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語了,天地這麼大,世界卻是這麼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怎麼總是湊到一起讓我碰上?吳昊的初戀情人、薛峰的妹妹、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
“嘟嘟,嘟嘟!”他的手機又開始鳴叫。
“是你的媽媽!”他說完接通了,我側耳傾聽:
“峰,不,薛峰,潤玉,不見了!連手機都沒有帶走,她一定是出事了,怎麼辦?”媽媽的聲音裡掛着哭腔。
“別擔心,清兒,她在我這裡!好的很!”他聲音爽朗,眯起來的眼球看着側面的我,並把手機遞過來。
“媽媽,”我對着話筒叫道。
“我的寶貝,你去哪裡了?”她長長舒了一口氣。
“我沒事,馬上就回去!”
掛了手機,薛峰把車子開向方子輝的家,我想一定要把我和方子明之間的恩怨告訴媽媽,儘快想辦法對付他。
紅色寶馬在寬闊的大道上快速的行駛,忽然,從十字路口的轉彎處冒出來一輛黑色越野跑車,橫衝直撞的向這邊逼近,我緊緊的攥住拳頭,不敢出聲,汗都出了一手心。7Z小說?然而,不管薛峰怎樣躲閃,還是被擠到街角被迫停車,他打開車門剛下去,我這邊就有幾個帶着黑色墨鏡的人大膽的拉開車門,不容分說夾着我就走,一切僅發生眨眼之間,令人猝不及防。
“薛先生,”我向着薛峰叫喊,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必須把我要告訴華亞民的話說出來,否則,恐怕後天見不到他了,“吳昊的死和方子輝……!”
我話沒說完就被推進了黑色越野車,駕駛位置上坐着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人,亮黃色的深V連衣裙,亮黃色的太陽鏡,白皙的皮膚,紅豔的雙脣。
“你們這羣流氓!”後面的薛峰被甩的越來越遠。
“你要把我帶去哪裡?”我從觀後鏡裡看着薛晴晴猩紅的嘴脣。
“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把孩子生下來!”不得不佩服她開車的技術真是一流,已經把後面的薛峰甩的無影無蹤。
我想起來了,我懷孕的事,不只是阿紅和媽媽知道,還有這個惡毒的女人,她神通廣大,怎麼會不明白我的孩子是吳昊的?她說要我把孩子生下來,難道她要把我囚禁起來麼?天哪,我看着飛速後退的路面,想想腹中的胎兒,熄滅了心裡跳車的慾念。
薛晴晴的車子順着山道蜿蜒上行,最後在一座水上別墅前停下來,下了車,裡面馬上有人接應,我被帶到二樓,幾個醫生打扮的女人麻利的爲我做着檢查,我沒有抗爭,因爲我明白,我的反抗是沒有任何作用的,薛晴晴就站在旁邊:
“怎麼樣?孩子發育如何?”她很關心的樣子。7Z小說?
“很好,薛小姐,一切正常,是個男孩兒!”醫生說完就下去了,這裡只剩下我和薛晴晴。
“於潤玉,他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和他相連的就是你腹中的孩子,所以,你必須把他生下來,”她清澈的眸子裡閃過層層憂傷,“現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這個孩子的監護權。”
“你究竟想做什麼?他已經死了,你還想糾纏到什麼時候?”我覺得這個女人是不是有點神經質。
“呵呵,他人的確是已經死了,但是鉅額財產還在,”她用手劃過我的肚子,“這裡的寶貝是這鉅額財富唯一合法的繼承人,你說我想做什麼?”她嬌媚的眼睛斜睨着我。
“卑鄙!”我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蔑的謾罵。
“愛屋及烏,這是真理,他在的時候,我愛他的人,他不在的時候我愛他的錢。誰也別想把他從我的身邊奪走!”她的嘴裡多出一隻煙霧繚繞的香菸,一圈圈,一層層的煙霧淹沒了她的面孔。
什麼邏輯?什麼思維?她是不是真的瘋了?我流轉雙眼準備瞅準機會逃出這魔窟,可是,四周密封的嚴嚴實實,看來一時半會兒是難以逃脫。
“於潤玉,你知道現在的海天集團有幾個總裁麼?他們爲了金錢,爲了利益,拋棄親情,拋棄愛情,拋棄友情,一個個趨之若鶩,捨生忘死的追名逐利。有什麼意義?”她掐滅香菸在菸灰缸裡,“陳旭,他的外甥女婿,沒有半點令人佩服的業績,更是毫無背景家世,死皮賴臉的要求管理海天;趙再起,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另外一家小小的汽車銷售公司的經理,竟也膽大妄爲的叫囂擁有海天的繼承權;再有就是薛忠仁,我的親哥哥,不顧我的感受與要求,一意孤行的要接手整個海天的事務。”她的話針針見血,句句讓我觸目驚心,原來,男人永遠都是把名譽和地位,理智和必然放在首位的動物。
“這些都與我無關!”我不看她的表情。
“你低估了你的能耐!”她來到我的眼前,托起我的下巴,“於潤玉,你想過麼?只要你一出馬,亮出你的孩子,所有的紛爭就會即可停止!可惜,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她的眼睛裡冒出複雜而又矛盾的光亮,“我恨你,恨死你!可是我又不得不保護你,爲了他的孩子,也是爲了我!”
電話驟響,她拿起電話走出去接聽,我側耳在門板上偷聽,不知道這個女人又要耍什麼陰謀詭計:
“……”另一端的聽不清楚。
“哥哥,你不要再勸我了,我心意已決!”
“……”
“是,他是已經死去了,而且是連屍體都沒有留下的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那又怎麼樣?我就是愛他,我就是不願意讓他辛辛苦苦創下來的事業,就這樣隨隨便便的讓給別人,即使是我的親哥哥也不行!”只聽“啪”的一聲她氣呼呼的掛了電話。
五個月之後。
我經歷了撕心裂肺的產前陣痛,在醫院裡順產生下一個3600克的男嬰,可是孩子一落地,我還未來得及看上一眼,就被薛晴晴抱走了,躺在醫院的病牀上,我心如死灰,渾身無力,飢餓難忍,無人照管,護士都覺得我可憐,給我送來飯菜,讓我填飽肚子,半夜我趴在牀上哭成淚人,爲了找到我那未曾蒙面的兒子,我發誓不管怎樣都要咬緊牙關活着。
第二天,一位陌生人爲我辦了出院手續,開着車子把我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我猶如木頭人一般坐在車子裡,車窗外是綿延不絕的青山,狹窄的公路在前方盤旋而上,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我的心裡只有一個信念就是堅強的活着。
不知道走過了幾座山,不知道穿過了幾個山洞,戴着墨鏡的司機把車子停下來:
“你下去吧!以後的路你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