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所擔任班主任的班級,在全市舉行的六一兒童節匯演中獲得了第一名。因此,興致勃勃的萌萌一大早就告別了康寧趕往學校,她和幾個同事要帶着自己的學生前往成都,參加爲其三天的全省少年兒童優秀節目表演賽,順便在父母的新家多住兩天。萌萌一走,家裡就剩下康寧和盧靜幸福地過着二人世界的甜蜜生活。
然而,康寧這兩天總感到心神不定,他將自己以及親人們的所有事情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找不到問題出在哪裡,或者是在什麼地方自己出現了弊漏。
盧靜的確是個細膩敏感的可愛女人,長期的相處讓她能從康寧的舉手投足一瞥一笑中捕捉到康寧的心緒,看到康寧的不安盧靜也十分擔憂,此時已是晚上十一點,康寧還說下樓走走就讓她頗爲擔憂,考慮到康寧歷來都不會對自己隱瞞什麼,盧靜也只好讓他出去喘口氣,她相信康寧總會告訴自己原因的。
康寧信步走到樓下的花圃邊坐下,迅速用手機按下熟悉的電話號碼,張劍寒那低沉的甚至略帶冷淡特徵的聲音隨即傳來:“先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說吧,都這樣了還能壞到哪去?”康寧的聲音儘管一如既往的冷靜,但他心裡還是非常擔憂。
張劍寒的聲音稍稍壓低:“今天我接到消息,湖濱派出所所長被姜尚武提升爲緝毒支隊支隊長,連升兩級啊!但是他被你打那一拳,肚子下的基巴徹底廢了,聽說如今他撒尿都是一節一節的,他那老二也從此成了擺設。”
康寧聽了哈哈一笑:“這事經你用這種口吻說出來,我怎麼感到這不算什麼壞消息啊?”
“還不壞?這幾個人升職表明你的事情更棘手的,目前621專案組已經解散,由姜尚武負責另成立一個五人專案小組,什麼事也不幹專門找你,我和魏頭都被踢出來了,幸好還有個大哥在裡面把關,估計年底沒有進展的話,可能升級爲全國通緝。”張劍寒的話語顯得很平靜,但康寧還是聽出了其中的焦慮。
康寧苦惱的搖搖頭,將心裡話告訴自己的義兄:“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也別太着急,欲速則不達啊!”
張劍寒苦笑聲傳來:“哼,你還挺會安慰人嘛,有長進!這事就不用你管了,我心裡有數,我知道突破口在哪,只是我得等待個機會。行了,現在就告訴你個好消息吧,我昨天晚上十點二十分榮升大爺了,哈哈!恭喜我吧。”
康寧感到奇怪,想了一下也調侃起來:“你這傢伙說話不牙疼,除了我誰能給你這地位?等着吧,到時我通知你,不過你和嘉憶嫂子什麼時候辦喜事?到時通知我一聲我給你幾十萬賀禮。”
張劍寒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老老實實的弟弟會發財,他用尖酸的語氣諷刺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把身上可憐的幾個硬幣買幾個肉包子補充營養吧。”
聽到康寧的笑聲張劍寒話音一轉,認真的對康寧說道:“聽着!剛纔我說的事都是真的,老爸老媽給我侄子起了個名字,叫蘇小康!聽見了沒有?重複一遍,我昨天晚上出世的侄子名字叫蘇小康!聽好了,一個月之內別找我,我被廳裡抽調去有專案要辦。好了,我掛電話了!”
康寧手中那已經沒有任何聲音傳出的手機還一直貼在他耳朵上,他的腦袋嗡嗡直響一片空白,整個人就像一尊石雕一樣站立在花圃前面,幾乎五分鐘之久他才頹然跌坐在花圃的圍邊瓷磚上,雙手深埋入頭髮中痛苦地揪扯着。
他知道事情遠遠沒有張劍寒所說的這麼輕鬆,自從與張劍寒取得聯繫以來,每十天左右的一次信息通報他從未提過此時,康寧知道自己的義兄絕不會隱瞞自己,他之所以今天才說出這事,就意味着他也是剛知道不久,那麼,蘇芳在懷孕的十個月裡她到底是怎麼過來的?依蘇芳柔弱羞澀的性格分析,她一定不會讓他父親知道,如此一來從發現自己懷孕到生產這段時間長達八個月左右,這八個月裡她如何度過?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康寧無比自責和慚愧的是,這一切全都是自己給蘇芳帶來的,先不說對蘇大叔和父母的虧欠愧疚之情,就說給美麗善良的蘇芳帶來的傷害以及人生道路的轉折,就讓康寧心如刀割無比悔恨!
兩個保安巡夜經過,看到熟悉的康寧如此痛苦連忙上前詢問:“吳先生,你哪不舒服?要不要我們送你回去或者聯繫醫院。”
康寧偷偷擦去淚水站起來歉意地回答:“沒事了,我這頭疼病經常犯,以爲出來走兩圈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就好,誰知仍然不能減輕。謝謝你們了,我這就回去服藥休息。”
“不客氣。”看到康寧深一腳淺一腳離去,其中一個保安有點疑惑地說道:“吳先生幾乎每天早上都跑步出去買早點,我一直認爲他壯的,沒想到他有頭疾。”
另一個猥瑣地笑着低聲說道:“你也不看他女朋友多漂亮,估計是做愛多了留下後遺症,哈哈!”
這邊的保安還算個實在人,顯然對同伴的粗魯很不滿:“小四,我說你這嘴巴怎麼不放乾淨點?靜姐和吳先生對咱們從來都客客氣氣的非常禮貌,上次柱子他媽突然倒在路邊,周圍幾十人圍觀每一個人去救,還是人家吳先生送醫院的呢,人家不但掏了一千多塊錢還服侍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我和柱子趕到醫院人家吳先生纔回家休息,你還說人家這樣,你真是……”
“對不起勇哥,我再也不說了行嗎?我只是一時嘴濺,你就饒了我吧!”被罵的保安也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連忙勇哥求饒認錯,勇哥看了他一眼也就沒有再糾纏,兩人又重新邁開步子巡視起來。
回到家裡的康寧看到盧靜已臥室休息,便進入浴室洗了個臉,靜靜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好一會,嘆了口氣毅然走進盧靜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