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統砍了

楚翹剛走到橋下,便聽見一聲通傳:“皇后娘娘駕到!”立即都停住,福身。

衛玳帶着一行人逐漸走近,衆人蔘拜。衛玳未作聲,站到橋的另一頭。與楚翹一邊一個盯着橋中間的夏月出。而此時夏月出站在拱橋最高處,左右看看,呈俯視狀。不同於黃鸝翠柳的如臨大敵,夏月出倒無所謂地聳聳肩,撇撇嘴,提腳準備繼續走。

“站住!”楚翹見夏月出想走,揚起聲音,“你們幾個賤婢,謀害陳小姐性命,居然想一走了之?”

夏月出聞言皺了皺眉,回頭看着楚翹。

衛玳不喜歡看着夏月出比她高,也移步站至橋上。本來拱橋就很小,如今再站上衛玳,夏月出突然覺得很擠。

“你們愛什麼詩會繼續去詩會,本小姐不奉陪了。”說完往衛玳身側走開。

衛玳身後侍婢香然擋住夏月出去路,厲聲喊道:“大膽賤婢,皇后娘娘在此還不跪下!”

夏月出瞪了香然一眼,把她往旁邊一推便繼續走。香然是衛玳身邊紅人,哪禁得起這麼無視,立即揚起手狠揮下去。

翠柳一個箭步衝到夏月出身前。

“啪!”一聲脆響落下,翠柳臉上立即起了幾條指印。

夏月出見狀,火冒三丈,擡起手一個巴掌狠摑下去,將香然扇得一趔趄。

本來不發一言的衛玳卻也突然擡起手向着夏月出揮了過去,這次卻是黃鸝飛身上前,硬生生地擋下一巴掌。

衛玳見沒打着夏月出,卻打在侍婢臉上,瞬時嫌惡地皺了皺眉,身旁侍婢立即呈上絲巾,衛玳擦了擦手,扔開。

夏月出看着自己一左一右的人都被打了,攥緊拳頭,雙眼冒火,立即就要衝上去打衛玳,卻被黃鸝翠柳死死拉住。

“皇上駕到!”黃鸝翠柳一聽,大鬆一口氣。

衆人立即跪成一片,今日看到的大戲真是目不暇接。

“月兒!”修彥幾乎是飛掠到夏月出身旁,老遠看見衛玳揚了手,捧着夏月出的臉仔細看了看,才放下心來。

夏月出仍是雙眼死死瞪着衛玳,依舊烈焰騰騰。

修彥一眼便掃過黃鸝翠柳紅着的半邊臉,又掃過一旁捂着臉的香然,似笑非笑。“月兒學會跟人打架了?”

夏月出仍以吃人的眼光瞪着衛玳,咬牙切齒地說,“還沒完全會!”

此時已經抖得發紫的陳善至大哭起來,“請皇上做主!這三個賤婢剛纔將善至推入水中,公然謀害至善性命。”

楚翹瞪了陳善至一眼示意,看修彥這態度,還敢喊賤婢。可惜陳善至早已失去常理,沒及領會,繼續哭訴。

修彥冷冷地掃了陳善至一眼。取下身上玄龍玉佩,掛到夏月出腰間,不輕不重地說:“哪些人惹月兒不高興了,月兒說一聲,通通砍了。”

原本衆人見修彥將玄龍玉佩掛大夏月出身上已吃驚不小,再一聽這話,又齊刷刷怕成一片。

夏月出沒注意到修彥將玉佩掛到她身上,倒是特別發現修彥說了“通通砍了”以後衆人驚嚇萬狀的表情。

“皇上當真將這玄龍玉佩掛到了一個癡傻民女身上?”衛玳冷哼一聲,“果然是色令智昏!”

衆人抽氣聲,空氣瞬間凝冷。

修彥倒沒有生氣的樣子,淡淡地說:“皇后當真是天下女子表率,怪不得這宮裡有恃無恐,目無尊卑的人越來越多。”

衛玳脣一抿,隨即又笑道:“皇上爲何不將這天下也給了這莫名其妙的女子罷了?”

夏月出卻提出了自己感興趣的問題,“當真能通通砍掉?”

修彥撥了撥夏月出的劉海,又理了理辮子,微笑着說:“現在月兒是這天下最大的,想怎樣就怎樣,月兒高興就好。”

夏月出得意地笑了笑,擡指直指衛玳,“包括她麼?”

修彥看着夏月出一副想報仇雪恨的樣子,這些表情他以前從來沒看到過,居然覺得很有意思,但是極力忍住笑意,輕輕點了點頭。便見夏月出踏出一步,挺挺地站在衛玳身前,直逼她面門。

衛玳一臉高傲的微笑,也直直盯着夏月出。以前的夏月出悠遠在天邊,捉摸不到,難得今日與她近在咫尺,她反倒覺得這樣的針鋒相對來得更痛快。

“啪!”夏月出拼命般的一巴掌落下,衛玳的笑凝固在嘴角。四周死一片寂靜。

夏月出左手撫了撫火辣辣的右手,揚起了下巴,“這樣才公平!”

儘管修彥早已修成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功力,卻仍是瞪大了眼睛。他是絕對沒想到夏月出會真的打下去一巴掌的。嘴角逐漸上揚,看着夏月出的眼睛裡都裝滿了笑。

看都不看衛玳一眼,修彥輕輕拉過夏月出的手,攤開一看,已經通紅,心疼不已,“月兒疼嗎?”

夏月出手被修彥的大手握住,才覺得疼得鑽心,皺了皺鼻子,一臉委屈地點了點頭。

修彥將夏月出的手掌放到嘴邊,輕輕吹了幾下,握到手心裡,伸出一隻手撓了撓夏月出的頭頂,“傻瓜!”

“哈哈!很好!”回過神來的衛玳突然笑了起來,而且是極爽朗的笑。

修彥淡淡瞥了一眼,便拉着夏月出走下拱橋。一行人漸行漸遠,衛玳朗笑卻不斷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