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暈眩的,衛洛只覺得腰間一緊,身體騰空而起?
再接着,她的屁股坐在了一個結實的肉墊上。她的背,倚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脯,一隻手臂橫在她的腰間。?
只是一轉眼,她從上到下,從裡到處,都只能聞到一個人的呼吸,聽到一個人的聲音了!?
衛洛一直緊緊地閉着雙眼,屏着呼吸,她感覺這樣也許能使自己稍稍冷靜一點。可是沒用,一點用也沒有,她的心跳越來越猛,猛得她都聞到了那股腥味!?
因此,衛洛睜開眼來?
涇陵公子把衛洛摟於膝頭,他從几上端起自己飲過的又重新斟滿了的四方青樽,然後,他轉過頭來,把青樽送到衛洛的脣邊,低笑道:“飲之!”?
衛洛一動不動的,僵硬地坐在他的膝頭上,可能是太僵硬了,她的小身板在不停地顫抖着,顫抖着。?
感覺到脣邊傳來的涼意,她垂眼看向他送到嘴邊的青樽,實在忍不住,低低地,輕輕地求道:“可否置我於塌?”?
“置你於塌?”?
涇陵哧笑一聲,他似笑非笑地盯着衛洛,輕快地說道:“我竟是不知,衛洛小兒已飢渴至此,於這大庭廣衆當中,欲上塌求歡矣?”?
刷地一下,衛洛的小臉漲得通紅,羞臊中,她卻是珠淚盈盈。眨了眨長長地睫『毛』,她略擡起那墨玉般的眼瞅向涇陵公子。?
只是這一瞅,涇陵公子便怔住了。?
一直以來,衛洛這小兒都是狡黠的,膽怯又混合着膽大包天的,那雙墨玉眼中,也是冷清時多,稍有異光流動,便是狡而怯,怯又媚,雖風情難描難畫,卻總有種藏在骨子裡的冷清透出來。?
他還真沒有見過,她會如現在這般,墨玉含淚,波光『蕩』悲。這種發自內心深處的不安,驚慌和泣求,竟讓他在這瞬間想到了個詞,‘楚楚令人憐惜’。更讓他自己也意外的是,看到這樣的她,他竟是呼吸一陣急促!?
衛洛只是一擡眸,便清楚地看到涇陵公子的眼神由呆怔變成了幽深,那呼吸竟是越來越急促,那摟在自己腰間的手臂,那硬實的胸脯,竟也是越來越火熱!?
不妙了!?
衛洛瞬間清醒過來,她連忙垂眸,低頭,然後她低低的,聲音刻意冷了三分地說道:“小人剛纔聽到了越嫡公主的私語!”?
越嫡公主??
涇陵公子的眉頭皺了皺,卻並沒有上心。他的呼吸依然還是急促着,他低着頭,向她的櫻脣湊近。看那樣子,竟是要吻上一般!?
衛洛壓着激烈的心跳,又果斷冰冷地說道:“她曾言,她此次前來身系家國顏面,有負越侯和楚王所託!”?
當她說到‘楚王’時,衛洛重重地咬了咬音。?
楚王??
涇陵公子迅速地皺起了眉頭!?
終於,他那越來越急促渾沉的呼吸,變緩了一些。他前傾低頭的動作,也是一頓!?
衛洛閉了閉眼,悄悄地吐出一口氣。?
涇陵公子有點冷的聲音從她頸側傳來,“楚王?哼!”?
他重重一哼,聲音中已是帶了一分殺氣。?
這殺氣,把他剛剛涌出地衝動洗了個乾淨。涇陵公子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再轉頭看向低垂着頭,可憐兮兮樣的衛洛時,不由哧笑道:“又給小兒唬過了!”?
這一句話,他和衛洛都明白。?
衛洛低着頭,眨了眨長長的睫『毛』,低低地說道:“聽那越嫡公主之言,並無意就此棄公子而去。”?
涇陵公子靜靜地盯着她,盯着她。?
半晌,他微微一曬,嘆道:“好一個小兒。”?
他這不是說越嫡公主,而是感慨衛洛。衛洛這人便是這樣,明明把戲都演過了,令得他的『性』趣都消去了,她還會善始善終,會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一樣,把戲繼續演完,把話繼續說完。?
涇陵盯着衛洛一會,不知想到了什麼,脣角又是一勾。他手臂再次收緊,直把衛洛修長溫軟的身子緊緊地摟在懷間。?
他低下頭,臉靠近她的頸側,感覺到那細膩溫香中傳來的陣陣顫抖,他低低的聲音再次傳來,“何懼怕至斯?”?
這已是他今天晚上第二次問衛洛同一句話了。?
衛洛嘴脣哆嗦了幾下,咬了咬牙,在狂猛的心跳,陣陣的眩暈中,低低地說道:“洛實不慣與丈夫近!”?
這是回答了。?
她的回答,得到的是涇陵公子的哧笑聲。?
他的臉繼續向她的頸側湊近,慢慢的,慢慢的,那高聳的鼻子,在她頸項的細『毛』上微微一劃,如春風一樣,微微『蕩』了『蕩』,卻勾得衛洛的心臟直是朝天空中猛地一晃,遠遠地拋了開去!瞬時間,一股酥麻伴着眩暈,從她的小足處涌出,直令得雙足發軟,膝間痠痛,下腹處一縮!?
緊接着,衛洛那高高豎起的頸部寒『毛』,清楚地傳來了他的第二個動作。涇陵公子在她的頸項間蹭了蹭鼻子後,頭微一擡,竟是把嘴脣貼上了她的耳際。?
他的嘴脣貼上了自己的耳際!?
他這個動作一做出,衛洛再次受不了了,她的雙腿一軟,整個人向下一滑。當然,才滑了兩寸,腰間再次一緊,那隻鐵臂又把她摟住了。?
然後,涇陵公子沙啞低沉的笑聲貼耳傳來,“竟是緊張至斯!”他說到這裡,微微一曬,又笑道:“小兒臉上處處皆以粉遮之,此處最少,還可親近!”?
他這是一句自說自話。?
那從耳洞處酥酥傳來的嗓音,令得衛洛的膝頭再次痠軟時,心頭終於有了一絲明悟:他真的對我的易容之事一清二楚!我,難不成我今晚是在劫難逃??
‘在劫難逃’四個字一出,衛洛飄啊『蕩』啊,在半空中旋轉的大腦又有了一絲清明:不,不,我還可以想法子,對,我還可以想法子!?
摟着她的涇陵公子不知道她的掙扎不安,他只是把衛洛緊緊地摟在懷中,臉湊近她的頸側。深吸了一口氣後,再次低笑道:“何懼我至斯?上我之塌,榮華可期!小兒,”他剛說到這裡,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竟是生生地住了嘴。?
衛洛的心臟再次收緊:他說到這個時候中斷,定是懷疑到了什麼。哎。?
正在這時,那肥腮上印滿胭脂的貴人向涇陵公子晃了晃酒斟,嘶聲大笑道:“公子既然摟上了佳人,怎地只顧着如鳥兒般交頸私語?何不香脣渡酒,相濡以沫,寬玉帶,解襟懷,盡歡愛之事?”?
這貴人每說一個字,衛洛的腦海便被巨鼓重重地敲擊一下,每說一個字,她的心臟便向胸腔衝上一次!一番話說完,衛洛已是心跳欲脫,暈眩之至!?
從來沒有一個時候,她這般想持劍殺人,想把那肥胖不堪的老男人一劍給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