來自第三方!換句話說,就是你懷疑的那個人,而他的目的,應該是想我們把注意力再一次集中在陸遙身上,從而忽略了他的存在。”
隨着魏釗的話落,何瀟雨猛的一震,彷彿瞬間覺悟過來。良久,才沉吟說:“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也並不代表陸遙完全無辜!他今天來找我,其實心裡還藏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希望我直接跳過他找上來自他背後的人,因此纔會故意示弱,任由我百般侮辱!毫不掩飾說一句,如果有機會,陸遙必然化身爲餓狼狠狠撲過來咬一口。”
“你的意思,李霞也很有可能是陸遙所殺,其目的就是嫁禍第三方,促進我們與第三方碰撞的進展?”魏釗很快就明白何瀟雨的意思。
“我不排除這種可能,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李霞的死法,他們是如何做到的?”何瀟雨繞了一圈,話題又重新凝集在李霞身上,或許想的太入神,忍不住再一次揉了揉額頭緩輕疲憊。
“我想,這或許正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注意到何瀟雨投來不解的眼神,魏釗笑了笑說:“如果我們的思路一直停留在李霞身上,相信很快就會想歪了!如同瀟風鈴爲什麼是以那種方式自殺一樣!其實,我們有一條更好的捷徑!”說到這裡,他的語氣突然變重,指着問題的關鍵說:“任何事情,都有最純粹的目的,我們不需要去理會安放在過程中的一些迷霧,只要認準目標,一路追蹤,等到證據確鑿之後,其他一些不解之謎自然會一一得到解答。”
“哈!”直到此時,何瀟雨的眉頭才徹底舒展開,帶着一絲感嘆說:“難怪琪龍一直稱讚你有勇有謀!”
“呵呵!過獎了!比起你,我自愧不如!”魏釗帶着一絲愉悅的笑容把車停好,看到何瀟雨恢復過來,他真的很開心。
“晚上!一起喝幾杯吧!”何瀟雨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呵呵!我就不打擾你的兩人世界了!”魏釗打趣了何瀟雨一句,旋即,想到晚上和李雅的約會,忍不住露出一絲期待的神情。
望着魏釗如此模樣,何瀟雨不由一愣,像是捕捉到什麼,帶着一絲不確定說:“魏釗,你該不會是在談戀愛吧?”
“很奇怪嗎?”魏釗裝模作樣瞥了何瀟雨一眼,卻沒想到,引來對方一陣笑罵。
嬉戲打鬧過後,何瀟雨才鄭重的說:“恭喜你!不知對方是誰?”
“她叫李雅,在交警上班。”提起李雅,魏釗不由自主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彷彿想到什麼,何瀟雨兩眼不由睜大到極點,訝聲說:“你別告訴我,把你送進拘留室的是個女交警?”
“很奇怪嗎?難道交警就不能有女的?”魏釗的臉上竟罕見出現一絲紅暈,不答反問。
“我操!你別告訴我,你泡上的就是把你送進拘留室的女交警?”何瀟雨更是誇張一叫,引起路人一陣注目,弄得魏釗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魏釗惱羞成怒之際,狠狠剮了何瀟雨一眼說:“你鬼叫什麼,就算是如此,也不需要這麼大反應吧。”
“呵呵!難怪當時說什麼都不肯讓我幫你,原來心裡早已盤算好了!高人啊!”何瀟雨似乎很喜歡看到魏釗的窘樣,不依不饒繼續打趣着,直到對方都快把頭埋進胸膛裡才作罷,隨着語氣一轉,很是正經的說:“你準備什麼時候帶出來讓我們瞧瞧?”
“過段時間吧!”看到何瀟雨沒有繼續取笑自己,魏釗總算是恢復常態,遞過對方一根菸後,自己點燃根抽了兩口,微靠在車上瞥了眼身旁神情愉悅抽着煙的好友,猶豫了一會,才輕聲說:“那你呢?要到什麼時候才願意忘記夏漠然,和安思雅結婚。”
何瀟雨的神情驟然一僵,一言不發抽起悶煙來。
彷彿有所感慨,魏釗輕嘆了口氣說:“我知道,在你心裡,可能永遠忘不了夏漠然!不過,作爲你兄弟,還是希望你能夠早日清醒,你和夏漠然永遠不可能!至少,你的父親和你的家族決定不會同意,安思雅纔是你唯一的選擇,無論是家世背景,都和你門當戶對,最難得,她真的很喜歡你。”
“魏釗,我現在不想談這些,你先走吧,我自己走走。”何瀟雨彷彿一瞬間沒了聊天的興趣,無精打采的涌進人羣裡。
望着消失的背影,魏釗忍不住再一次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