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沉魚的眼睛如同要噴火，手掌一錯之間，好似百花齊放，嫩白的小手化作了一片片一朵朵的鮮花，噼裡啪啦的向着左小多重重錘落去：“你胡說八道！你放肆！你流氓！”
“你要是不張嘴說話我都不知道你是女人！”
左小多奮力展開拳腳對抗，但無數的掌影好似水銀瀉地一般的傾倒在他的身上，直接泛起一陣陣類似打沙包一般的聲響。
“其實連聲音都像男的！”
左小多被揍的痛不欲生，奮力大吼：“你太瘦了；都沒感覺……要是我拳頭打在你胸口，估計我都能感覺硌得慌……你看着也不小，二十來歲怎麼也有了吧，都這麼老了，你說你都發育到哪裡去了？！”
夢沉魚狂怒：“老孃才十八！”
“十八？看着不像啊，但十八也不小了啊……你說你東西都吃到廁所去了嗎？”
左小多大吼一聲：“我一腳踢你屁股上就像踢到了鋼筋……這特麼是女人麼？你出去問問，這是女人嘛？這分明就是機器人啊！”
夢沉魚黑着臉，將修煉了十幾年的成果，盡數施展了出來，好似暴風驟雨一般的打在左小多身上。
“我讓你喊！我讓你罵！我讓你侮辱我，我讓你嘴賤，讓你耍流氓……”
砰砰砰……
面對如斯攻勢，左小多以前所未有的頻率耗光了能量，僅餘肉體支撐，夢沉魚仍舊絲毫不肯放鬆，拳打腳踢，拳拳到肉，踢得左小多好似皮球一般在空中飛來飛去……
終於，隨着轟的一聲巨響，左小多整個人撞在牆上又彈了回來，趴在地上抽搐，半晌不動。
“混賬東西！”
夢沉魚咬着牙揪着左小多的頭髮往療養艙那邊拖：“本小姐特麼的還要伺候你……”
拖到療養艙邊上，突然眼珠一轉靈機一動計上心頭，竟然咔嚓一聲將左小多的下巴給弄脫臼了，讓他以張大嘴巴的狀態進入療養艙。
“混蛋！進去喝洗澡水去吧！”
咕嘟咕嘟……
左小多滿面盡是悲憤的表情大口大口的吞嚥着洗澡水，哦，是靈液！
夢沉魚看得心中大爽不已：“你這種人，也就配喝洗澡水！”
這才得意的回去休息，剛剛狠狠地痛打了左小多一番，還讓這滿口噴糞的混蛋喝了一肚子的洗澡水，夢沉魚的心情變得很好。
甚至沒有進療養艙；就在外面恢復，等着看左小多從療養艙出來一刻的狼狽德行。
只見左小多被動的張着嘴巴，嘴裡不斷的冒泡泡出來，滿滿的悲慘表情，竭力的想要用手將自己的下巴裝上，卻又完全做不到的樣子，夢沉魚簡直如同大夏天吃了冰淇淋的舒暢爽快。
那叫一個舒爽！
……
“你這弟弟，還真是個鬼才……”穆嫣嫣嘆笑一聲。
“太噁心了，喝洗澡水……”左小念卻是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
“噁心？”
穆嫣嫣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寶貝徒弟：“念兒，沉魚那丫頭年紀尚小，少於事故也就罷了，怎地連你也一葉蔽目，看來你還沒有完全擺脫世俗少女的心態，只要你以完全的修行者心態對待此事，自然別有一番光景入眼！”
“這些你們眼中的洗澡水，每一滴都是最精純的靈液！是有最純淨的靈泉水與星魂玉的靈氣一起蒸發然後融合的，盡都是上品星魂玉的精華！你可知道你弟弟此際每一口吞下去的份量，價值幾何！？”
“最保守估量，
你弟弟吞下一口靈液的份量，都相當於十分之一塊上品星魂玉！”
穆嫣嫣哼了一聲，道：“只要是有助於修煉，有助於實力提升，不要說是洗澡水洗腳水，就是糞便……也有太多太多人甘之如飴，戀棧不去！”
“左小念，修行，修行的是自身的強大，只要自身強大了，其餘一切不過末節！”
“這纔是最正確的修行觀念！”
“你弟弟做到了，你自己反而沒做到，說是一葉蔽目，都是輕的，這是從根子上錯誤的認知！”
穆嫣嫣搖搖頭。
“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在戰場上，所有人都油盡燈枯，靈元更是點滴無存；這個時候，你看到一顆回元丹藥，這個丹藥上面有許多人的血污，又或者是粘上了其他更骯髒更污穢的東西，但只要你吃了就能恢復一些力量，就能保命，這個時候，你吃不吃！？”
穆嫣嫣哼了一聲，道：“潔癖？那是什麼東西！會比命更重要嗎？”
左小念低下了頭：“弟子受教。”
“沉魚出生在大富人家，起點比起常人高出太多太多，但也正因爲於此，心性毅力格局自有侷限，所以說，你這個師妹……這一生，註定走不到巔峰的！”
“除非她爸驟然破產，她從巔峰跌落塵埃，嚐盡諸般苦楚……”
穆嫣嫣目光深沉，道：“否則她永遠不會知道人間疾苦，談何心性磨礪。”
“而不知道人間疾苦的武者，縱使苦修一世，都難得登上真正的巔峰！”
穆嫣嫣淡淡的笑着，道：“你可知爲何？”
左小念不由問道：“爲何？”
“因爲人生來便是經歷世間苦難的。在許久的封建時代，流傳有一句話。”
穆嫣嫣淡淡道：“那個時候，仙佛的傳說，還很盛行，那時候的人都說……不受磨難不成佛！”
“不受磨難不成佛……”左小念喃喃的念着這句話，若有所悟。
……
及至特訓的第二天上午，仍舊身處在特訓之中的左小多，全身淬鍊終於完成。
只感覺心頭一陣明澈襲來，似乎有一道什麼枷鎖突然打開了。
亦是從這個瞬間起始，經脈之中的武師壁壘霍然洞開！
靈氣順着新的經脈通道，浩蕩之勢長驅直入，一股飄飄欲仙的暢快感覺油然滋生。出手投足，更加的圓轉如意。
此外，一些莫名的感悟，隨着全新經脈的通暢，點滴滋生，融入心湖……
他的身體上，冒出來一股股肉眼可見的騰騰白汽……
突然爆發的能量，讓一直處於捱打地步的左小多突然爆發，居然將夢沉魚直接打退！
力量依舊在充盈，勃發！
……
“突破了。”一直全神關注着監控的左小念深深地吐出來一口氣。終於突破了！
武師！
狗狗，你從此，真正踏上了武者之路！
左小念期待這一天，已經期待了好幾年，此刻眼眶居然有些溼潤。
“早就應該突破了。”
一邊穆嫣嫣盤膝而坐，連眼皮也沒有翻一翻：“他體內的力量早已經超過了武士級別太多太多，達到武師境界不過順理成章，再借着這一次因緣，底蘊累積之下，恐怕會直接突破武師巔峰層次。”
“這樣的進步幅度，又豈止是一個‘大’字可以形容！”
“什麼是武師？武者之師。什麼是武者之師？資格在何處？根本因由便在於，臻至武師層次的修者能夠找出來世間招式的不完美之處，破綻之處；尤其是針對自己的招法，一些動作不到位不連貫不圓順的地方，自行察覺發現，進而修正。”
“唯有修正這兩個字，才能稱之爲‘師’，否則如何教授徒弟？”
“事實上，只要擁有了這份特質，就已經達到了武師的基本要求。而你弟弟昨天下午就達到了這個境界。而今的經脈貫通，不過水到渠成的必然過程，進一步增強了一些力量，反而是末節。”
“現在的重點是，看他能不能在這僅剩的一天半里面，將自身修爲再次提煉一下了。”
穆嫣嫣神情很淡然。
對於她來說，左小多的進步縱使如何的驚人，仍舊難入其眼目，甚至是完全無關緊要的，真正重要的乃是自己徒弟左小念的心境。
對於之前左小念將貪狼之心裨益給了左小多的作法，穆嫣嫣固然感覺可惜，卻也沒覺得哪裡不對，不過就是一個姐姐愛護弟弟的合理舉動。
讓她覺得不合時宜的卻是左小念來求自己幫助左小多消化的請託，不過看在這丫頭即將突破心境需要平穩的份上，也只好順着她這一次了。
……
從第二天的晚上開始，夢沉魚正式退出了對左小多的特訓。
不是她跟左小念約定的時間到了，原本左小念開出來的條件是她必須要堅持兩天兩夜，幫忙訓練左小多，但現在還只是兩天一夜，夢沉魚就要退出了。
不是她堅持不下去，而是她的狀態不允許她繼續了，左小念也不敢讓她再繼續了！
夢沉魚快瘋了，她被左小多氣的沒着沒落，簡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若是再和左小多待下去，夢沉魚萬二分的擔心自己會突然間因爲暴怒失去了理智， 控制不住之下將左小多一巴掌拍死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被氣得走火入魔了……
反正就是撈不着好了！
事實上，若非她接連狂灌了左小多十幾肚子的洗澡水靈液，有這麼有點點快感支持，她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而左小念也是確認了這點之餘，果斷的終止了夢沉魚的輔助訓練資格！
“爲了給哥哥爭取一個吃飯的機會……居然付出這麼大！”
夢沉魚心中覺得這次虧大了。
她也不是傻子，在暴怒情緒平復下來之後，自然很快就想明白了所謂“洗澡水”的真相，這樣的洗澡水，普天下超過八成以上的修者，都會甘之如飴，恨不得天天喝纔是！
即便以夢沉魚這個大富家族富二代的身家，也是要感到肉疼的！
“這混蛋喝的連出汗都是靈液了……居然憋着不撒尿！吝嗇到什麼地步！”
“不過，只要念師姐能成爲嫂子，也是值得的！縱使再付出得多一些，也值！更多幾倍，也值！”
……
接下來上場的就是壓軸之人了。
重中之重。
穆嫣嫣親自出手了。
面對穆嫣嫣，左小多的態度變得別提多麼好了，一臉的又乖巧又聽話，那嘴甜得如同抹了蜜還加了糖。
這讓滿心想看着左小多被狂虐的夢沉魚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還有這麼區別對待的！
“左小多！你欺負人！”
夢沉魚情緒有些崩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