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軻收起那份濃烈的殺機,如今的他,想要殺死先天境界的古武者,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但是此時此刻,他不能因爲這些螻蟻般的存在,耽誤了逃離的時間,畢竟師父堅持的時間越來越短,而且陳強和金學範此時恐怕已經找到那兩塊石頭。
如果逃的慢,恐怕會被他們給追上!
大腦如同一臺精密的機器,不斷計算着對方的位置,王軻轉身揹着趙門豐返回到兩個大行李箱處,伸手把兩個大行李箱重新抓在手中,埋頭繼續朝着晦氣更濃的深處撲去。
瘴氣瀰漫的山林之中,怪石嶙峋,古木參天,繁茂的枝葉遮天蔽日,哪怕是這百米高的山林裡面,都顯得有些陰暗,偶爾經過枝葉稀疏的地方,才能夠有幾縷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讓這片山林世界擁有一絲絲的光亮。
王軻的身形就彷彿像是穿梭在密林中的鬼魅,清風拂過,瘴氣飄蕩,他就這麼朝着密林最深處,也是瘴氣最濃厚的地方飛奔而去。
距離王軻的身影數百米開外的山石壁上,一條條面目猙獰的蜈蚣蠕動着,一條條花斑毒蛇吞吐着蛇信子,一隻只毒蠍子密密麻麻,一隻只毒蜘蛛連成一片,覆蓋了眼前這片巨大的區域。
濃郁的瘴氣中,這些體格比普通的毒蟲要大上兩倍的毒物,散發着腥氣,偶爾有一隻野豬,或者是野兔無意間闖入這片山地,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便會被數不盡的毒物給淹沒,吞的屍骨無存。
飛奔中的王軻,視線受到了瘴氣的干擾,灰濛濛的世界,讓他眉頭深深皺起,一股強烈的不安油然而生。
突然,他的腳步微微一頓,因爲腳下的柔軟,讓他面色變得格外難看。
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在他低頭朝着地面看去後,頓時心中暗暗一驚,心跳也比平時加快了幾個節拍。
“那麼多毒物?”
王軻的眼神中,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因爲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個體那麼大的毒物,毒蛇還好一些,畢竟當初他在寒冰潭裡發現的那隻花斑巨蟒,比這裡的毒蛇可要大的太多了,但是那些毒蠍子,毒蜈蚣和毒蜘蛛,則帶給他了巨大的精神壓力。
怎麼辦?
這些毒物實在是太多了,如果自己一個人想要闖過去,估計問題不大,大不了自己一路衝殺過去,可是如今揹着師父,手中還拎着兩個大皮箱,想要衝過去的話,太難了,畢竟不僅僅是地面上,山石上,就連樹杈和枝葉上,都密密麻麻存在着那麼多的毒物,想要安穩的過去根本就不可能!
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他能夠看得出來,這些就彷彿像是變異過的毒物,好像每一隻都充滿了毒性,甚至幾隻毒蜈蚣噴出的一絲絲黑色氣息,都讓幾片樹葉快速變得枯黃,而幾隻毒蜘蛛吐出的絲線,都是漆黑如墨。
這些毒物,應該怕火吧?
王軻腦海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頓時快速從衣服兜裡掏出三張符,這是三張爆裂符,也是他身上唯一剩下的三張攻擊符。
必須衝過去,否則後面追兵很快就能夠追上,一旦被他們追上,自己除非是以命搏命,哪怕是死不了,恐怕也會被重創,而師父他老人家,恐怕也會慘遭毒手。
“可惜啊!身體裡的那股能量,自己不知道怎麼啓動它,當初玉思妙曾經說過,自己身體之內,存在着一股強大的能量,可是卻不能讓自己所用。要不然,自己的修爲境界就算是提升不了多少,想必自己的戰鬥力,也能夠在關鍵時候爆發出好幾倍的威力。”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王軻臉龐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之色,默默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驅逐腦海後,把兩隻大皮箱全部抓在一隻手中,並且朝着後面推去,正好攙扶住師父趙門豐,讓他能夠穩定在自己背上。
他那騰出來的一隻手,捏住一張爆裂符,腳步快如疾風,身形閃電般朝着前面撲去,所有張牙舞爪撲過來的毒物,都被他身體上釋放出來的真氣給彈出去,只不過,因爲撲過來的毒物實在是太多,本來覆蓋在體表外的真氣,隨着不斷地撞擊,而在距離的消耗着,短短十幾個呼吸間的時間,那層釋放出去的真氣便稀薄如紙。
原本王軻被楊天超和金學範帶着大批人手圍住的地方,已經從兩個方向分別取回石頭的陳強和司馬飛天,眼神中充斥着濃濃的怒火,那雙眼神中帶着強烈的殺機,在返回到楊天超和金學範身邊後,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大喝道:“那個該死的混蛋,他跑了?”
楊天超和金學範兩人同樣是怒火中燒,可是這個時候,聽到各自保護者的詢問,兩人臉龐上流露出一絲苦澀,默默點了點頭。
楊天超快速看着陳強,急促問道:“那個該死的混蛋,他丟出去的石頭上寫着什麼?”
陳強的氣息稍微有些絮亂,嘴角更是狠狠的抽搐了幾下,這才擡頭看向司馬飛天,開口說道:“那個叫王軻的小雜種,說是兩塊石頭上的字體連在一起,才能夠明確的指出紫心木的藏匿地址,現在把你手裡的手頭拿出來吧!咱們連起來看一看!”
司馬飛天快速轉頭看向金學範,並沒有搭理陳強。
金學範的眼神,一瞬間冷了很多,帶着惱怒之色厲聲喝道:“楊天超,紫心木是我的東西,難道你真的想要橫插一腳嗎?讓你的保護者,把手裡的石頭交給我!否則我就會認爲你真的起了窺視之心。”
楊天超怒道:“放屁,老子如果起了窺視之心,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如果不是你反反覆覆,甚至竟然偏袒到王軻那個混蛋小子那邊,現在他早就被咱們給宰了,還有趙門豐那個老不死的東西,咱們現在已經把他們收拾掉,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了!石頭是我的保護者找來的,如果你想要看,哼,也行,兩塊石頭上的字跡連在一起,否則大不了咱們大家都別看!”
金學範快速的看了看楊天超身邊的四五名手下,雖然這一路追趕過來,楊天超的手下比自己的手下損失的人數多,但畢竟從進入苗疆之地,自己帶的人數就不如他的多,現在對方一共還有七人,而自己這邊所有人加起來,也只有五人。
心中壓制着那口惡氣,對於自己的手下敵視着楊天超的人,金學範並沒有絲毫阻止之意,冰冷的視線從楊天超臉上掃過,獰笑道:“好好好,看來楊天超你真的對我的紫心木動了心思。也難怪,風水界的風水師們,如果不會對紫心木動心思,那纔是怪事,更何況紫心木恐怕對你也有天大的幫助。也罷!之前因爲我想要得到這紫心木藏匿的地址,所以我才佯裝和王軻同流合污,其實你應該也看到了,後來我給你使眼色,就是想要得到紫心木的下落,然後再和你聯手擊殺那老少兩個。”
楊天超緩緩點了點頭,雖然對於金學範的話,他內心中大爲鄙夷,但這個時候,並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刻,只有把王軻和趙門豐給徹底剷除,他才能夠把內心中深深的不安給驅除出體外。
“等到把王軻和趙門豐剷除掉,自己必須也要把金學範這個該死的老東西給宰了,如果不是他百般阻撓,自己如何會讓王軻還有趙門豐逃跑。這個老傢伙,竟然有紫心木的這種風水師眼中的至寶,看來他也夠倒黴的,一個好好的寶貝,在自己還沒有使用之前,就被王軻那個該死的小畜生給偷走,簡直就是活該!”
楊天超在心中暗暗冷笑,腦海中在不斷地思考着:“還有,王軻之前應該沒有說假話,這個老小子竟然侵佔了王軻的寒冰種子,雖然現在寒冰種子在我眼中,不如紫心木的用途大,但是等我達到天師境界,如果擁有寒冰種子的話,恐怕我的風水師級別,還能在上一個臺階。如果有可能,寒冰種子我也必須得到手,哪怕付出一些代價,也在所不惜。”
他的視線,緩緩從身邊僅剩下的五名先天境界的高手身上掃過。
直了直腰板,楊天超開口說道:“把兩塊石頭放在一起,咱們上面記載着的詳細地址,否則大家一拍兩散,誰都別想得到具體地址!”
金學範陳思片刻,便緩緩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既然如此,司馬先生,那就把兩塊石頭湊在一起吧!不過你要小心一些,有些人心懷不軌,我對你的安危可是也非常擔心的!”
司馬飛天深深看了一眼陳強,冷哼一聲後點頭說道:“你放心吧!想要我的命,恐怕也得有人跟着陪葬!”
陳強心中壓抑着濃濃的怒火,他的修爲境界雖然和司馬飛天一樣,但是他成爲第五重煉氣化神初級境界的高手,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雖然自己一直都沒有突破到下面一個境界,但如果拳腳搏殺,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夠把司馬飛天給擊殺在雙拳之下!可是,這個該死的老傢伙,竟然使得一手神出鬼沒的劍法,那劍法實在是太過精妙,自己哪怕是全力和他搏殺,恐怕都沒有辦法把他擊殺!
很快,陳強和司馬飛天便湊在了一起,他們臉上帶着一絲怒氣,把兩塊石頭放在了一起,頓時,圍過來的四人,同一時刻看到了兩塊石頭上一共刻着的五個字體:“我`操`你`媽`逼。”
把辱罵字眼展現的淋漓盡致的五字組成的一句話,讓四人面色齊齊大變,一股瘋狂的怒火,在他們胸膛炸開,尤其是金學範和楊天超,兩人更是氣的差點暈過去。
“這個該死的挨千刀的混蛋,老子如果抓住他,一定要把他抽筋扒皮點天燈,讓他享受滿清十大酷刑。混蛋啊!沒有想到,我金學範一世英名,竟然在今天一天之內,被他戲弄了兩次!”金學範的雙拳緊緊握住,胳膊上一道道青筋暴起,顯然是對王軻恨到了骨子裡。
楊天超也帶着怨毒的怒氣,森寒的話語幾乎是從他的口中傳出來:“如果這次不殺掉那個該死的小雜種,老子誓不爲人!欺人太甚,這他孃的欺人太甚!”
陳強和司馬飛天兩名古武高手,相視一眼後,雙方已經互相明白了對方眼神中的意思,那便是:殺無赦。
一名體格魁梧的大漢,乃是楊天超的手下,這人臉皮上掛着猙獰之色,厲聲喝道:“老闆,咱們追上去吧,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小子爲了不讓咱們追過去,是朝着瘴氣濃度最強烈的地方奔去,剛剛他使用石頭擊殺了我們幾名兄弟,導致我們不得不返回來,這次我們一定要讓他慘死在我們手中,否則難解心頭之恨。”
“沒錯,我們也有一名兄弟被他用石頭擊殺!必須宰了那個小子,爲死傷的兄弟們報仇雪恨!”金學範的一名手下,也厲聲喝道,那眼神中的怨毒之色格外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