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揮道:“我們現在該做什麼?那小子還在嗎?”
我略有所思的道:“我剛纔看見他是往右拐才消失不見的,那他肯定在西街”。
西街是一條窮人街,鎮上的乞丐、窮人,以及外鄉的流浪人都在那裡聚集。
街上沒有太多的人,屋子的排列十分整齊,但是都很老舊。有的甚至已經破爛,但破爛的屋子卻不影響住人。
這是白天,所有年輕力強的人都出去找活做了。家中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我和霍揮四處張望,慢慢的前行。
路邊的幾個老婆婆,都被霍揮那驚天的容顏所吸引。霍揮非但沒有覺得不自然,反而喜歡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
我們聽到了哭泣聲和叫罵聲。
第一個聲音洪亮、刺耳,聽起來讓人厭惡。“再哭,再哭就把你賣到青樓當妓女”。
第二個聲音陰沉、沙啞,讓人不寒而慄。“別嚇她,嚇壞了,她的血可就不好喝了”。
我與霍揮已經找到了聲源,不遠處有兩個地痞模樣的少年,正在欺負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長的清秀可人,但現在臉上淚痕般般,衣服上滿是泥土。
我心裡氣不打一處來,剛想出手製止。卻聽到霍揮大叫道:“放開那女孩!”
其中一名鑲有金牙的少年,用刺耳的聲音道:“娘娘腔,滾遠一點,不關你的事”。
霍揮是一個美男子,但是美男子和娘娘腔卻有着很大的區別。這下可激怒了霍揮,霍揮怒道:“馬上從我眼前消失,我可以饒你的狗命”。
金牙少年一副自以爲是的模樣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霍揮道:“你是誰不要緊,關鍵是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金牙少年見霍揮不吃那一套,大聲的道:“老子是‘金鬼雙劍’中的金劍,金可風”。
開始搜尋大腦中關於“金鬼雙劍”的記憶,但卻是空白。這肯定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跑出來亂欺負人。什麼“金鬼雙劍”,只是用來唬人的而已。
霍揮道:“你們是‘朱雀會’的人?”
霍揮這句話讓我大爲一驚,這兩個小子竟然是我“朱雀會”的人!
金可風自豪的道:“怕了吧,怕了就趕緊滾,等我生氣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霍揮道:“我不僅知道你們是‘朱雀會’的,還知道你們是‘羽堂’的弟子”。
“羽堂”是朱雀會專門用來培養年輕弟子用的,他們將來會成爲會中的骨幹,所以他們的大多數行爲都能夠得到縱容。
在自己的底細已暴露,而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的情況下,自己通常都會有幾分危機感。金可風加到自己的嗓門,給自己裝了壯膽,道:“你是什麼人?”
霍揮道:“你不要着急,我也是‘朱雀會’的人”。
我心中更是一驚,這美男少年竟然也是我的手下。
我是個甩手掌櫃,我其實對“朱雀會”的人員並不熟悉,除了幾個堂主知道我的樣子和名字以外,其他的幫衆一點都不知道。這也是以後,方便司空俊義把我取而代之。
金可風笑道:“原來是同門,這就好說了,你走吧,算是兄弟對不起你”。
霍揮卻一點也不理會他的那張笑臉,冷冷的道:“滾,今天的事我不計較”。
金可風更加猖狂的道:“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幫會中可沒有不準手足相殘的條例”。
霍揮道:“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金可風道:“我倒要聽聽,你是什麼身份?”
霍揮道:“我是‘翅堂’的副堂主”。
金可風突然狂笑道:“原來你就是那個靠老子吃飯的敗家子啊!”
金可風身後的鬼劍也笑道:“要不是你爹是翅堂的堂主,只怕你現在連條狗都不如”。
我在一旁聽得怒去沖沖,這兩條狗今天我收拾定了,還別說我現在是龍頭。
霍揮道:“看來今天這架,是非打不可了”。
金可風捲了捲衣袖,道:“看來今天是非殺人不可了”。
話音剛落,金可風手中的長劍早已向霍揮的喉嚨刺去。這金可風雖然年紀輕輕,但是手中的長劍卻十分了得,每劍刺出都伴隨着六道殘像,讓人難以躲避。
霍揮如靈貓一樣跳動,躲開他的攻擊,他的身法極佳,但老是躲也不是辦法。這殘像真真假假,着實讓人難以分辨。
霍揮對迎來的六柄劍,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讓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那六道殘像竟然同時刺進了霍揮的衣衫。
霍揮毫不驚慌,那六柄劍像是被冰凍住了一般,再也無法前進一分一毫。其餘的五道殘像消失,劍的真身停留在霍揮的心臟處。
劍被霍揮夾在了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之間,金可風汗如雨下,眼中充滿了驚恐。
霍揮兩指一用力,金可風的長劍被輕輕的折斷,掉在了地上。
霍揮對金可風身後的鬼劍道:“你是不是也想來試一試?”
鬼劍的語氣變的很乞求,道:“霍副堂主如果今天放了我們哥倆,我們以後定爲您效犬馬之勞”。
霍揮道:“滾”。那兩人,於是夾着尾巴滾了。
我好奇的問道:“你剛纔用的可是‘靈犀一指?’”
霍揮道:“歐陽兄真是好眼力”。
我道:“這當真是中原第一俠探,陸小鳳陸大俠的成名絕技?!”
霍揮微笑道:“沒錯,在下資質愚鈍,但幸好他老人家不嫌棄我。傳我了一些粗淺的功夫,我現在僅僅練到了第二層”。
這“靈犀一指”的奧妙絕對不在“朱雀魅”之下,他練到第二層沒想到就有如此的威力。
我道:“那陸大俠現身在何處?”
霍揮道:“他老人家早已遠赴海外,成爲了地上的散仙”。
地上的小姑娘眼淚汪汪的看着我們,聽着我們口中說着一些她不知道所云的話。道:“謝謝哥哥姐姐的救命之恩”。
我笑着指向霍揮,道:“不用謝,我根本沒有出手,你還是謝謝這位姐姐吧”。
小姑娘向霍揮鞠了一躬,道:“謝謝大姐姐”。
霍揮像是有苦說不出,道:“我是男的”。
小姑娘開心的道:“我知道姐姐是口技高手,但騙不了我”。
霍揮咬牙切齒的道:“我真的是男人,信不信我撕光你的衣服”。
那小姑娘被霍揮猙獰的面目嚇到了,躲在了我的身後。我連忙道:“好了好了,就此打住,我承認你是男的”。
霍揮生氣的道:“什麼叫你承認我是男的,我本來就是男的。我不就是比你們這些大老粗長的好看些嗎?至於嗎?”
我不在理會霍揮,對那小姑娘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女孩道:“我叫苦兒”。
我問道:“苦兒,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小男孩,他的手中拿着一個與腦袋差不多大小的木盒”。
霍揮從懷裡摸出一錠金子,道:“告訴我們,告訴我們這就是你的了”。
苦兒爭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害怕的向後退了幾步。
我微笑道:“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只是找那小男孩有事”。
苦兒用天真的聲音道:“你們知道不是壞人?”
我道:“我們要是壞人,還會救你嗎?”
苦兒向我點了點頭,向街的盡頭指去,道:“他去了最後一間屋子”。
霍揮二話不說,將那錠沉甸甸的金子塞進了她的懷裡。
苦兒連連推脫道:“我不要,我娘說了,不能要別人的錢”。
霍揮反而生氣的道:“叫你拿着就拿着,給你錢還這麼麻煩,是不是嫌少了?”話一說完,霍揮真的又向苦兒手中塞了一錠金子。
我驚訝的看着霍揮,第一次看見這麼花錢如流水的人,我做乞丐的時候怎麼沒有遇見過這樣的貴人。
霍揮道:“看什麼看,沒有見過有錢人嗎?我可是有名的敗家子”。
霍揮拉着我的衣服,大步向街的盡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