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他現在在哪裡?”。這做師傅的是主謀,做徒弟的肯定是從犯,今天我一定要討個說法。
老管家擦了一把冷汗,道:“他一般都在樹林的小木屋中”。
我拉着老管家就往門外走,道:“帶我去找他”。
一片翠綠的竹林,蚊子在空中“嗡嗡”的亂飛。地裡蒸發出來的熱氣,粘在皮膚上,一點也不舒服。不遠處就有一間小木屋,木屋看起來十分的安靜。
我緊緊的盯着老管家,生怕他搞出什麼花樣。他焦急的敲了敲木門,但是裡面沒有一點動靜。老管家道:“他不在”。
我一腳就踢開木門,小木屋中涌出一大股臭味,像是屎尿臭和汗臭的混合物。小木屋一陣漆黑,儘管現在是白天,也看不到裡面的情景。
我不得不引起重視,點燃火摺子小心的向裡面探去。我聽到了有微微的呼吸聲,聲音十分微弱,像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我把房中的燈點燃,一個大漢氣息奄奄的躺在地上,這人正是鹿竹!
老管家趕緊把他扶了起來,道:“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鹿竹嘴中發出“嗯嗯”的聲音,腦袋極不清醒。我看見他的手中還握着毀了一半的“問鼎劍”。
老管家把他扶回了莊內,他只是心力交瘁,身體十分的虛弱,只要好好的調養就能復原。
鹿竹昏迷了一天,第二天侯嶙回來了。我把一切都告訴了他,他卻十分的驚訝,不肯相信他的徒弟,會毀他的劍。
我拉着侯嶙撞開了鹿竹所在的房內,他正在喝粥,被我突然地進門下了一跳。看見侯嶙以後,鹿竹一陣的發虛,冷汗直流。
我一點也不含糊,單刀直入的問道:“你爲什麼要毀掉侯老親手打造的‘問鼎劍’?”
鹿竹跪在地上,話也不敢說,只是在發抖。
侯嶙平靜的道:“出什麼事了?你慢慢跟我說,我不會怪你的”。
我白了侯嶙一眼,小聲道:“你還真大度,到是你的徒弟,要是別家的徒弟,你只怕千刀萬剮都來不及”。
鹿竹低着頭道:“師父,弟子有罪,請師傅責罰”。
侯嶙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道:“你先說,到底是什麼事?”
鹿竹不敢直視侯嶙,只是埋着頭,道:“我瞞着師父,打造了一柄‘問鼎劍’把您的劍,給換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但是侯嶙竟然不知道這事!
侯嶙並沒有發火,道:“‘問鼎劍’現在在哪裡?”
我在一邊搶道:“都已經被他毀的差不多了”。
鹿竹立馬道:“不!那不是,那只是我打造了第三柄……”他突然停住了嘴,又是一陣低落。
我明白了,一切我都已明白了,我道:“是你打造了第三柄問鼎劍吧?”
鹿竹不語,彷彿已經默認了我所說的話,我道:“就讓我替你把一切都說了吧”。
鹿竹仍是不說話,我就只好代勞了,我道:“你在劍匣上做了機關,向用暗格裡的假劍,替換真劍。但是你爲了避開嫌疑,並沒有在交給我的時候啓動暗格。鄭春應該是你的人吧,是你讓他故意來找我的麻煩,就是爲了啓動劍匣上的機關”。
鹿竹點了點頭。
我道:“鄭春在城中一直充當你的眼線,在得知第一柄劍被我弄碎後,你就用向落日劍客發了一封信,讓他來找你打造的第二柄劍。可是你並不知道,被我折毀的那柄劍不是你打造的。你打造的那柄劍被施力偷去了,當施力發現那柄劍不是真的以後,又轉而賣給了那名白衣老者。”
侯嶙聽的到是挺入神的,道:“講下去”。
我喝了口水,道:“不管怎樣,落日劍客找到了你打造的第二柄劍,只可惜他在給我發信的時候暴露了行蹤。被施力殺了滅口,而且還搶了劍。施力本想用你打造的第一柄劍來拖住我,沒想到失敗了,所以纔給高翎也發了封信。向借高翎之手,殺我。”
我站了起來,道:“在我折斷你的第二柄劍後,你又不甘,所以又開始打造第三柄劍”。
侯嶙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鹿竹痛苦道:“師父,我在您身邊已有二十年了,卻一點名氣都沒有。我想知道,我到底有沒有本事,又學到了您的多少?所以我纔想用我造的劍和您比一比。在打造前面兩柄劍的時候,我就已經用光了精力和心血。到了第三柄,我無論如何也打不出來了”。
侯嶙慈祥的道:“你已經趕上了年輕時候的我,只是有些時候太急於求成了”。
我纔不管他們兩師徒的對白,忙問道:“劍呢?”
侯嶙這才緊張到:“對,對,劍呢?你放到哪裡去了”。
鹿竹道:“還在那個匣子裡,我沒有動過”。
我猛地拍了一下腦袋,峨眉弟子換走了劍匣,而施力只是偷走了劍,這麼說來現在峨眉弟子的手中。他現在死了,“問鼎劍”現在被丟在大街上,沒有人管了。
我二話不說就衝出門外,侯嶙叫道:“你幹嘛去?”
我大聲的回道:“我去找劍,一定幫你送到禹兼愛手裡”。
可是那有這麼容易,別說那是“問鼎劍”,就只是那個木匣子,來往的行人看見了,也肯定會撿。果然不出我所料,屍體不在了,劍匣也不在了。
天空是那麼的暗淡,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了,我該上哪裡去找劍。路過那張古氏的小屋,我突然想到,他丈夫張榮在周圍打獵,也許是他撿到了劍匣。
我正想走進去問上一問,那張古氏走了出來,看到了我,笑道:“小夥子,你又想來大姐家買吃的嗎?”
我道:“沒錯,不知大姐能否行個方便?”。我已走進了屋子,那劍匣果真在他們家。劍匣被擦得乾乾淨淨,放在桌上。
我假裝問道:“這麼漂亮的匣子,是做什麼用的?”
張古氏到是說了實話,道:“這匣子是我那死鬼在外面撿到的,準備拿到街上買些錢”。
我很隨意的道:“這倒是個裝東西的好匣子,不如大姐就賣給我吧”。
張古氏遲疑了一下。
我道:“大姐放心,十兩銀子如何?”
張古氏二話沒有說,道:“成交!”。
帶上劍,我來到了小墨鎮。剛一進鎮,五六個大漢就就將我爲主,爲首的就是當日的王三爺。
我道:“想報仇?”
王三恭維的笑道:“小的怎麼敢,我這是來接您的”。
我道:“來劫我的?”
王三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道:“是少爺讓我在這裡恭候您的大駕”。
“墨禹山莊”的門外站着一個青衣童子,雙手負於身後,極爲老練。
我笑問道:“你的職位升了?”
萬瑞道:“我現在是管家了”。
我拱了拱手,道:“恭喜,恭喜”。
萬瑞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道:“少爺已經恭候已久”。
我走了進去,禹兼愛早早的在大廳等着我。我把劍匣放在了桌上,劍匣內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我打開劍匣,“問鼎劍”射出了萬丈光華,刺得我睜不開眼睛。
禹兼愛也不多說,一把將劍握在手中,他的整個身體就好像纏繞着一縷縷靈氣,真就如同仙人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