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從包裹裡面拿出紙筆,重新抄錄了一份一模一樣的情報,筆跡毫無差別,只不過在裡面加了幾個名字。
——祝玉研,畢玄。
而且在這兩人後面都掛上信息——疑似。
無邪看着,嘴角略抽了下,看着隨弋的眼神也變得古怪了。
他沒想到絕世清華的此人骨子裡也有這樣小腹黑的一面。
隨弋察覺到他的怪異目光,相當自然得將這份名單完成,然後施施然裝回黑鷹爪子上,再放飛它。
然後再一聲口哨,五頭灰隼落下來,隨弋又寫了好幾封信出去....
這封信的內容無邪沒有看,因此不知道隨弋寫了什麼。
但是隱約覺得這個人不會做無用的事情。
一切安排就緒,兩人重新上路。
而在這個時候...
大雪紛飛的遼闊天地之間,一個破廟之中,師妃暄小心翼翼得將娜塔莎手腕上的傷口逼出毒素,繼而幫她包紮上傷口。
“這西域劇毒有些麻煩,我無法將之全部逼出,是以這些時日你少用左經脈這邊內力....若是先生在這裡,恐怕須臾便可讓你恢復了”
師妃暄一邊囑咐着,柔聲細語,身上散發着淡淡的清香,這種清香就是在充滿了潮溼乾草腐爛味道的破廟裡也十分明顯。
盤腿坐在地上的娜塔莎看了看她,挑眉,淡淡道:“這一路來一共十二句話,有一大半是跟她有關的...你其實可以稍微委婉點”
這話一說,師妃暄登時一愣。繼而緋紅染上雙頰,手指不自覺用力,惹得娜塔莎嘴角一扯,輕哼:“報復來得真快啊,這是被說中了?”
師妃暄已經淡定了,纖細如玉的手指漂亮得結了尾,略輕聲道:“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娜塔莎姑娘言辭敏捷。妃萱不是對手”
若是以往,她自然擅用辯才,非要讓對方服輸不可。可劍心通明之後,她已然有些看淡了這些,再加上娜塔莎這人比起隨弋更加無所顧忌,那什麼話兒是一套一套來。葷黃不忌得,而且思維方式也頗爲刁鑽。很不好招架。
對於師妃暄的輕描淡寫,娜塔莎癟癟嘴,看了看自己被處理極好的手腕,吐氣:“你們慈航靜齋的藥還真好用”
師妃暄本就是慷慨的人。也有心結交隨弋身邊的人,正要說自己送對方一點...
“改天可以跟隨弋那裡要一些”
額,藥是我這裡的。我就納悶了,你爲什麼要跟先生要?
師妃暄也是愣鬆了一秒。繼而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間接調戲了。
不由神色平靜得幽幽來了一句:“先生那個自來有一種摸骨斷穴之法,無論何種傷勢,皆能被解,效果反而比妃萱手裡的藥好多了...娜塔莎姑娘理應領教過幾次,怎得忘記了?”
對上隨弋或者還有點發怵,可娜塔莎還沒到那個份上。
所以反擊也是極快的。
娜塔莎挑眉:“彼此彼此”
摸骨斷穴,那不就是脫衣麼!
就知道那個傢伙用這一手坑了不少姑娘...這不,這個世界的女仙子都被坑了吧。
呵呵~
師妃暄:“呵呵”
雖然偶爾娜塔莎會欺負下師妃暄,然後被對方反攻,但是這也算是兩人的危險旅途中的調劑了,要知道她們纔剛進入西域就被盯上而且差點就被對方埋伏成功,這給了兩人帶來莫大的壓力,但是沒有一人想去找隨弋求救...
要知道她們在各自的世界裡都屬於巔峰風雲人物,骨子裡並沒有依賴別人的因子。
“對方出手越頻繁,露出的破綻越大,那個能抵擋你我兩人聯手的古怪傢伙......我越來越好奇戛那草原跟雪神山之上隱藏了多大的秘密..”娜塔莎眯着眼,曲着手指輕輕點着自己的傷口,傷她之仇,必報!
師妃暄起身,看向破舊窗子外面漫天大雪的天空,輕聲道:“來之前,我師傅曾說過..西域跟中原的協議是當年邪帝向雨田跟西域雪神山之主神桖訂下的,以向雨田那般的霸道強橫,若非不是雪神山之主,絕不會放任西域一方大疆域獨立”
師妃暄轉頭看向娜塔莎,緩緩道:“雪神山如果不是有神,便是有妖”
她們的敵人...空前強大。
不過娜塔莎卻好像一下子思維跳躍了。“對了,眼前怎麼說也是中原政治動亂的時候,你們慈航靜齋不是一向以匡扶天下爲己任,你師父肯讓你來西域冒險?”
師妃暄沉默了下,說:“若是個人道義都不能顧全,遑論天下蒼生”
娜塔莎:“雖然我不能理解什麼解救蒼生,不過我喜歡你這句話”
然後呢?
師妃暄看着娜塔莎。
後者懶懶笑了:“所以我決定再沒相遇隨弋之前,再多欺負你幾下”
我欺負你,是看得上你,這是薔薇親王的思維方式。
師妃暄:“誰欺負誰,還未可知”
呵呵~
隨弋可不知道兩個小夥伴互攻互殺,不亦說乎,不過她也的確設想過這兩個人遇上一次逃難,兩人出身背景性格乃至於時空都有很大差異,理應是有一些摩擦的...
而另一邊,本來跟師妃暄是宿命cp的綰綰此刻也在一個草原土著民家中住宿,看着外面的大雪紛飛,輕輕道:“雪神山...師傅似乎對這個地方的態度很特殊...以前怎都不知道西域這般厲害”
說罷,她轉頭看向身後地上躺了一地的西域人,薰香,食物,牀褥,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西域的特色——毒。
“還真是黑啊,比我們魔門還黑...”
綰綰解決了這些不軌之人,也懶得搭理這些屍體,反正她從小到大還見少了死人?就是在屍窟她也睡過,魔門的選拔歷練令人髮指,這點小場面還妨礙不到她睡覺...,
只是,綰綰正要轉頭回去找這西域人自己的房間去睡覺..那是什麼?
天空飛落一隻鳥,那鳥不大不小,跟草原雄鷹差不多,可俯衝下來的速度極快,綰綰本以爲是一隻獵食的雄鷹,便是饒有興致看着,想知道對方獵殺的是什麼食物...結果沒看到這雄鷹抓起獵物飛空,而是看到對方將獵物撲在地上,直接獵殺取食...
“餓暈了吧,呵”綰綰正要轉頭,忽然看到那雄鷹站了起來...
站。
一個不人不鬼的東西。
站了起來。
尖牙叼了一塊類似人類的耳朵,舌頭一卷,將耳朵吞進了嘴巴里,下巴的囊鼓大了一些。
人?
綰綰皺眉的時候,對方忽然轉頭看來,那雙眼,那樣子,綰綰想必這輩子都記憶猶新,而最可怕的是對方似乎已經看到了她,或者說...
“不好!”
這些屍體上有血味!
綰綰當機立斷,直接用天魔飄帶將屍體一具具拋飛這棟屋子之外,並且快速斂去了聲息。
須臾,那個黑影已經沿着地面快速匍匐而來,像是一條黑蛇,但是其實是一隻鳥...
但是綰綰更覺得這像是一隻惡鬼。
她貼靠在了窗戶邊的牆壁上,聽到了外面傳來撕扯的聲音...
過了一會,她以爲它走了。
可出於一貫的謹慎,她沒動,於是,她終於看到了倒映在對面牆壁上的黑影緩緩移動開來,露出了光色...
一瞬間,綰綰心中一緊。
它剛剛一直在外面?
她竟一點聲息都沒察覺到。
這鬼東西相當之厲害。
約莫一動不動站了半個時辰,綰綰往外面甩出了一枚小鏢,並未有什麼動靜,這才走出了這草原小屋,看到了地面上的那些屍體...全部被割耳挖心。
“荊棘鳥...”
綰綰緩緩說着。
戛那草原是雪神山腳下第一草原,堪稱禁地門戶,它的兇險並不僅僅在於內部,更在於進入它的路子,實在是嚇退了不少人。
要進入戛那草原,只能通過它的外圍第一天險呼嘯峽谷,別無他選,而呼嘯峽谷海拔高聳,要盤旋着上去,通過天險峭壁過去對面的山巒,再下山才能到達戛那草原....
上山的方式也是夠讓無數人醉了。
跋山涉險來到呼嘯峽谷下面,結果一堆堆人都卡在了一條道口上。
隨弋兩人才到外圍就看到了前方許多人卡在了那裡。
諸多馬匹也卡在那兒,動彈不得。
這古代還有交通堵塞一說?
“媽蛋,這叫路?都還沒我女人腰身寬”
“不得踮着腳沿着這峭壁走上去?稍微影響就有可能掉下去!”
“這還要不要進去?”
“難怪都說這世上能活着從戛那草原出來的人很少,我看是進去的人都特麼很少吧!”
一羣人罵罵咧咧,但是也不知道該罵誰。
老天是不敢罵的,等下被報復一下直接掉下去怎麼辦。
前面的人罵,後面卻有人高喊:“不進去的人出來罵,我們還要進去呢!”
這聲音渾厚,惹得前頭幾個彪悍的漢子臉色一變,齊齊轉頭看來,怒罵:“哪來的龜孫子,老子想罵就罵,輪得着你什麼事兒!今天這路我們還真就不走了,我看你怎麼進去!”
這人才剛罵完這句話,就有一個人影從後面身法點閃,直接越過諸多人牛馬,轉瞬便到了他們前方上空,抽出長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