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不速之客

海日古急匆匆過來的時候,夏初七並沒有聽到外面的動靜兒,是小寶音聽到了嘈雜的馬蹄聲響起,說外頭有大馬馬來了,她這才曉得可能出了什麼事兒。

把寶音從小牀上撈起,夏初七胡亂爲她擦了把臉,便抱着她出來。

幾乎就在她從內帳走出的同一時間,外頭氈賬垂下的簾子被人從外面撩開了,一行三人風塵僕僕的入了帳,剛好與她撞了一個正臉。夏初七微微一愕,看到那幾個人一同前來,不免錯愕。

“咦,你們怎麼來了?”

看她一臉疑惑,晴嵐向趙樽行了個禮,快步走近,驚喜的看着她……還是她懷裡抱着的小寶音,“王妃,你可還好?……這個是……小郡主?”

額爾古發生的事兒,晴嵐還不知情。夏初七隻點點頭,並未與她細說,注意力更沒有在晴嵐的身上,而是落在正向趙樽施禮的道常和陳景的身上。

陳景帶晴嵐過來,雖奇怪,但也算符合邏輯。

但道常大和尚也跟到了陰山,那就稀奇了。

道常看見她,微微一笑,打了個佛手,“女施主,別來無恙。”

不曉得爲什麼,大抵是上次的事兒留下了陰影,夏初七看到這老和尚,心裡便有些發瘮,即便想要假裝熱情,都不能很好的掩飾情緒,明明扯着嘴角,出聲卻是毫無誠意的乾笑。

“道常大師好,許久不見,您又增添了幾分仙氣。”

“阿彌陀佛……”道常垂下眸子,微笑着,唸唸有詞。

夏初七發現做和尚最好的地方,便是所有的回答,不管尷尬的,還是窘迫的,都可以用一句“阿彌陀佛”來代替。喜也阿彌陀,悲也阿彌陀,什麼都阿彌陀,旁人哪裡知曉他真正的意思?

“阿七,你帶孩子去玩,我與大師和陳景說幾句話。”

趙樽的聲音不輕不重,聽上去像是與她商量,但他這人天生便有一股子王者的統御之氣,與人俱來的威嚴感,彷彿就刻在字裡行間,在他認真吩咐某件事的時候,夏初七很少有直接違逆他的勇氣。

帶着晴嵐出門兒之前,她特地觀察了一下。

除了向趙樽福身告退,晴嵐三個眼神,有兩個都是瞄向陳景的。

她不知道這些日子晴嵐與陳景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關係有沒有實際性的進展,心裡一直好奇着,卻憋着沒有詢問,只抱了小寶音換了一個氈帳,讓二寶公公打了水來,又找了乾淨的帕子遞給晴嵐,讓晴嵐先洗洗。

簡單擦了擦臉上的汗和風沙,晴嵐坐下來,目光落在寶音粉撲撲的小臉上,怎麼也挪不開,“王妃,恭喜你,總算把小郡主找回來了。”

有寶音在這裡,孩子又是一個伶俐敏感的主兒,夏初七並沒有說太多在額爾古的事兒,更沒有提怎樣從東方青玄手裡接回的寶音,只是笑了笑便轉開了話題,問到了她的事兒。

“你與陳大哥在漷陰鎮……有沒有什麼,嗯嗯嗯?”三個“嗯”字,她尾音帶笑,一臉都是八卦的興奮,意有所指的奸味兒極濃。

到了陰山,必有一問,晴嵐早有準備。

加上她又是長期跟隨夏初七的人,不必多說,就知道她要問什麼。

抿了抿脣,她笑道,“王妃,你是想問,你的藥酒,有沒有效?”

“呃”一聲,夏初七扶額,瞥一眼女兒懵懂的小臉兒,朝晴嵐使了一個眼神兒,趕緊喚了鄭二寶進來,讓他把寶音抱了出去,這才大膽地挨近晴嵐,順着她的話題,失笑不已。

“啥藥?我是會下藥的人麼?”

晴嵐嘴一動,嘴上說着“不是”,眼神兒卻分明寫着“你就是”。

那一日,酒裡的藥,小二隻說王妃吩咐他“看着辦”,並沒有承認是夏初七指使的。但是依晴嵐對她爲人的瞭解,她難保不會暗示小二……依小二那智商,就算被暗示了也不會知道,尤其還說他在村子裡兵工作坊的劉鐵匠那裡拿的藥,晴嵐能信麼?

“王妃……你就別摻和這事兒了。”

“我是在摻和麼?”夏初七嚴肅着臉,“我是在做媒。”

晴嵐哭笑不得,“不必做媒了……他都有婚約了。”

“如今是新時代了,咱們得講究自由戀愛,你懂不懂?”

“……”什麼新時代?什麼自由戀愛?晴嵐啞口無言。

“就知道你不懂。”夏初七笑吟吟的看着她,再近一些,握緊了她的手,“行了行了,旁的不多說,噯,你就說,那個藥……到底有沒有效?陳大哥吃了之後……有沒有……嗯嗯嗯,啪啪啪,嗒嗒嗒,麼麼麼……”

全部都是擬聲詞兒,她學得惟妙惟肖,晴嵐雖然似懂非懂,但只需要察言觀色,也能知道她腦子裡都想了一些什麼。她飛快地瞥她一眼,臉上登時升起兩片兒紅霞,有些害羞,又像是有些無奈,複雜的情緒裡,帶了一抹淡淡的侷促,但是在夏初七滿懷期待的視線裡,她卻搖了搖頭。

“陳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他是不是那樣人不重要,只要我那藥是那藥就成了,別說他,即便是神仙來了也得倒下……”

“果然是你吩咐小二的?”不待她說完,晴嵐便飛出一個“剪刀眼”。

夏初七哪裡曉得酒被老孟家娘子調了包的事兒?與晴嵐目光對視着,只覺得奇怪,“難道是小二辦事不利?也不對啊,若是辦事不利,你怎知酒裡有藥?”

睨着她緊皺的眉,晴嵐那叫一個無奈。

嘆息一聲,她把那天發生在老孟家的事兒詳細說了一遍,驚得夏初七合不攏嘴。

“果然還是趙十九老道,比我略勝一籌。”

長嘆一聲,她又一把抓住晴嵐的胳膊,奸着臉笑,“那麼後來呢……陳大哥中了趙十九的藥,你與他兩個有沒有發生什麼?還有還有,在漷陰鎮相處那樣久,你兩個就沒有日久生情……擦出點什麼火花來?”

她說得眉飛色舞,晴嵐卻沉默了。

似是不想提起那一段往事,垂着眸子考慮了許久,她方纔擡頭,注視着她,認真道:“王妃,我知道你是好心撮合,但是……陳大哥已有皇室的婚約,依他的性子,既然允了,便不會反悔,還有,我一孤女,無家世,無背景,哪裡……可堪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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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陳景的時候,晴嵐的眸子裡,滿是黯色,那愛而不得的苦澀難以掩飾。

多情總被無情惱,這世間男女之情,莫過如此!夏初七心疼着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笑眯眯的玩笑道,“沒事兒,沒事兒,我藥還多,一次不成,還有下次……反正如今你倆都在這裡,我有的是法子……”

“王妃!”晴嵐捏捏她的手,“神女有心,襄王無夢,有何意義?”

“襄王果然無夢麼?不對啊!”夏初七琢磨着晴嵐的話,想到陳景那張臉,略一皺眉,“先前我觀察了一下,我發現陳大哥還是在意你的……”回捏着晴嵐的手,她發現大熱的天兒,這故事的手心卻是一片冰涼,想想,不由一嘆。

“好吧,我不勉強你們了,姻緣之事,旁人最是幫不了你。”

“嗯。沒有福氣,就得放棄,我懂這個道理。”

看着晴嵐黯淡下去的面孔,夏初七目光微微一閃,趕緊笑着換了話題,與她講起小寶音的聰明、可愛、頑皮……母親談女兒,總是喜歡得緊。她說得眉目間全是母性的光彩,晴嵐也聽得慢慢噙了笑容,偶爾隨着她咯咯發笑。

二人正暢想着小寶音長大後的模樣兒,會比較像她多一些還是像趙十九,會有多少男人踏破了門檻兒來家裡求親,只見氈帳簾子的下方,拉開了一條縫隙,緊接着,便有一個小腦袋探了進來——寶音低垂着頭,撅着小屁股,慢慢悠悠地在地上爬着,大概以爲這樣她們便不會發現她,那樣子嬌憨又可愛。

“寶音!”

夏初七低低喊了一聲,走過去蹲下了身子。

“你在做什麼?”

還不等寶音回答她什麼,外面便突地傳來鄭二寶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我的頭髮——”

夏初七瞪大了眼,無法想象二寶公公僅剩的雞窩頭又遭到了什麼破壞,趕緊撩簾衝了出去,一看,她整個人便不好了。可憐的二寶公公,這一回比上次還要狼狽,長短不一的頭髮上,好像被澆了一層白白的米湯,溼溼的黏糊在一處,一縷一縷的,黑的,白的,極有後現代主義的凌亂美。

“王妃……小主子她……嗚,奴才不活了……”

鄭二寶帶着哭腔告着狀,傷心得只差抹脖子了……

瞥一眼還撅着屁股趴地上的寶音,夏初七無奈的扶了扶額頭。

“二寶公公……”

“嗚……王妃,你要爲奴才做主啊!”

一個幾十歲的人了,被兩歲娃收拾成這樣,也夠……好笑的。

夏初七一嘆,嚴肅着臉,指了指趙樽與道常議事的帳篷。

“阿彌陀佛,一會兒去請道常大師爲你剃度吧!三千煩惱,一剃無憂。”

鄭二寶一愣,“嗷”一聲,捂着腦袋便屁滾尿流的跑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兒,夏初七作爲“家長”,很想把寶音拎出來教訓一番,打她一通屁股,教育教育。但是她知道,若是因爲鄭二寶打了寶音的屁股,二寶公公肯定還要去自殺一回,再加之孩子才兩歲,又剛剛回到父母身邊,不安全感會導致她的破壞性增加,原則上來說,其實怪不得她……

好吧,反正她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爲寶音開脫掉了。

“娘……”寶音從桌子底下爬出來,雙手撐在地上,擡着小腦袋喊她,大抵看她沒有理睬,小丫頭便撅起了嘴巴,那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像受了欺負的小貓小狗,比二寶公公看着還要委屈幾分。

小小年紀,還曉得攻心計了?

“有潛質。”

夏初七似笑非笑地感慨一聲,到底還是心軟了,把她從地上拎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便小心翼翼地攬在臂彎裡,指着還沒有從“事故”中回過神兒的晴嵐,道,“你看你這般皮,把晴嵐姑姑都嚇住了,往後不許再這樣整人了,曉得不?”

“噗”一聲,晴嵐樂了。

“確實有些……嚇住。這才兩歲啊!”

她揉了揉寶音的臉,說笑間,全是愛不釋手。

“不過這也是因爲咱家小郡主聰明,機靈,換了旁人,還沒這本事呢。”

大抵是晴嵐的和藹可親感染了寶音,她對待陌生人向來沒情緒的小臉兒上,罕見地咧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小傢伙歪着頭考慮了一下,突然冒出來一句話。

“阿木古郎說……想要放棄之前,還可以再努力一下。”

什麼意思?

想到先前自己說過的話,晴嵐面色一僵,中風般抽搐着脣,久久無言。

夏初七也石化在風中,眼珠子都差一點掉出眼眶。

“小孩子,偷聽大人說話,還講上道理了……”

苦巴巴的扁一下小嘴巴,寶音道:“不是姑姑說要放棄麼?”

“是……”夏初七揉額。

“阿木古郎的話……總是對的。”

“……”

夏初七沒想到這孩子小小年紀,會有這麼多心思,更沒有想到,她受東方青玄影響會這樣深,一時說不出旁的話來,只嘆息着抱她,“好好好,阿木古郎總是對的。不過,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兒,你還小……不,你不是小,你是還太太太小,智商超高是很可怕的,你知道的太多……很不安全,地球會容不下你的,現在,你給娘去睡午覺,乖乖的,知道沒有?”

寶音古怪地看她,“什麼是地球?”

有一個腦子天馬行空的娘,也不知道是寶音的福氣,還是她的不幸。夏初七敲了敲她的腦袋,笑吟吟地道,“地球就是吃的,長得圓圓的,胖胖的,甜甜的,若是地球容不下去,你並沒得吃了……懂了?”

“哦。”吃貨的世界,也很神奇。

一說這句話,寶音立馬就乖了。

夏初七得意的一揚眉,一副“爭寵”的不爽臉,“好了,總歸你記着你孃的話就行了。嗯,還有,你孃的話,總是對的……比阿木古郎的話還要對。”

“爲什麼?”寶音小嘴巴一撅,不服氣。

“因爲……”夏初七捏了捏她的鼻頭,“阿木古郎看到我……都得叫聲爺!”

“……”

忽略完了小糯米糰子,夏初七待她睡去,又與晴嵐聊了一會。

從晴嵐那裡,她得到了一些南晏的消息。

高句國的反臣李良驥佔據着遼東與高句臨水相隔的地帶,一直與高句形成着拉鋸關係。趙綿澤登基後,採用趙樽所說的法子,一直採取“兩方都不幫,兩方都不理”的政策,任由他們兩虎對峙,坐收安穩。原本一直相安無事,但是大抵是爲了生活物資與軍備,在定安侯陳大牛回京之後,李良驥手底下的人,便有恃無恐,時常在遼東地區掠奪百姓錢財和禍害婦女,令當地官府極是頭痛……

事情傳到京師之後,趙綿澤迅速做出了反應。

前幾日,丙一從泰安衛回到北平,傳回一個消息。趙綿澤利用此事,調譴了京畿三大營的十萬人馬,還遣旨下達北方各地的軍屯衛所,旨意內容大抵是爲了防備遼東事變,維護邊陲安定,丙一從各方消息綜合得知,趙綿澤此一舉調動的兵馬至少三十萬,且配備的都是精兵悍馬,先進火器,一等集結完畢,便會拔營向北……

去遼東,先過北平……

三十萬大軍到底是對付李良驥,還是劍指趙樽?

得到這樣的消息,丙一便要奔向陰山,陳景卻執意要了這個任務。

他們是在離開北平府的時候,遇到的道常和尚。道常一年多前隨同趙樽達到的北平,一直住在北平府的慶壽寺,並且在趙樽的干預下,做了慶壽寺的住持。平素裡,他偶爾也會到晉王府叨擾幾頓,與趙樽下棋、喝茶、談禪道,來往也算密切。這一回,他只說有要事找趙樽,這才結伴到了陰山,至於到底爲何事,晴嵐也不知曉。

聽完,夏初七長長一嘆。

“陳大哥,不該來的。”

他若是被趙樽強行留在的漷陰鎮,那是不得已,趙綿澤也怪不上他。

可如今他主動跑到陰山,一旦京裡得到消失,他的立場就非常被動了。

晴嵐眼睫一垂,頭也跟着垂了下去。

說了兩句,她想到夏初七聽不見,又擡起頭來,看着她道,“我也曾勸過他,讓他不要辜負殿下的苦心……但他這個人,看着不多言不多語,其實固執得緊,一心想要爲殿下分憂。”

夏初七點點頭,“是,陳大哥爲人忠厚,但確實是一個有主見有擔當的男人,你想,他與殿下相伴那麼多年,亦主亦友……如今殿下有事,他又怎會袖手旁觀?都說醉心習武之人,最討厭勾心鬥角和爾諛我詐,陳大哥便是那種直率的人,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晴嵐,我家小寶音說得對,再努力一次?”

“王妃……”

“你別急着決定,你看這仗眼看就要打起來了。什麼婚約,都抵不住戰爭的殘酷……你與她,說不定真是有緣分的?”

看她對自己的事兒這般上心,晴嵐想拒絕,也是說不出口。

但是,很多事情,只有當事者才瞭解箇中滋味兒。在漷陰鎮,那般好的機會,她又怎會沒有努力過?可陳景雖然爲人親和,對她也好,但一番相處下來,他看上去是恪守禮儀,實際上,也是拒她於千里……

尤其是在知道了她的心思之後,他的拒絕,代表了什麼?

讓晴嵐下去休息,夏初七原本想要回帳篷去找趙樽,但還在帳外便看到甲一黑着臉守在那裡。她問了一下,只說道常和陳景還在裡頭與殿下交談,她略一皺眉,便頓住了步子,準備轉身。

男人做事兒,有時候,女人不好干預過甚。

她不是那種武則天似的霸道女人,尤其是耳朵不好使的現在,又得回了寶音,做了母親……身上的野氣與戾氣都磨去了不少。

可她還未走開,帳簾便掀了開來。

從裡頭出來的人,是陳景。

他看到夏初七,目光微妙的一閃,趕緊退到邊上,拱手行禮,“參見王妃!”

夏初七站定,笑眯眯看他,“這麼客氣做嘛?”

陳景垂着頭,趕緊道,“應該的。”

夏初七輕輕笑了笑,想着上次在北平府騙了他的事兒,稍稍有些歉意,“陳大哥,你不要老是和我這樣客氣,咱們都是風雨同舟過來的人,自己人,即便是殿下也沒有拿你當外人,我就更不用說了,咱們直接是哥們兒,不管是你,還是晴嵐,都一樣。”

聽她提起晴嵐,陳景面色微窘,便要開溜。

“……是,王妃,我先退下了。”

夏初七笑,“這是有事兒要忙?”

嗯地應了,陳景點頭,“殿下讓我去做些事……”

夏初七想到晴嵐,想到寶音說的再努力一次,皺起了眉頭。

“你是要離開陰山了?”

陳景大抵沒有想到她會問這麼多,目光微微一閃,稍稍遲疑了一下,才點頭,“是要離開兩日……”又頓了片刻,他擡起頭來,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帶了一些淡淡的擔憂,“王妃,你這些日子可還好?”

他是察覺到她的耳光了吧?

夏初七幽幽想着,淡淡一笑。

“我好得很……你路上多保重。”

陳景拳頭微微緊握,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像是想說點什麼,又不好說出口,僵硬地立在那處,像一尊雕塑似的,幽暗不見底的眼睛,無底洞一般難以窺測。

“好,你也……保重。注意着身子。”

女人的心思都是敏感的,這樣的目光,這樣的叮囑,夏初七心裡難免就“咯噔”了。她退了一步,乾笑兩聲,摸了摸鼻子。

“忙你的去吧,我剛纔就隨便問問。”

“嗯”一聲,陳景低下頭去,大步離開了。

只是,走到她看不見的地方時,他猛地頓住腳步,回頭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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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噠,等下改錯字……新的一天,祝大家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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