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過神,何瀟雨只覺渾身一冷,緊了緊身上的風衣,這才記起來,還在和安思雅通話中,隨着視線一凝,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無奈嘆了口氣,快速消失在小巷裡。
與此同時,新人村陷入前所未有的沸騰,原來陳家的大兒子陳木涵失蹤了!據說,從晚上吃飯後出門至今未歸。
深夜12點以後不得外出,聽見門外有任何動靜都不得查看這條鐵規,被心急如焚陳家打破了,由於陳家是村裡的大戶人家,親戚衆多,加上村裡大多數姓陳,對此,很多人無奈之際,只好強忍面對傳聞的種種心悸,結伴成堆村頭村尾四處尋找;更有甚者,毫不避嫌半夜拍打陳木涵好友家門詢問下落。
若是別人,倒也不至於有這麼大動作,關鍵是對方是陳木涵。說起陳木涵,村裡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是罕見的三好男人典範,現今22歲,可是,不抽菸、不喝酒、不賭博,加上長相俊俏,獲得村裡不少女孩子的曖昧。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他外出從不超過晚上10點不回家,可是如今,已經是深夜2點多了,不僅絲毫不見人影,甚至連電話都打不通,坐立不安的家人自然再也沉不住氣,遊說親戚趕緊出來幫忙尋找。
當何瀟雨回到新人村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種場面,微愣之際,也沒有過多在意,正想繼續向前走回到出租屋,卻被一個清脆的聲音喚住,定眼一看,原來是沈小魚。
只見她和旁邊幾人說了些什麼,就獨自走過來,笑着說:“何大哥,你剛回來了啊!”
對於何瀟雨等人經常半夜走動的舉動,村裡人早已習慣,倒也不覺得什麼。
“嗯!”面對沈小魚,何瀟雨難得擠出一絲笑意,隨意問了句說:“你們這麼晚,在幹嗎?”
“哦!木涵哥失蹤了,我們正在幫忙尋找。”或許本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沈小魚掏出陳木涵的相片,用手電筒一照,對着何瀟雨說:“何大哥,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何瀟雨定眼一看,猛然愣住了,這個人?不就是不久前揹着女人撞到自己的人嗎?
儘管當時對方臉色很蒼白,但是何瀟雨還是能夠一眼認出。
顯然,沈小魚注意到何瀟雨此刻異樣的神情,精神一振,急忙說:“何大哥,你是不是見過他?”
“恩,剛剛在回來的路上撞見他,具體位置應該是在XX商業街的一條小巷。”回過神,何瀟雨肯定答覆了一句,旋即,臉色怪異看着如釋重負的沈小魚說:“他是?”
“他是我同學的哥哥,人很好的,以前經常指導我作業,不過。。。”說到這裡,沈小魚的眼神變得有些黯然,傷感的接着說:“最近,他的精神好像出現問題,老是無緣無故大喊大叫,說什麼有人跟蹤他,因此,他父母才格外着急,平時晚上10點前都在家,不知道今晚是怎麼回事,怎麼晚都不回家。幸好何大哥發現他,不然,伯父伯母都不知道會擔心成什麼樣!”
“他有女朋友嗎?”何瀟雨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竟然問出平時毫不在意的問題。
“呃!”沈小魚奇怪看了何瀟雨一眼,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如實回答說:“沒有啊!雖然村裡有很多女孩子喜歡木涵哥,不過他的眼光有點高,都看不上她們。”
“這樣啊!”何瀟雨沉吟了片刻,才緩緩說:“可是,我剛剛看到他揹着一個女孩子,看樣子,他們的關係應該很親密。”
“啊!”面對這樣的回答,沈小魚顯然一驚,難道?
木涵哥偷偷揹着大家在約會?
看來也應該是如此,不然怎麼會這麼久不回家!還是趕緊把這消息告訴他們父母,省得大家擔心。想到這裡,沈小魚打了個招呼就疾步離開,走到半道,突然停下腳步,回頭衝着何瀟雨喊道:“對了,何大哥,你快回家吧!好像出了什麼事,大家都在家裡等你呢。”
難道又發生什麼大事情?一想到這點,何瀟雨的腳步不由加快起來。
終於,在衆人就快沉不住氣的時候,何瀟雨姍姍來遲。
看着屋子三人,何瀟雨的眉頭不自覺皺得更緊,難道真的發生什麼大事情?
魏釗望着其他人投過來的目光,猶豫了一下,才無奈站起來說:“瀟雨,你聽我說,一定要冷靜!安思雅死了!是跳樓自殺,就在1小時之前,相信安家的人很快就會趕來這裡。”
瞥了眼神情呆滯的何瀟雨,魏釗眼眸快速閃過一絲擔憂,不過,很快又沉聲說:“在這之前,你最好想想,到時候如何向安家交代,現在,外面都說,安思雅是因爲你移情別戀才自殺的!”
“是啊!”慕容鈺也跟着站起來,苦笑着說:“不久前你哥帶着安楠來找過你,幸好你當時不在,不然我真怕會發生什麼事,你可沒有看見,安楠當時那副表情,簡直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加上你手機又關機,她才無奈作罷,憤然離去,不過我猜,她明天一定還會再來。”
看着何瀟雨完全傻掉的模樣,劉涵也忍不住開口說:“瀟雨。。。你沒事吧!”
猛的,回過魂的何瀟雨宛如打了激素,迅速向前幾步,死死盯着魏釗說:“你剛剛說什麼?”
“瀟雨!”魏釗能夠理解何瀟雨爲何心神大亂,面對安思雅突然自殺身亡,心裡的負罪感肯定很重!只是來自安家的質問,也是一件不容小覷的事情,再度嘆了口氣,沉聲說:“我覺得,這件事最好讓你父親來處理,畢竟安思雅雖說是跳樓自殺,但也是因你而起。”
“不可能!”何瀟雨無視六雙不解的眼神,深深吸了口氣,重重說:“2點多的時候,我還和安思雅通過電話。”
聞言,衆人色變。
“何瀟雨!”魏釗頓時大吼一聲,絲毫不在意是否會驚動門外之人,良久,才煩躁的點燃煙抽了兩口,輕聲說:“你今天喝的酒太多了,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你哥什麼都和我們說了,包括你向夏漠然求婚不成被安思雅聽見的事。”旋即,語氣一轉,沉聲說:“但是,作爲兄弟,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我所認識的何瀟雨是。。。。。。”
“你不相信我?”何瀟雨冷冷打斷魏釗的話,緩緩向前逼近兩步說:“你覺得,我醉了嗎?”
“你的手機,現在應該還關着機吧!”魏釗的聲音也開始變冷。
“沒錯!”何瀟雨非常坦然迴應一句。彷彿爲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他直接從褲兜裡掏出手機甩在桌子上。
“從1點40分開始,你哥、安楠、包括我都給你致過電,語音提示你手機已關機。”魏釗瞥了眼桌子上黑着屏幕的手機,視線上移,對上何瀟雨略顯蒼白的臉龐,嘆着氣說:“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你手機還能接聽嗎?況且,安思雅的手機早已一同摔壞粉碎,她還如何給你致電?”
“不可能!這不可能!”何瀟雨彷彿瞬間失去了力量,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
“瀟雨,我知道,你現在對安思雅充滿了愧疚,不過人死不能復生,希望你能振作起來。而且,魏釗說的對,你還是趕緊通知伯父,讓他出面去處理好一些,你哥說了,這件事必須靠你自己解決。”慕容鈺也跟着在一旁輕聲勸解。
“充電器!”何瀟雨似乎並不曾聽到慕容鈺的勸說,猛的說出一句令人摸不着頭腦的話。
可是,接下去的動作更令衆人不知所措。
只見他快速起身,從物櫃裡找出充電器,插上手機充電,而後,急忙打開屏幕開關,死死按着按鍵翻查來電顯示,沒有?果如魏釗所說,他的手機在1點左右就沒電關機了!除了1點前幾個來自安思雅的未接電話,往後,無論是已接、未接、已撥都沒有任何顯示。
這怎麼可能?我明明在2點多的時候接到安思雅的電話,爲什麼現在都沒有顯示?像是爲了確認什麼,何瀟雨再一次撥通安思雅的電話,迴應他的自然是手機已關機的提示!即使如此,他依舊不死心,又轉撥魏釗的手機。
手機的鈴聲驀然響起,只是在這種怪異氣氛下,魏釗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至於慕容鈺和劉涵,則是彼此互視一眼,眼眸中閃爍着濃烈的擔憂。
房間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除了手機鈴聲饒人心神般不停鳴叫。
作爲始作俑者的何瀟雨,卻對這種詭異情況視若無睹,臉色無比慘白的看着手機,低聲嘟喃着:“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魏釗深深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眼眸變得異常平靜,淡然對着慕容鈺等人說:“我們先回去,我想,瀟雨今晚很累了!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後者會意,輕嘆一聲,跟着魏釗的步伐離開何瀟雨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