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傳言說，那家外國企業找了GS當軍師，想把三礦在國外的業務一鍋端了。”
“……”
“GS可是華爾街屹立不倒的傳奇，在資本市場那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要是那家企業找GS當助手，那真不知道後果了。”李薇薇終於動手，扒了口白米飯，“我舅也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知道我有同學在GS做，居然讓我去探口風……”
“笑死，他估計連GS有多少部門多少組都不清楚吧，非洲的業務哪裡輪得到國內部門？退一步說，就算他們在做，臨栩月纔多少資歷？能瞭解公司機密嘛？”
姜寧妤跟着動筷了，也沒去夾那幾道菜，“讓你去探什麼口風？”
“我們家在他們棋盤上的戰術位置，估計就那些亂七八糟的計劃之類的。”李薇薇聳了聳肩，“真的是，跟他完全說不通。”她忽然擡眸，看了姜寧妤一眼，正色警告了一句，“這些你別跟臨栩月瞎提啊，你們好不容易甜甜蜜蜜的，別又鬧不愉快。我就是心情煩悶，搭上這麼個極品親戚，不吐不快。”
“我知道。”姜寧妤笑了笑，“他一個打工人，問了也不知道。”
“肯定的呀。”
最後兩個人把米飯扒拉光了。四盤菜，那是一盤沒動。
“白瞎了我一通功夫！”李薇薇唉聲嘆氣。
姜寧妤遲疑，“我們算不算浪費糧食？”
“小區裡不是有流浪貓和流浪狗嗎？”李薇薇突發奇想，“餵給它們不就不算浪費糧食了嗎？”
姜寧妤擺擺手，搖着頭起身，“別了，我可不想被冠上投毒小動物的名聲。”
兩個人一起下樓。倒完垃圾，送走李薇薇，姜寧妤在路邊杵了一陣，正準備打車，目光一瞟，卻無意瞥見馬路對面一名高高瘦瘦的男性。悶熱的天穿着黑色連帽衫，帽子翻戴在了頭上，在路燈照不到的陰影裡站着。
即便看不清他的臉，也覺得他的目光正注視着自己。
姜寧妤眉頭一跳，隱約覺得那道身影有點眼熟，跟之前“尾隨”自己的人……很像。
她忽然心生寒意，立馬攔下一輛出租車，就上去了。
一路上，她被那點眼熟的巧合弄得心神不寧。直到跑進足球場，到了人多的地方，那種心臟撲通直跳的不安感才消散了些。
姜寧妤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分神發朋友圈，提醒住在那片公寓小區的女同事注意安全，可能有尾隨變態出沒。
由於沒提前告訴臨栩月要來，她收起手機，就一個球場，一個球場的找他。最後在靠裡面的三號球場看到了他公司的兩隊人馬。
仍然踢的小場。但今天場地內的觀賽區，多了兩位不速之客。
陳凝一身漂亮的露臍裝，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旁邊還跟着一個小姐妹，一身名牌，揹着香奈兒的包，眼睛緊緊地盯着場上的黑衣十號，時不時跟她交耳兩句，發出意會的偷笑。
她們來看誰，不言而喻。
姜寧妤正思忖着，要不要進去打個招呼，怎樣纔不會顯得太張揚炫耀，忽然“砰”的一聲，足球踢到了圍網上。
然後場內的人都下意識望了過來。
這個場面太熟悉了。上回她飛快背過身，心裡想的全是“見鬼了，千萬別看到我”，這回卻底氣十足，衝某個望過來的男人揮了揮手。
反而是臨栩月微微變了臉色，衝隊友簡單說了句什麼，就快步出來了。對她的第一句話就是，“不是我帶來的，是一個好事的同事把人招來了。”
他頭髮溼噠噠的，球衣背面也都是汗，踢得很盡興的感覺。臉色卻不太好，幽深的眼神帶着點難言的緊張，生怕她誤會。
“沒關係啊，你這麼好，有人欣賞你不正常嗎？”姜寧妤淺淺笑着，“去吧，不是還有半個小時嘛。”
“那你進來。”臨栩月牽起她的手，把她帶進內場。然後把她扶到旁邊的休息椅上，將自己的踢球包放到她腳下，“幫我看包。”
“好。”她笑着偏過頭，衝他比劃了一個手勢，“加油哦！”
然後就看着他意氣風發地回了場上。
隨着一陣噓笑聲，場上他的同事臉上都帶着看戲的笑，時不時把打量的目光投過來。陸離不在，這些張面孔大部分很陌生，她便掛上了淡淡的假笑。
忽然，姜寧妤有所感覺地轉過頭，看到陳凝和她那小姐妹過來了。
“Hi~”她若無其事地打了招呼。
陳凝卻神色複雜，“你怎麼會來？”
“誒？”姜寧妤假模假樣地看了眼場外，“外面有寫我不能入內嗎？”
陳凝盯着她，一字一頓道，“你不是說，你不喜歡他，他也只是欣賞你？”
“我本來是這麼想的啊。”姜寧妤很認真地點頭，“還得謝謝你告訴我他喜歡我，所以我就腆着臉來追他了。”
“你當我是瞎子？”陳凝冷笑，“難怪在朋友圈說初戀不初戀的，就你們剛纔那樣子，搞上有一陣子了吧？”
她誠實搖頭，“真沒一陣子，也就最近的事。”
陳凝死死盯着她，很久不語。
直到一聲取笑般的“Lynn，專心點別看你女朋友了”傳入耳中，她才冷冷地開了口，“真不公平啊。憑什麼我追了他兩年，對他傾盡所有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他總是愛答不理。而你，姜寧妤，你傷他那麼深，卻有恃無恐，一出現就能奪走他的所有目光……就連我發朋友圈，連我自己都清楚，如果不把你發進去，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憑什麼？憑什麼你往那一站就贏了？我等了那麼久，搞定了他身邊所有的人，憑什麼什麼都得不到？”
她字字泣血，語含絕望。
姜寧妤卻小聲質疑，“也不是所有人吧？陸離不是沒搞定麼。”
“……”
陳凝頓時露出了吃癟又憤怒的表情。
“好好，我說錯話了。”她舉起雙手，竭力詼諧地表示，“可能你的真命天子就在周圍等着你呢，只是你沒發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