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楚芊芊一直在納悶,碧珠不曾與誰正面起過沖突,怎會遭了這樣的毒手。詢問之下,才知歐陽瑾昨晚挖過碧珠的牆角卻被碧珠嚴詞拒絕了。碧珠有心想告訴楚芊芊,可楚芊芊睡下了。今早呢,碧珠又給忘了。如果說了,楚芊芊一定會提早防範的。
碧珠也內疚得很,都是自己粗心大意,害小姐白白折損了那麼多銀子,那些銀子,買一百個丫鬟都夠了。
“你是幸運,碰到了好人,下次未必了。以後有什麼,叫醒我。”楚芊芊輕聲道。
碧珠愧疚地應下:“是。”
楚芊芊闔上眸子,忽然想到什麼,又睜開了:“金筆的主人來贖筆了沒有?”
碧珠“呀”了一聲:“我給忘了!忘沒影了!那筆是恩公的!我還說找到你,就帶他回楚家拿筆的……”
她這豬腦袋,怎麼老記不住事兒?
鬧了那麼大一出,不止她,連男子也忘了金筆的事。
那金筆不像是一個侍衛能夠擁有的東西,確切地說,不像是市面上能夠買到的東西。楚家算富庶了,可即便是老太太屋裡,也找不出一件比它更貴重的東西——
楚芊芊的心裡閃過疑惑,卻沒說什麼,只道:“他若來取,就給他,若不來,你挑個時候給他送去。”
碧珠開心地笑了笑:“好。”
楚芊芊約莫是真的累了,洗完澡,挨着枕頭便進入了夢鄉。
她睡得香甜,某人卻沒這麼幸運了。
諸葛夜睡到半夜,突然發起了高熱。太醫診治過後一口咬定他是吹太多冷風引動了舊疾,如此一來,偷溜出府的事瞞不住了。
王妃氣得兩眼冒金星,把琉景閣所有下人打了三十大板,又把上官鈺從被窩裡撈起來,狠狠地訓了一頓!
上官鈺委屈死了,車子是暖的,茶肆是暖的,天知道他打哪兒吹了冷風?難不成他回來是坐的車頂?
諸葛夜給隨行下人下了封口令,他們自然不敢透露半句。便是京兆尹那邊,諸葛夜也派人遞了消息,敢把今晚的事張揚半句,就叫他滾出京城。
太醫忙活了大半夜,又是施針,又是熬藥,總算在破曉時分讓諸葛夜退了熱。
“幸虧有姚小姐的針法,不然,老夫真是回天乏術哇!”太醫忍住一身疲憊,感慨地道。
王妃聽了大爲受用,原本更偏愛楚芊芊,現在也有些調轉方向了。
雖說姚汐不如楚芊芊漂亮、不如楚芊芊聰明、也不如楚芊芊有氣質,可她能救治夜兒。單單這一點,就足以勝任側妃之位。
反正夜兒一直沒看那兩幅畫像,想必是誰都不在意,不如,她替夜兒拿主意吧!
王妃走後,諸葛夜緩緩睜開眼,喚來管事媽媽:“昨天除了姚汐,還有誰進過琉景閣?”
管事媽媽想了想,說道:“沒有誰啊,您的院子是出了名的生人勿進,也就姚小姐是外地人,不清楚門道,這才誤打誤撞地闖了進來。”
諸葛夜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小小的失落。
管事媽媽伺候了諸葛夜多年,一瞧他表情便知他不不大高興,不由地納悶——莫非世子期待誰進來過?
“把王妃給我的畫像拿來。”諸葛夜淡淡吩咐。
管事媽媽遲疑了一下,勸慰道:“您高熱了一夜,趕緊安置吧,等醒了再看。”
諸葛夜一記冷芒掃了過去!
管事媽媽縮了縮脖子,得!小祖宗,我給您拿,給您拿,成不?!
管事媽媽拿來了畫像。
這不是世家送來的畫像,而是請專門的畫師,坐在暗處,一邊觀察她們一邊畫下她們較爲真實的樣子。這也是爲何,王妃寧願破例也要她們來參加賞梅宴了。
畫中的楚芊芊在烹茶。
一襲白衣,袖口鑲了藍紗,腰間束了藍紗。好似天際初開,一抹湛藍,自白雲深處,幽幽地透了出來。
她一手攏着寬袖,一手執起茶壺,往杯子裡倒着什麼,從容而淡定。但不論乍看或細看,都覺得她很清冷。
姚汐不同,姚汐一看就是很柔弱的女子。她敢……扒男人衣裳?
怎麼覺得楚芊芊那種敢砸場子、敢出入青樓、敢利用官府、還敢調戲他的人,纔有膽子幹出這種不計後果的事?
尤其,他記得那手指……還在他背上調皮地彈了幾下。
“你確定只有姚汐來過?”他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管事娘子拍着胸脯道:“確定啊!老婆子我以身家性命起誓,就來了這麼一個!”
開什麼玩笑?闖入一個姚汐已是她失職了,再闖入別人,她的小命還要不要啦?
……
……
楚芊芊一夜好眠。
醒來後,連早飯都沒用,便把碧珠的事告訴了老太太。當然,省略了大鬧青樓那一段,只說碧珠被官府的人救下了。
老太太當即叫人綁了羅媽媽與那車伕來,杖責一百,沒打到一半就全都斃命了。老太太連看都沒看一眼,丟了二十兩銀子,叫他們家人把屍體領了回去。
楚芊芊走後,王媽媽捧了一杯清茶上前,道:“您何必發這麼大的火兒?您查都不查便處置了,郡主那邊……不大好做人。”
老太太冷冷一哼:“就是不想她不好做人我纔沒查!”
這事兒,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被人指使的,芊芊到底給她留了情面,只說下人不規矩。如果芊芊非得死咬住翠玉軒不放,她還真會有些爲難。畢竟快過年了,鬧大了不吉利。
“唉,嵐兒當家的時候,可沒這麼多糟心事兒。”老太太嘆了口氣。
王媽媽笑道:“一個丫鬟罷了,她不是沒事兒嗎?”
“這不是丫鬟不丫鬟的問題。”老太太呷了一口茶,“芊芊在意的東西,咱們也必須在意。”
王媽媽不解。
老太太放下茶杯:“王妃留下芊芊的庚帖了。”
“什麼?王妃留下楚芊芊的庚帖了?她入選了?”翠玉軒內,歐陽瑾聽完僕婦的稟報,驚得打翻了手裡的茶碗,好好一杯羊奶就這樣沒了。
安素素肉痛地瞪了女兒一眼,入選就入選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倒是這羊奶,她花了大價錢讓人從農戶那兒買的,想和茶一起煮了試試,卻被女兒打翻了,惱火。
歐陽瑾拽緊了帕子:“怎麼可能呢?”她不是闖進琉景閣了嗎?衝撞了世子還能被選上?眼瞎啊!
安素素不知女兒乾的好事,就道:“她長得這麼漂亮,不被選上才奇怪了。不過選上了又如何?還不是隻能給人做妾?”
喀什慶的王族血脈,絕不可能娶箇中原女子爲妻。想當年世宗那麼寵愛歐陽傾,也只給了她皇貴妃之位。死後雖追封了她爲皇后,可付出的代價是小皇子永世留在封地。
那是才滿月的孩子啊,就冒着寒冬臘月的飛雪被逐出皇城了。
思量間,門外的丫鬟稟報道:“郡主,王媽媽來了。”
安素素起身相迎,友好地笑道:“媽媽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
王媽媽微微欠了欠身,不卑不亢道:“老太太近日甚是思念老太爺,想抄些佛經燒給老太爺,奈何身子不爽,就由郡主代勞吧,寫完之前,郡主就不必操心其他事了,安安靜靜呆在翠玉軒吧!”
呆在翠玉軒?這是變相禁她的足?她做錯什麼了?還沒到還嫁妝的期限啊!
王媽媽又道:“羅媽媽與小六子犯了事兒,老太太給杖斃了。好歹郡主與他們主僕一場,去跟他們家人說幾句吧。”
還沒聽說僕人死了,主子要專門去跟他們家人說話的,莫不是,老太太認爲他們的死跟她有關?
“他們犯了什麼事兒?”她疑惑地問。
王媽媽淡淡笑道:“哦,也不算大事兒,就是想賣掉碧珠沒賣成。”
歐陽瑾的臉唰的一下白了!
安素素注意到了她的反應,眸光瞬間變冷,叫人送走王媽媽後,拿起戒尺便朝她狠狠地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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