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還是喝深海沉釀?菜來八個應該差不多了吧。”將二人引入座位,夥計開口說道。
杜千詫異的看了夥計一眼,自己統共就來過一兩次,他居然認得自己?還知道自己喜歡喝深海沉釀?
“好,就按你說的上。”杜千點頭應道,作酒樓能作到這個份上,果然是厲害啊。
杜千和姚靜是真餓了,不管上來什麼菜,一掃而空,至於酒,先放在一邊,等吃飽了再說。
兩人的胃口都很大,轉眼間,八個菜吃得點滴不剩,感覺吃了六分飽,招手叫來夥計:“菜不錯,再來八個,不要重樣的。”
“馬上好。”夥計應了一聲去傳菜,這兩位,餓了幾天了?
要知道,能夠走進悅來酒樓的,都不是普通人,只要來過一次,酒樓就能確認食客的身份。剛纔兩人一進酒樓,夥計就收到指令,這兩位一定要好好招待。
以夥計對東家的瞭解,杜千這樣的客人,定然是大有身份的,居然餓成這副模樣?
給姚靜倒上酒,叼着根牙籤,掃視大堂,悅來酒樓名聲不小,面積卻不算大,一樓大堂不過三、五十張桌子,最多容納兩、三百人,和酒樓的名氣相比,的確小了點。
杜千看不懂裝飾,感覺也不怎麼樣嘛,普普通通,完全沒有那種富麗堂皇的氣勢,唯一的感覺,就是很舒服。
正看着,旋轉門轉動,又有幾位客人走了進來,看一眼時間,距離飯點不遠了,那夥計說的沒錯,今天悅來酒樓的客人肯定不會少,沒點底蘊的酒樓,今天根本沒辦法開門,這裡的客人自然會增加許多。
“疑?”眼角餘光在新來的客人臉上掃過,杜千猛的站起身來,快步走了過去。
“大……景師,您什麼時候來上京的?”杜千反應不慢,把大媽兩個字吞了回去,站在景純面前,躬身一禮。
這位大媽,對杜千極好,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與景純無關,景慧選擇了那個瘋女人,杜千並不覺得意外,畢竟賀夢瑩的實力和天賦都是極好的,而且跟在景慧身邊的時間又長,沒道理會選擇剛認識的自己。
別的不說,單是景純送給自己的那本筆記,就讓他受益良多,在他心目中,真的將景純當作有愛心的鄰家大媽看待。
“你是?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小傢伙,叫什麼來着……”景純實在想不起來杜千的名字,畢竟只是見過兩次,之後再無交集。
“杜千,我叫杜千。”杜千笑呵呵的說道,並不在意景純忘了他的名字,當初的自己,什麼都不是,而景純卻是帝國赫赫有名的聚符師,記不得自己這樣的小人物再正常不過了。
“對,你叫杜千。”景純笑了起來,她的笑容,讓杜千感覺很溫暖。
自從進入戰爭孤兒學校,杜千很自然的學會了如何區分人羣。例如雷鳴,是兄弟,唯一的兄弟。姚靜,是同類。君妍,有好感等等。
唯有景純給他的感覺最爲特殊,有點象親人,象鄰居,他自己也說不出到底象什麼。總之,每次看到景純的時候,都會從心底升起一股暖意,很願意和她親近。
“杜千,你什麼時候來上京的?住在什麼地方?現在作什麼呢?”景純一口氣問了好多問題。
“幾個月前吧,我現在在百靈學府學習。”杜千回答道。
“嗯嗯,你的天賦很好,到百靈學府學習是應該的,真是可惜啊。”說完,回頭看了一眼,眼中帶着幾分戲虐。
杜千這纔看到,在景純身邊,還有幾位,其中一位也是熟人,正蘊學府的府主景慧,當初自己選擇的老師。可惜因爲賀夢瑩的原因,這段師生情只維持了不到一天就結束了。
杜千有自己的想法,他並沒有怨恨景慧,可那個叫賀夢瑩的女人,給老子等着吧,總有一天,要收拾你的。目前看來,這一天不會太遠。
那段經歷的時間不長,給杜千印象最深的,就是景純的溫暖,和賀夢瑩眼中的冰冷,她真的是想要幹掉自己。
景慧一臉的尷尬,她對杜千的印象,比景純更加深刻。景純只是將人介紹進正蘊學府,她對杜千的瞭解,比景純更深。可惜自己那個弟子太小心眼了,眼中容不下別人。
當然,她並不後悔,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景慧依然會選擇賀夢瑩,想到夢瑩現在的成就,她覺得自己作的沒錯。
“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景太先生,這位不用說你也認識,正蘊府主景慧,這位是景藍神師。”景純一一介紹道。
“景太先生?”杜千愣了一下,這纔回過味來,躬身行禮。
這就是景太啊,真沒想到,居然在這裡見到了。就算再不關心政局,景太的大名也是無人不知,堂堂帝國九卿之一,長平市城主,景氏族長,任何一個身份拿出來,都可以震動四野。
這位是帝國最頂尖的人物之一,和杜千以前見過的司空翼齊名。當然,兩人走的路各不相同,司空家族是血親世家,景氏成員之間,基本上沒什麼血緣關係。
不管有什麼區別,都是帝國最著名的世族之一,他們任何一個決定,都會影響整個帝國的民衆。
“見過景慧先生,景藍神師。”
“杜千啊,一會兒來這裡的客人少不了,你們早點吃完,早些回學府吧。”景純說道。
“是,吃完我們就走。”杜千應了一聲,目送四人上樓,轉身返回自己的座位,心裡琢磨着,景純最後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自然不知道,今天發生在第一兵團軍營的事情,已經傳遍了上京高層,很快這些人都會來這家酒樓,在景純看來,杜千這樣的小不點,就算有百靈學府學員的身份,也不適合在這裡,自己早點離開纔是正途,省着一會兒被人趕走,丟了臉面。
她哪裡知道,在這家酒樓東家的眼中,杜千的身份,可比她景純要高得多,就算把她趕走,也不會趕杜千的。
“是誰?”杜千剛坐下,姚靜沉聲問道。
“走在最前面的是景太,站在左邊的叫景藍,是位神師,另外兩位你應該知道,景純和景慧。”
“哦……”姚靜擡起頭,看着四人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這種等級的大佬,感覺距離好遙遠啊。
剛喝了一口酒,旋轉門又動了起來,從外面走進一羣人,兩個小姑娘,蹦蹦跳跳衝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杜千。沒辦法,大堂之中,只有杜千這一桌有人,想看不到都難。
“啊……是他。”
“嘻嘻,真的是他啊,太好了,總算找到好玩的了。”另一位小姑娘興奮的跳起老高,衝向杜千。
“我去……是她們。”杜千看到衝上來的兩個小姑娘,一臉苦色。
“黑鍋俠,你怎麼在這裡,哇……你是豬啊,居然吃了這麼多菜。”司空慧一臉笑意的說道。
“太厲害了,這盤子都不用刷,舔得好乾淨。我記得,這裡的酒菜不便宜啊,難道說,背黑鍋也可以賺這麼多錢?”妹妹司空敏一臉捉狹的笑道。
“別叫我黑鍋俠行嗎?”杜千哭笑不得的說道,這麼長時間了,這對姐妹花居然還記得。
“那叫你什麼?好人?”司空敏眼裡滿是笑意,難得遇到這麼好玩的人,身邊的同齡人,都知道她們的身份,誰敢和她們這樣胡鬧。
“你是好人,上次我記得你欠我們一份人情,請客,我要喝酒,我要吃大餐。”司空敏尖叫着說道,相比之下,姐姐司空慧雖然也對杜千很好奇,卻要安靜得多。
“好吧,我請還不行。”杜千很清楚,和司空敏講道理是沒用的,這小妞根本不願意和你講理,欠人情?哥什麼時候欠你們人情了?最多欠你們老子一份人情,和你們有毛的關係?
可人家說了你欠,就得欠,不欠也欠,反正就是一頓飯的事兒,現在的杜千,還真沒放在眼裡,請就請吧。
司空敏拉着姐姐,坐了下來,招手說道:“夥計,把這些爛菜都撤下去,給我上新的,菜隨便弄十二個就行了,不要太多,酒要最好的深海沉釀,先給我來一盆洞天靈米飯,我餓了。”
夥計聽了,堆着笑臉無奈的說道:“二小姐,酒菜沒問題,洞天靈米就太難爲人了,普通的靈米行不行?”
“好吧,好吧,隨便上點主食就好,我真的餓了。”司空敏揮手說道,其實她很清楚,洞天靈米這種東西,就算是她,一年之中,也只能偶爾吃到幾回,想在酒樓裡吃到,根本就不可能。
就算這間悅來酒樓的東家,身份高貴,也能接觸到洞天靈米,可那點數量,人家自己都不夠用,怎麼可能拿出來賣錢。
杜千站起身,向遠處的男子行禮,司空翼笑着搖了搖頭,帶着幾個人向樓上走去,懶得和女兒胡鬧。倒是杜千的變化,讓他很有興趣,可惜今天不僅是來吃飯的,暫時沒時間理會這些,反正有兩個女兒在那裡,等空閒下來再叫他來問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