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軻的謙虛,白若塵心裡暗暗點頭,他雖然年紀不大,但形形色色見識過無數人,通過對方的言行舉止,他就能夠感受到一個人的性格情況,眼前這個年輕人頂多也就二十歲左右,可是言行舉止面面俱到,而且身上不經意間還會流露出一股常人不具備的特殊氣質,這讓他覺得王軻不簡單。
帶着幾分詫異和幾分親近,白若塵笑道:“王先生謙虛了,你說你現在跟着一位前輩學習?難道是這古玩交易市場裡的前輩嗎?我在這交易市場幾年了,很多前輩也都熟識,不知道能不能問一句,王先生跟着哪位前輩學習?”
王軻遲疑片刻,這才點頭笑道:“自性居的趙門豐趙老。”
白若塵心神一動,自性居的趙門豐他還是知道的,甚至他曾經專門瞭解過那位老人家。因爲他曾經發現,自性居的風水乃是散財之勢,可是聽說趙門豐竟然已經經營了自性居很多年,到現在都沒有倒閉,這讓他大爲驚奇。
“沒想到王先生竟然是趙老的學生,失敬失敬,對於趙老的大名,我可謂是如雷貫耳啊!甚至好多次我都想登門拜訪他老人家,可是又怕自己的行爲太過唐突,所以一直拖到現在,以後如果有機會,還請王兄弟引薦一下。”白若塵笑道。
王軻迅速的察覺到白若塵稱呼上的親近之意,輕輕點頭說道:“沒問題。”
白若塵慢慢收起那份笑容,說道:“王兄弟,既然你今天能夠來到福軒堂,那就說明你看得起我們這店鋪,而且自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咱們兄弟有緣,感覺有種親近感。當然了,你這次是來店裡談生意的,俗話說:親兄弟明算賬。就算是我再怎麼感覺王兄弟你親近,但咱們也得在商言商,這件銅鈴的確是一件法器,我也不給王兄弟你報虛價,一口價,二十萬,如果王兄弟你滿意,我現在就付賬買下它,如果你不滿意,那希望以後咱們還能有合作的機會。”
王軻沉吟片刻,便點頭痛快的說道:“好,二十萬很合理,那咱們現在就交易吧!”
白若塵點頭笑道:“王兄弟,那你跟我到樓上貴賓室來一下吧!你稍等片刻,我去爲你取錢。”
福軒堂大門外徘徊的徐敬凱,此時已經怔怔停住腳步,他也顧不得再隱藏自己,站在福軒堂的大門外,目瞪口呆的看着談笑生風的王軻和白若塵。
王軻竟然是來賣法器的?
而且成交價格還足足是二十萬?
他的眼神很好,一瞬間便把白若塵手中捧着的鏽跡斑斑的銅鈴看個清楚,他記憶力不錯,轉瞬間便認出那件鏽跡斑斑的銅鈴,便是之前王軻在攤位處購買到的六件古玩之一。
那件銅鈴是法器?
怎麼可能?
那個攤位上明明就自己購買到的古玩是一件法器啊?怎麼王軻也買到了一件法器?
三千塊買的古玩,轉手間便賣到二十萬?
突然間,他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自己之前可是通過望氣手段感覺過的,那處攤位的確有法器的存在,如今王軻賣出去的銅鈴是法器,那自己購買到的那件古玩呢?
難道是假的?
想到這裡,他的心臟狠狠的抽搐了幾下,頓時也顧不得再跟着王軻破壞他的好事,拎着黑色袋子飛奔朝着自己家的店鋪趕去。
他需要找自己的父親辨認一下,自己花了足足十五萬賣到的古玩,到底是不是法器?
十幾分鍾後,徐敬凱飛奔進自己家的店鋪,不理會幾名店鋪裡對他恭敬打招呼的夥計,急匆匆的奔上二樓,用力推開其中一間房門後,他的視線落在一名年過花甲,正手拿着放大鏡仔細觀察古玩的老人身上,帶着一絲急切表情,徐敬凱快速來到老人面前,大聲說道:“爸,我剛剛從外面買到一件法器,您給看看到底是不是真品?”
老人露出驚訝之色,剛剛兒子給自己打電話,就說要購買一件法器,並且他也讓店鋪裡的夥計給送過去了十五萬現金。
可是,他沒有想到兒子竟然會露出如此急切的模樣,難道出了什麼事情?
把那件古玩拿在手中,不足兩分鐘,老人的臉色完全黑了下來,緩緩擡起頭,看着兒子徐敬凱深沉的問道:“這就是你花了十五萬購買到的法器?”
徐敬凱看着父親的模樣,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爸,這就是我買的那件法器,你說一說啊!這到底是不是真品?”
“真品個屁,這就是一件工藝品,外面擺地攤的那些人,進貨的時候最多也花不到一百塊。你……你氣死我了,你竟然花了十五萬買了件這種垃圾玩意。”老人憤怒的站起身子,幾乎是咆哮着叫出來。
假的?
垃圾玩意?
徐敬凱感覺自己渾身發冷,而臉龐上卻是火辣辣一片,就像是被王軻狠狠的抽了一巴掌似的,那種灼燙讓他憤怒的想要發狂。
“我被那個該死的混蛋坑了?”
他不是傻子,相反還有些小聰明,這一刻他才清醒的明白,原來之前王軻那裝模作樣的表現,全部都是假的,他在給自己挖坑,等着自己傻乎乎的往裡跳呢!
自己買到的這件是假的法器,而真的法器就是他看似不經意間買的那個鏽跡斑斑的銅鈴啊!
“混蛋!”
雙眼中已經被憤怒充滿的徐敬凱,狠狠一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
滿臉憤怒的老人神色一呆,看着前面同樣流露着憤怒之色的兒子,還有他那句罵聲,讓他整個人都懵了。
自己從小就寵愛有加的兒子,竟然罵自己是混蛋?
隔着桌子,老人沒忍住心中的憤怒,狠狠一巴掌抽在徐敬凱臉上,憤怒的吼道:“混賬東西,你竟然敢罵我?老子白養活你二十多年啊?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徐敬凱被他父親一巴掌打的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好不容易在站穩腳跟,強忍着臉上更加火辣辣的滋味,他才捂着臉急促的叫道:“爸,您誤會了,我不是在罵您啊!我是在罵那個故意坑我的混蛋。那傢伙叫王軻,對了,昨天打我的人就是被他。”
老人一愣,臉上的怒容減輕不少,眼神中閃爍着百思不得其解的光芒,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又招惹上他了?給我具體說下是怎麼回事。”
徐敬凱原原本本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才憤怒的叫道:“爸!您是知道的,我現在已經達到望氣境界,能夠感受到身邊靈氣波動,所以我才覺得這件東西是法器。可誰知道他是故意坑我呢!其實真正的法器,就是他剛剛賣給福軒堂的那件銅鈴。”
老人重重癱坐在身後的椅子上,兒子被人挖了坑給活活坑了一把,這讓他滿心的憤怒,再加上昨天毆打兒子的人就是那個傢伙,這讓他簡直就是怒火中燒。
深深吸了口氣,他強行壓制住心頭的怒火,陰沉着臉色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了,你也要吃一塹長一智,古玩、法器界的水深着呢,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栽在裡面。以後我這份家當早晚都是你的,如果你還是這副樣子,用不了多久就會把我辛辛苦苦積攢了一輩子的錢財都給敗壞乾淨。這樣,以後你學習風水我不管你,但是你必須要跟着我學習古玩和法器方面的知識,省得將來犯下大錯。”
徐敬凱看着父親陰沉的臉色,他想要拒絕,因爲他根本就對古玩和法器不太在乎,在他的理念中,只要自己能夠成爲一名頂級的風水師,將來榮華富貴是少不了的。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不敢說出這番話,否則他相信父親會狠狠揍他一頓。
強壓着心頭的不甘,他還是點了點頭。
緊攥的拳頭,一直都沒有鬆開,徐敬凱心中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報復王軻,一定要讓他受到悽慘的下場。
福軒堂二樓的貴賓室裡,王軻和白若塵兩人一邊品茶,一邊閒聊着。
交易已經完畢,像福軒堂這種大店鋪,裡面二十萬現金還是有的,所以王軻身邊的黑色皮包裡,就裝着二十萬現金。
“王兄弟,不知道你對風水方面有沒有涉獵?兄弟我從小就跟在家裡的長輩學習風水方面的學問,現在雖然不敢說多麼精通,但是毛皮還是學到一點的!”端着青花瓷杯,白若塵笑眯眯的看着王珂問道。
王軻搖頭笑着說道:“這個領域我倒是沒有涉獵,只是跟着趙老學習古玩和法器的時候,他老人家會稍微提到一些關於風水方面的知識。在我的印象裡,風水學實在是太過玄妙,學起來恐怕不容易吧!”
白若塵眼底閃過一絲失望,王軻竟然沒有學過關於風水方面的知識,這讓他覺得和王軻之間缺少了一種共同愛好,也少了一份共同的話題。
要知道,雖然法器界和風水界分開很久了,但兩者之間總是要相輔相成的,不學風水,僅僅只懂得法器方面的只是,將來何成大器?
猶豫了一下,白若塵開口說道:“王兄弟,我覺得以後你最好還是專門學習下關於風水方面的知識,畢竟法器中絕大多數都有風水陣,這能夠讓你更好的找到法器。風水學雖然玄妙,但是咱們人類的智慧是無限的,只要你肯學,將來必定會有一番成就。”
王軻笑着點頭:“這個我懂,以後我會學習風水方面的知識。”
時間慢慢流逝,王軻沒有急着離開,而白若塵也沒有任何想要王軻離開的意思,兩人就這樣品着香茶,悠然的閒聊着。
今天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但是雙方卻都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