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開撕了~~~求訂閱打賞)
婉嬪手中一緊,捏在手上的絹子險些掉了,終究往手中緊緊一擰,咬着牙強自歡笑道:“其實,嬪妾還爲今日的中秋家宴排了一個新曲兒,只不知可能登得了殿來。”
皇帝一聽,驟然凝出笑意來:“婉嬪何時攻於曲目了?如此,朕倒要好好瞧瞧,若是好了,朕還有賞。”
如蘅一聽,暗裡撇了撇嘴,但凡是手握天下的天子,沒有哪個不喜歡歌舞昇平的,遙想陳後主,人楊家都打到大門口了,還有閒心懷抱兩個美人兒聽着《後庭花》的。
“嬪妾哪有那般才情,皇上折煞嬪妾了。”
瞧着婉嬪如此推卻,皇帝不明白了,衆人更不明白了,大費周章的說了一大堆,又不是自己在御前獻舞,莫非是想給皇帝再獻佳人?
皇帝似是心情尚好,笑着道:“罷,先讓朕瞧瞧吧。”
婉嬪一聽這話兒,總算是安了心一般,忙蹲禮道:“是。”
說完一轉身,婉嬪一個眼神兒示意,身旁的宮女便下去了,果不其然,婉嬪剛安坐下來,便聽得笙歌漫漫,輕紗的舞娘踮着輕巧的步子進來,在層層碧裙舞娘間,終究是烘托出一個嬌俏柔美的小娘子來。
衆人倒是驚歎般吸了一口氣,然而如蘅卻是很淡然,不出所料,其間利落起舞的不是旁人,正是婉嬪的侄女兒,夏知妧。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如蘅偏頭看向上座的佟皇后,倒是很淡然自若的遙遙舉杯笑看向自己,如蘅自然恭敬地端起酒盞飲了。
在如蘅心中終究是有些可惜的,瞥眼看着眼前如黃鶯一般跳脫婉轉的小娘子,猶如新桃,卻終究是要進後宮這扇烏沉沉的宮門,一入宮門深似海,有多少人知道。
一舞罷。瞧着皇帝甚是滿意的撫掌,下面自然要把這把火撩的高高的,掌聲如雷雨一般,噼裡啪啦的。
“臣妾若是沒瞧錯。小娘子方纔跳的可是從前漢高祖的戚夫人所跳的‘折腰舞’?”
一向不屑與此的榮貴妃難得驚訝出口,皇帝聽了,看向小娘子的笑意更深了。
“本宮都不知道,榮貴妃何時研究起舞藝來了,本宮方纔都只是瞧了個熱鬧。可見是做了一回門外漢了。”
佟皇后笑着梗了榮貴妃一句,皇帝倒不知是真未聽出還是裝未聽出,只笑着看向佟皇后:“莫說你,就是朕,也未曾瞧出,可見小娘子舞藝了得。”
佟皇后抿着笑意不說話,皇帝看向聘聘婷婷立在那兒的夏知妧道:“婉嬪這曲子準備的甚合朕意,婉嬪當賞,小娘子更該賞。”
婉嬪偷偷瞥了眼上面但笑不語的佟皇后,終是戰戰兢兢領了賞。但賞到小娘子身上時,皇帝卻是遲疑了,是啊,你說賞物事,終究有些雷聲大雨點小了,若說是賞旁的?又能賞個什麼?
衆人瞧着這邊,嘴角一撇,多半是要賞名分了,明擺着的。
佟皇后坐在上面不動聲,終是榮貴妃進來笑插了一句:“不瞞皇上。阿妧這孩子臣妾甚是喜歡,今兒皇上若是不賞高了,臣妾都不屈。”
皇帝錯愕的看向榮貴妃,終是看向佟皇后朗聲笑道:“罷。如今又來了個撐腰的。”
如蘅嘴一撇,只覺得虛假的緊,阿妧,不知道還以爲交情多深一般。
“好,依你看,朕賞什麼當是好的?”
皇帝笑眸看向榮貴妃。榮貴妃瞧着皇帝心情甚好,因而一捻裙起身笑道:“既然皇上問臣妾一句,那臣妾便如實回,其實打阿妧進宮這些日子,臣妾瞧着這孩子穩重又是個有心的人兒,臣妾說句話兒,皇上可莫怪臣妾亂點鴛鴦譜。”
皇帝一挑眉笑道:“榮貴妃看來是要給小娘子牽紅線了,說說看。”
榮貴妃抿了笑意,美眸一挑,分外平靜道:“臣妾以爲,如今老五府裡已然立了正妃側妃,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太子如今十八了,剛剛娶了安陽郡主,自然是美滿,唯獨缺憾的是少了一房側妃,如此倒是冷清了些,一來太子妃新入府沒個能說話的人兒,而來府裡事情繁雜,也缺了個幫襯的。”
聽到這兒,佟皇后眸中一凜,已然暗沉沉射向榮貴妃,然而榮貴妃卻絲毫不爲所動,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儼然一個驚雷炸在小娘子耳邊,如蘅有些懵然,是的,她萬萬未曾想到這一幕,瞥眼看過去,榮貴妃嘴邊的笑意含着幾分嘲諷,似在看她與佟皇后的笑話。
如蘅放在桌子下的手緊緊一攥,心裡卻是倏然一冷,一點一點往下沉,她與佟皇后算來算去,竟算錯了,沒想到榮貴妃這一招棋丟的是出奇制勝。
如蘅手中攥的微微有些發抖,驟然感覺到一抹溫意,瞥眼看去,正是眸色擔心的和嘉,如蘅強自鎮定的抿了笑意。
“臣妾以爲,不若將阿妧指給太子做側妃,給太子妃做個伴兒,想來是好的,皇上以爲呢?”
榮貴妃挑眉意興頗濃的看向皇帝,佟皇后已然有些不高興了,話語卻是聽不出喜怒:“榮貴妃真是想他人所想,慮他人未想的。”
榮貴妃端着身子不說話,卻見佟皇后驟然起身捻裙恭恭敬敬給皇帝下跪道:“臣妾不周,還求皇上責罰。”
瞧着佟皇后恭恭整整的模樣,倒是把皇帝驚了一下,忙扶着道:“皇后何出此言。”
佟皇后冷眼瞥了榮貴妃,方回頭分外愧疚道:“臣妾作爲後宮之主,衆位皇子公主便是臣妾的子女一般,太子之事,榮貴妃尚且顧及到,臣妾竟未及時想到,終究是臣妾思慮不周,還望臣妾責罰。”
佟皇后這話說的再在理不過了,可明裡暗裡卻也說了一點,榮貴妃越矩了,吃着妃位的俸祿,思慮着一國之母當思慮的事情,擺明了是越俎代庖。
要擱着尋常人,瞧着佟皇后已然拋回這樣大的棋來,應先服軟,官面上說一句臣妾越矩了纔是,誰知榮貴妃當真腰桿兒硬習慣了,竟死死咬住太子的婚事不肯放了:“後宮百事繁雜,皇后娘娘哪裡事事顧得上,如今皇上指了婚,可不就和美了。”
佟皇后一個冷眼掃過去,分明說着不爽快。這時候就像是將一把厲生生的箭擱在弦上,只需輕輕一放,不知穿透的是誰的心。
如蘅眸中一冷,心中已有幾分耐不住,誰知擡眼看去,瞧着同樣臉色有些不好的齊毓緊皺着眉看着自己,如蘅的指甲緊緊摳進手心兒裡,只聽得上面皇帝沉吟了半刻,終於不緊不慢道:“皇后快起來吧。”
皇帝親自扶了佟皇后坐下,然後逡了一眼如蘅與齊毓,緩緩又看向面前有些羞怯的小娘子,終是道:“朕瞧着,榮貴妃這主意倒是好的,不如便立小娘子爲……”
如蘅的臉煞然一白,彷彿墜進了萬丈冰窟一般,緊抓住裙袂,卻猛然看到對面的齊毓一撩袍就要起身,如蘅心下一沉,只知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