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雪下漫筆

再說令夢如從單位回來的時候,發現竟然下起了小雪。這初春的雪花飄飄揚揚,灑落在各個地方。

白天的時候,她忙着編輯悅城失蹤人員的新聞,因爲這個事情比較敏感,說不好會引起大家的恐慌,不說大家又不會有警惕性。電視臺主管給她的任務,她一直琢磨修改了好久,才把材料遞給了主管。主管還是有不滿意的地方,於是令夢如繼續修改。

大學畢業後,令夢如就應聘進入了悅城電視臺。專業還算對口,待遇也還行,關鍵離家裡還比較近。

看見這場雪,令夢如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雪天,她在書房裡看書。看完後在暖和的空調之下,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等她醒來後,外面的雪紛紛揚揚,比現在的雪,又大又厚。令夢如想起小時候寫過的一首小詩《雪》。

她翻開那本有點褪色的筆記本,看着自己以往寫的一首首小詩,雖然這些詩並沒有達到真正詩歌的標準。但是是她的一個回憶,說起回憶,她不由得想起以前的記憶,於是在筆記本上寫下了一首《南山傳》。

“南山是一座山

它不是蜀山

有那麼多傳說和故事

它也不是五嶽山

有那麼多的名氣

有那麼多險峻

南山只有1000米多高

它矗立在悅城

孤獨的安靜的守護

它柔情的俯瞰着這座

城市

還有沐河

都說女人柔情似水

如果說南山是一位

剛強的男人

那麼沐河就是一位

文靜的女人

她在城市的中央

悄悄的等待

外婆曾經是位漂亮的女人

她從遙遠的區域來到了這裡

當我開始有記憶的時候

她已經是位

駝背的老太太

天黑的時候

她總是會在那裡喊着

夢夢,夢夢啊

你在哪裡

回家吃飯了

小時候的我

總喜歡讓外婆揹着我

只是她駝着背

卻蹲不下來

於是

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我站在一個高的地方

然後到她的駝背上

幾個小孩中

她對我特別好

當然她還喜歡

我的一位表姐

那時候她

有一個小接入設備

她的視力也不太好

所以喜歡聽收音機

躺在牀上的時候

小設備總是放在耳邊

讀中學時候的我

也在那個小設備裡面

聽過小說

童年的外婆

一直在我讀高三時候的外婆

她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遠到

我只能通過回憶來

見她

表姐沒多久

她也因爲一場車禍

永遠活在我的記憶當中

媽媽說

她和外婆在一起

他們會好好的

許多年後

我學會去寫小說

主角的名字裡面有一個

表姐的名字

下雪的冬天

南山特別好看

小時候的我

對其他小朋友說

我們去南山吧

站在山頂上

看悅城

那是

特別的風景

不管風吹雨打

南山像個剛強的男人

一直屹立在那裡

南山更像一位戰士

堅守在城市的中央

從不退縮

南山上有座英雄紀念碑

南山也有許多戰爭年代犧牲

的英雄

他們長眠於此

和南山一起鎮守這座城市

山腳下

曾經有一羣求學的少年

他們經常挑燈夜戰

也經常聞雞起舞

再之後

他們去往各個地方

生根發芽

立業成家

他們當中

有絕頂聰明的男孩

也有冰雪聰慧的女孩

南山腳下也有一羣艱難

卻從未屈服的人們

有一位女士

我讀小學的時候

她總是微笑着和我打招呼

她有條腳不方便

一直單身

聽說

她曾經和別人講

要寫一部小說

人生才無遺憾

不知道她後面有沒有成家

那時經常看見孤獨的騎着三輪車

別人說

她一根牙刷

用了好幾年

南山是沉默的

它沒有那麼多話

它安靜的守望着

見證這座城市的變遷

我曾經很討厭沉默

因爲

活潑才是快樂

直到現在

我才

明白

雄辯是銀

沉默是金

小的時候

家裡很困難

經常向同學借書看

看見同學們買的漫畫

自己卻沒錢

那時候吃水果都是

奢侈品

有一天

我對別人說

等我長大了

要買一車的香蕉

蘋果和橘子

奶奶

那個時候

經常

在她家門口等着我

去她家吃好吃的

我經常撐得肚子滾圓

只是

她在去年的時候

也去了很遠的地方

很遠很遠

有一天

堂哥5歲的兒子問我

太奶奶去了哪裡

我說太奶奶去了天堂

於是

他問道

天堂是哪裡

南山依舊

沐河水流

爲了明天

再去奮鬥!

令夢如讀高中的時候,留着短頭髮,像個男孩子,穿着也很隨意,不仔細看,你不會覺得她長相其實挺不錯。

她有個雙胞胎弟弟,名字叫令如鐵。這個弟弟從小不喜歡讀書,所以很早就在社會上工作了。他長一身的橫肉,人高馬大,一般人看見他都會有點害怕。一次,中學其他班的男同學欺負令夢如,他直接跑到那人的班上,眼睛一瞪,說到:“你跟我切切裡,哦會嘎耳巴子着你!(悅城話,意思你招惹我姐姐,我會給你一巴掌!”)從那以後,沒有人再敢惹令夢如。

中學時代,令夢如和劉靜思玩的比較好,兩個經常走在一起。只不過劉靜思個子有點矮,令夢如比較高,兩個人身高相差比較大。但是這不不妨礙她們成爲好朋友。

令夢如讀大學後,把頭髮留長了,穿着也改變了很多,關鍵她讀大學還在長個,都長到2米1多,比葉劉慧浩他們都要高一點點,而且女孩子本來就顯高。這樣的改變,有點像女大十八變。

幾個中文系的男生無聊,發動大家評價中文系的女生,哪幾個最漂亮。最後有3位女孩子名列前列,號稱中文系三朵系花,令夢如排第二。有人把這個結果拿給令夢如,她看了看,把那張紙撕掉了。而且冷冷的說,這太不尊重女同學了吧!

有人暗自說令夢如沒排到第一,所以撕了那張紙。

說這話的人,曾經給令夢如寫過一封情書,令夢如看都沒看。因爲在超級虛擬現實中,有上百封這樣的電子情書,她實在是懶得看。

從大學開始,令夢如喜歡上了籃球,這可能和她鶴立雞羣的身高有關係。也可能是被一次嘲諷所刺激。

大一新生杯籃球賽,她被一位1米9的女孩挑釁,兩個人單挑,她被對方打的一塌糊塗。

後面打籃球的原因,通過克比、瞧單他們認識了饒晴。這個大個子巨人,情商很高,不但球打得好,爲人處世也相當好。在這幾個男孩子的教導下,令夢如成爲中文系的籃球主力,終於有一次,把當初那位挑釁她的人給打爆了!

在那次全國度大學籃球聯賽的日子裡,令夢如親眼看見克比、瞧單、饒晴率領悅城大學隊,一步一個腳印,先是打入了M區域第一名,然後在全國總決賽中與西京大學隊爭奪第三名,最後悅城大學隊以微小的差距失敗,拿了第四名,獲得了優秀獎。雖然有點遺憾,但是他們這個成績已經非常不錯了,創造了悅城大學的歷史,也創造了M區域的歷史成績。

在那些比賽的日子裡,令夢如和饒晴接觸的比較多,她被饒晴的幽默、開朗,以及成熟的爲人處世所吸引,這兩個大個子走在一起了。一個將近2米5,一個將近2米2。

有一次,令夢如和饒晴的哥們兒吃飯,期間她悄悄地跟饒晴感嘆:“你哥們兒新交的女朋友長得真好看啊!”饒晴專注吃肉,頭也不擡地說:“嘿,這麼說吧,人家歷屆交往的女朋友當中就沒有不好看的,不像我。”

令夢如有點生氣的問道:“不像你什麼?”

饒晴頓了頓,擺下筷子,神情嚴肅:“只交往過你這麼一個好看的。”

那段時間大學的比賽如火如荼,令夢如還參加了全國漢語言大賽,爲準備這個比賽,她也辛苦看了很多書。當時比賽是一天的時間,上午3小時,下午3小時,總分是700分。競賽的內容包括古代、現代、近代漢語言文學,涵蓋了閱讀、語法等內容,還包括要寫一篇2000字左右的小說,800字左右的散文。反正考一天下來,令夢如頭都大了。還好,她最後拿了個三等獎。當她得知這個消息後,高興的請了很多朋友一起吃飯。她把獎狀貼在自己的牀頭上,告訴自己,以後一定要努力成爲一個最最有名的作家!

這個夢想等她參加工作之後,才發現有多麼艱難。她曾經費盡心思寫了一個短篇小說,被很多家雜誌社退稿。她又嘗試着用業餘時間寫長篇小說,好不容易寫完了,沒人看。後面她有點灰心,心說,還是算了,我天賦還是還是有點欠缺,作家夢,就是坐在家裡做做夢吧!還是努力把電視臺的本質工作做好。年少時候的夢想,夢一夢想一想就可以了。

這個雪夜令夢如回到家後,心裡忽然又一個這樣的念頭:“不會把我也擄走吧?雖然悅城幾百萬人口,失蹤也就是幾十號人,概率非常低,接近吃飯噎死,喝水嗆死的機率。但是萬一到自己頭上了,就是100%。”想到這裡,心裡有點毛骨悚然。

好在家裡爸媽都在,弟弟也在,人多點,心裡會稍微有點安全感。她給饒晴發了個消息,他馬上在超級虛擬現實中回了消息。兩個人於是親密的聊了起來。

饒晴畢業了之後,和克比、瞧單一直在西京城打職業聯賽,因爲是剛加入聯賽,在第一年他們各方面的數據比較一般,上場的時間也短。幾個年輕人有空的時候就去健身練肌肉,或者去球館練習球技。

第二年的時候,他們數據就上去了,可以保持球隊首發的狀態。這個時候,瞧單開始逐漸爆發,單場數據經常拿20分以上,然後是克比和饒晴。

籃球界一直認爲饒晴將是未來最偉大的中鋒之一,克比和瞧單將會是最偉大的得分後衛之二!他們三個在籃球職業聯賽的賽場上,正在蒸蒸日上,將會在不遠的將來創造屬於他們的輝煌!

饒晴聽見令夢如說的事情,心裡也沒有底。不過他安慰道:“沒事的,我看了新聞,悅城的刑事偵緝科正在調查這件事,而且特殊事件調查組也參與了這個案件的偵破,相信不久就會破案的。另外晚上回來晚的話,讓你弟弟去接下你。”

令夢如又說了下自己寫作遇到的困惑,饒晴說:“別人說懷才就像懷孕,時間久了才能發現的到。你堅持寫下去,一定會有成績的。”

“嗯嗯,我知道了。你這個比方打的真好!”令夢如說這句話的時候,柔情似水中帶了一點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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