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被我的速度拖累,等我們一行到達河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5點的時候了。
在這山野之地,這樣一條河就好像鑲嵌在綠色樂器間的一根銀弦,涓涓的流淌着。這一刻,在夕陽的映襯下,一縷縷鱗光泛動,好似閃耀的龍鱗。
不過我們沒有忘記我們來的目的,也沒有忘記這河裡可是還有一個鬼劍冢的存在,沒有人敢大意。
突然,老徐手中的陰鬼刃開始發出了“嗡嗡”的鳴叫聲,然後老徐的手也跟着開始抖動了起來。
“她來了!”老徐喊道,隨即做出了防禦的架勢。於是我們也跟着做好了準備。
隨即那原本頗爲平靜的水面開始騷動,霎時間,遠處的森林裡鳥獸齊飛。
“嘩嘩譁”的流水聲開始響起。隨着水流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居然在這水面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看這漩渦的大小,和我們之前見過的石山中的鬼劍冢是差不多大。
“嗖”的一下,一道耀眼的寒光從漩渦之中直穿而上,並在離我們不遠處半空中懸浮停留了下了。
那是一把和陰鬼刃一樣的武器,只是它的刀柄是雪白色,看上去也是一樣的柔美,動人。
這應該就是陽鬼刃了。
跟隨着它之後升起的,又是那數之不盡的兵器。
略作調整後,所有劍頭齊刷刷的對着瞄向了我們。
“你們把我妹妹怎麼樣了!?”我聽到了一個熟悉而高昂的呵斥,她的聲音和陰鬼刃一模一樣。
不過聽到這一聲呵斥後,我的心裡是犯嘀咕的。因爲在我看來,原本這陰陽兩把鬼刃就是在交鋒的,所以應該是相互敵視的。
但這陽鬼刃這麼一問的意思,難道是怪我們搶了她的對手?
就在這時,老徐甩了甩他那長袍衣袖,臉上泛起了剛正的表請,用天師的口吻發問道:
“你姐妹二人之事我已經聽這陰鬼刃說過,而等本雖是被人設計,但已然修成了這天地間的精物,也算是造化。原本你們與那徐公子這兒女情長之事我並不想過問,但如今已有數人喪命,此事我就不得不管。如爾等願意改邪歸正,立地成佛,我亦願以通天之術爲你三人求情,將而等此生造孽於來世輪迴償還。而等此生也能落得安穩,可找一久歇之地再享千年情長。如若不然,今天,我就打你們個灰飛煙滅!。”
說罷,老徐大喝一聲運氣。身體周圍的空氣在老徐氣的牽引下,在他身邊形成了陣陣的風壓,身上的長袍在風壓的作用下凌亂的飛舞着,氣勢十足。
這天師果然和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不一樣啊,說話都帶着之乎者也的。
這一次看起來老徐是準備充分了,不會在像之前石山裡這麼唐突了。估計真幹起來這陽鬼刃也撈不着什麼好。
要不是我剛剛不爭氣,沒給老徐在多添一把冥兵神器啥的,估計這會這陽鬼刃已經跪了。
可料那陽鬼刃卻和聽不進去似的,嘶吼一聲:“先把我妹妹還來!”直接駕着身後那漫天的兵刃就朝我們襲來。
我正想找地方躲避,這時只覺得衣服一緊。就被人拽的往後退了幾步。回頭一看,是光頭,而我的腳已經踩在了一個他畫好的陣法之中。
只見那光頭一跺腳,收回了原本已經裸露在皮鞋之外的畫陣黑三角。口中念道:“乾陣,光牢術,起!”
霎時間,只見那兩人寬的陣法範圍的外圈發出一道道銀光,最終形成了一個光柱,而我二人則處於光柱中央。
光頭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道:“好了,我們就不要出去添亂了,外面讓徐天師去解決。這光牢之術應該能幫我們抵擋下外面的兵刃。”
而老徐此時自然已經做好了迎擊的準備,面對着鋪天蓋地的兵刃,臉上毫無懼色。
他對着手中的陰鬼刃說道:“既然你是至陰之物,今天我就借你身體一用,用你的身體作爲觸媒施展陰雷之術,你給我忍着!”
說罷他左手持着陰鬼刃,右手豎起了食指與中指放到了離開胸前約10公分的地方,口中開始唸咒。
咒起,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瞬間黑下,空中隆隆作響,好似天罰即將降臨。
眼看着陽鬼刃帶着這些兵器就要飛到老徐面前了,老徐原本持刀的左手提了起來,將陰鬼刃橫臥在胸前。而右手已從之前兩指豎起的狀態變爲攤開的手掌,然後用掌心頂着陰鬼刃的刀尖,大吼一聲:“陰雷天罰!”
嘩嘩嘩嘩譁...........一道道陰雷如機槍掃射般的打下,其密度、廣度絲毫不亞於陽鬼刃的劍陣。
這陰雷打在劍身之上,全冒出星星點點的火光,陰灰的天空被這電光與火石照成了白晝。
我只覺得眼睛一疼,連忙用手擋着眼眶,低下了頭,當時如果再多看一眼,估計我就瞎了。
雷聲過後,烏雲淡出。天空又恢復到了夕陽西下的樣子。
看看光頭,和我剛纔一樣,捂着眼眶,低着頭呢。再看看老徐,還站原來的位置,不過看起來消耗的也是相當驚人,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浸溼了,在那裡大口的喘氣。
而在老徐面前的地上,躺着正在冒煙的陽鬼刃。
其餘兵器,在這”陰雷天罰“過後,皆成齏粉。
老徐上前,彎腰撿起了陽鬼刃,嘆息道:“哎,我本好言相勸,而你這劍精卻冥頑不靈。如今受了這陰雷之刑,可變老實?”
那陽鬼刃,已經被轟的奄奄一息,本以爲她還要吐什麼狂言,沒曾想她卻淒涼的說道:“小精不知天師大能,冒犯了天師,還望恕罪。我等傷人性命之事,我願一人領罰,還請天師放我妹妹一條生路。”
聽到這裡,我們三人也有點懵了。你們這不是爲了個千年大糉子每天晚上在村裡幹架的嘛,怎麼一下子又要替對方頂包了?
不僅是我們懵了,連那陰鬼刃也懵了。用着極其虛弱的口氣問道:“姐....姐...你這是.....?”
這時光頭也已經解開了光牢之陣,我們兩也衝了上去。於是這樣,我們將之前陰鬼刃和我們說的情況複述了一下,希望能夠聽聽陽鬼刃的解釋。
那陽鬼刃聽我們說完,嘆了口氣。那種柔弱的感覺很難與她是一把鬼刃聯繫起來。
她痛苦地說道:
“我和妹妹一起爲公子輸送了2000年的陰陽之氣,我們知道公子能夠醒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
“就在前幾日,在夢裡我見到了一個非常漂亮女人,我能感覺到她的氣是那麼的強大,強大到遠在這位施放陰雷的天師之上,光是看着她我就感覺到害怕。”
“那個女人告訴我,公子在我們2000年的滋養下已經具備了復活的條件,現在只需要一點活人的陽液,隔日就能完成這個復活儀式,然後那女人就消失了。”
“我相信她,因爲我想不到這麼強大的人會有什麼騙我的理由。”
“我飛奔向公子的棺槨,看見正好那裡有個喝的爛醉的男人,隨即我便對他施加幻術,讓他誤以爲我們的公子就是他喜歡的女人。”
“就這樣公子得到了活人的陽液。當晚,妹妹也來了,我也是這麼告訴她的。”
“第二天晚上,我再次來到公子那裡。果不其然,公子復活了,他的臉還和2500年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可正當我興奮的撲向公子的時候,他卻一把推開了我,他告訴我,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沒用了。”
“千年的滋養與等待,只換來他冷冷的眼神,我的內心開始奔潰了。”
“可公子完全不在乎這一切,他化成一道勁風后就消失了,只留下我在原地痛苦着。”
“當我妹妹達到以後,我不知道該如何和她解釋,我不知道是否要讓她承受一次和我同樣的痛苦。”
“可妹妹不知道原因,直接開始攻擊我。”
“之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去那裡,我希望有一天公子依舊會出現在那裡,但是,並沒有。事情就是這樣的。”
說完陽鬼刃沉默了,陰鬼刃也沉默了。可能他們在相互的尋找着對方語言的漏洞,可能她們在用沉默表達着對對方的歉意,我不知道。
但是,她們都沉默了。
“你們說的情況有點複雜,我暫時不會處理你們。我們先想辦法找到你們的公子,等弄清楚情況以後在做決斷。”老徐,這位獨擋一面的天師,在這種時候表現出了他的果斷與理智。
“是”,兩柄鬼刃異口同聲道。
這就樣,我們準備先回到老村長的家中休息。策劃一下之後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