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姜寧妤一愣。
“我怎麼不知道？”
“你是eng，不知道很正常。”
“那能打聽一下，是哪方面的業務嗎？”姜寧妤補了句，“我們組的pm經常異想天開，要我們開發這種那種的產品，你透露一點我心裡有個數。”
“可能不是新產品。”見她手裡握着那顆咬了半口的果子沒吃，他似乎有點好奇，一邊說着，一邊順手拿了過去，朝着沒被她咬過的那半邊咬了一口。
第一口似乎沒嚐出味，他又緊接着咬了第二下，不可避免地咬到了她造成的那部分缺口。
然後才皺了下眉，扔進了垃圾桶裡。
“是不是很難吃？”姜寧妤被他的反應轉移了注意。
“嗯，很澀。”臨栩月也就問，“這幾天吃過印度美食了麼？”
她已經忘了剛纔的話題了，吐槽道，“印度哪有美食？連吃了三天薄餅蘸醬，歡送會主食也全是餅，我都快吐了。”頓了一下，繼續抱怨，“你上次還說印度的早茶有名，我今早也試過了，吃了滿嘴香料……”
聽到這話，坐在她旁邊的男人笑出了聲，“我說有名，沒說好吃啊。”
她一時失語，評價了句，“腹黑。”
他不在意地一笑，“明天的行程安排好了？”
“還沒呢，我結束就來找你啦，沒來得及研究。”姜寧妤說道，“可能明天臨時找個團吧。”
他像是隨口提道，“年假用完了麼？沒用完就在印度多待幾天，等我忙完工作一起。”
“可以嗎？”姜寧妤頓時眼睛一亮，立刻就朝他伸出小指說，“那我就等你一起啦，一言爲定。”
他配合地拉勾，“一言爲定。”
……
第二天，姜寧妤本來想起個大晚。沒想到九點時手機突然開始滴滴滴地叫，她睡夢中驚坐起，發現是bug警報。
她掃了眼負責人名單，第一負責人和第二負責人不知何故都沒響應這個bug，所以就順延到了她這裡。
新產品的link出現了轉換異常，修改不難，但電腦連不上內部網，需要一點技術支持。
她打着哈欠，起身去翻自己的包。把破譯器拿出來的時候，無意瞥見了那隻無主的黑色u盤，也就順手拿了出來。
連上內部網後，不出兩分鐘，姜寧妤就把bug修復好了，完事後在公司內網上敲了敲前兩位負責人，幽默地調侃了一句。
“都這個點了，就我一個活人嗎？”
然後順手插上了u盤。
姜寧妤想的是，u盤裡也許有主人信息什麼的，看看是不是同事的，不是就扔了。
誰知，插上u盤的一剎那，電腦屏幕黑了下來。
她一驚，第一反應是：不會中了木馬病毒吧？
然而，緊接着，屏幕再度亮起，只是畫面變成了活動的屏幕背景，同時出現了五條密鑰輸入框。
空白的密鑰之上，“FRP”三個字母異常清晰。
FRP？飛波幣？這是……開源加密貨幣？
姜寧妤一怔，作爲一名涉獵廣泛的工程師，她對FRP這種加密貨幣多少有所瞭解。通常是點對點的P2P形式，有一對由256位隨機數生成的加密保護密鑰，包括一個私鑰和一個公鑰。私鑰用於簽名和授權交易。公鑰則用於驗證簽名和公開廣播交易信息。二者交互可以實現交易的可追溯性和防止僞造交易。
但五條密鑰？
姜寧妤眼皮一跳，立馬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她似乎無意撞破，甚至打亂了一樁空前盛大的貨幣交易。
只是這u盤……怎麼會出現在那隻手提袋裡？明明那天早上從公司離開的時候，手提袋還是空的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眼前更要緊的是，這隻可能隱藏着鉅額財富的u盤在她手裡。萬一被發現……
姜寧妤只想到了兩個辦法，一個是就地扔掉，明哲保身；另一個是報警處理。
第二個辦法幾乎不可行。
她有點彷徨，下不定決心。很想找個人商量這件事，但手指都按到臨栩月的名字上了，又遲疑了。
萬一把他牽扯進來，發生危險怎麼辦？這種事還是別讓第二個人知道了。
可越想這事越奇怪，姜寧妤的後背都冒了冷汗。反覆思忖之下，她決定把u盤種到公司的綠植之下。
對，真正意義上的種。動詞。
如果直接把u盤扔了，她可能安全了，但很可能把危險轉給了另一個無辜的人。如果報警，就印度的奇葩程度，結果可能更壞。
可如果把u盤放公司……就算有一天被發現了，公司大佬能人那麼多，也總能妥善處理。
她一個外國人，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想到就做，姜寧妤立馬就換好衣服，把u盤塞鞋裡，然後動身去了公司。
公司前臺看到她，表情略顯驚訝，但還是友善地打了招呼。
公司十層建築，每一層都有露臺花園，種着許多花花草草，且很大一片沒有監控。姜寧妤找來小鏟子，在一株大型觀葉植物的盆子裡挖洞，種下u盤，再把土填平。
做完這一切，她還稍退兩步，遠遠觀察了一圈。
嗯，完全看不出異樣。天衣無縫。
此時剛過十點，也就剛到正常上班的點。沒人一大早來露臺透氣，也就沒人注意到她的行爲。
不過，姜寧妤往外走的時候，恰好碰到了來出差的pm。被幾個印度同事簇擁着，剛下電梯。
姜寧妤組的pm，常年base在美國，是個早早就拿到了綠卡的高材精英。由於視頻會議時見過幾次，那pm似乎一眼就把她認出來了，露出了有些詫異的表情。
“Ningyu？”
這種時候，最不能露尷尬。
姜寧妤迅速朝他揚起笑容，親切地說道，“Hi孟濤，我等你好久啦。”然後不由分說地把他拉到了一邊，故意打趣道，“你這次出差，不會是來給我工作增加難度的吧？”她想掩飾自己結束出差還來公司晃悠的行徑，就只能顯出冒失無禮了。
畢竟一個組的，pm沒有計較她自來熟的行徑，卻是笑着問，“你這是打哪兒套聽到的情報啊，連我出差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