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似乎怕她多想,又補了一句,“她人很kind,大家都把她當妹妹一樣。”
姜寧妤便又去敲了衛生間的門,“王傑說你帶的那個實習生喝醉了,問你能不能去接。”
裡面傳來一句,“他不是在酒吧?讓他接回去就是了。”
“他說人喝醉了,不肯走,要你帶才肯走。”
後半句是姜寧妤自己腦補的,但效果是臨栩月開了門,探出了一張稍被熱氣蒸得發紅的臉龐,擡下巴示意她開免提。
他的髮梢還往下滴着水,眼眸淺淺氤氳,有着一種令人異常致命的心動感。
姜寧妤把免提打開了,別過眼時暗自咽口水。
“你讓Micky把人帶回來,我不方便。”
“別啊大哥,就酒店對面的酒吧,這麼近你們就過來一趟嘛。”
“我真走不開,你別給我找事了。”臨栩月丟下這句,便對她示意了一下,又把門關上了。
他這副避之不及的態度,反而令姜寧妤思忖了一下,問那邊,“她真不願意走啊?”
“真的……哎呀算了,我想想辦法吧。”王傑的聲音略顯煩躁。
姜寧妤問了一下酒吧名字,就掛了電話。
揣了兩顆糖到懷裡,她悄摸摸地出了門。
酒店附近商業街和酒吧街交錯,夜晚繁華嘈雜。酒吧五彩斑斕,充斥着紙醉金迷的氣氛,視野內一片放縱和頹廢的觀感。
姜寧妤在吧檯找到了王傑和謝玫。王傑正扯着她的胳膊,對她說着些什麼,他的女伴就坐在一旁,翹着二郎腿,像尋找獵物一樣地掃視着四周。
謝玫擰着眉掙開,“你別管我,我還要喝!”
剛好聽到了這一句,姜寧妤過去就把酒保剛遞上的酒杯挪到了一邊,像一位知心大姐姐般地說,“醉了就別喝這麼多啦,有煩心事也不該不愛惜自己身體。”
看到她來,王傑識趣地帶着女伴離遠了些。謝玫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迷離,但看得出神志還在,很快嘴邊勾起了一絲嘲諷的笑,“小姐姐,來宣示主權還是來看我笑話的?”
“你有笑話可看嗎?我剛巧路過而已。”姜寧妤拍了拍她的胳膊,“去外面聊吧,這裡太吵了。”
謝玫盯着她看了幾秒,嗤笑道,“我跟你沒什麼可聊的。”說着就要去拿被她挪開的酒杯。
不巧,被一個眉眼風流的長髮男子奪走了。那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搭訕,“兩位美女,認識一下?”
“Fxxk off.”謝玫心情不好,冷冷地罵了回去。
那人臉色大怒,直接把酒潑了過去,“你個婊子,怎麼說話……”說着就要去抓她的肩膀,想給這個出言不遜的傢伙一個教訓。可還沒碰到她——突然一個酒瓶就掄上了他的額頭。
一聲悶響在鼓譟的環境裡絲毫引不起關注。然而,那人的呼痛還沒發出來,襠部又捱了一腳。
“啊——!!”
“啊!”
幾乎與他同時響起的慘叫。
姜寧妤像遭人非禮了一樣,語氣慌張地朝舞池裡大喊,“王傑!救命啊!”
王傑聽到了那兩聲刺耳的慘叫,趕過來就看到一個男人痛苦地在趴地上打滾,而姜寧妤則蹲躲在吧檯下瑟瑟發抖,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
細軟烏黑的長髮遮住了女子的大半張臉,陰影裡攝人心魂的美,亦遮不住那種無害又純淨的出塵氣質。任是誰看了都會忍不住生出憐愛想擁入懷的心理。
拼命告訴自己這是大佬的女人,心動不得。王傑卻對眼前的局勢有了判定,毫不猶豫地喊來安保,表示那個痛苦打滾的男人騷擾了他們,要求把他趕走。
那人捱了兩下重擊,半條命都沒了,渾身冒着冷汗嘴裡還罵罵咧咧的,卻無人管他爲何變成這樣,兩名安保趕來後就將他無情扔了出去。
王傑把姜寧妤拉了起來,關切道,“有沒有哪裡受傷?沒事吧?”
姜寧妤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拍着胸口說,“還好你來得快,嚇死我了。”
“你才嚇死我了。”見她沒事,王傑鬆了口氣,“你要出什麼事,我對栩月可不好交代。”
一轉眼,卻注意到謝玫一臉古怪地盯着她看,目光像震驚,又像發現了新大陸。
他注意到了謝玫衣服上的酒漬,皺眉問道,“剛纔那人乾的?”
“嗯。”姜寧妤替她點頭,“這裡不太安全,我先帶她走了。”與謝玫目光對上,她不在意地怒了下嘴,“走吧?”
這回,謝玫默默地站起來了。
見她腳步虛浮,確實有點醉了的樣子,姜寧妤扶着她的胳膊,把她帶出了酒吧。
悶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周圍全是五彩斑斕的背景色。謝玫整個人都有點暗淡,走到路邊,就掙開了她的手說,“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生猛的戲精。”
姜寧妤早就收起了驚魂未定的神色,雙手抱胸道,“不客氣。”
謝玫被她堵了一下,“我沒想謝你。”
她便說,“哦,我是對自己說的。”
“……”
謝玫突然覺得說不過她,扶着路邊的樹幹緩緩彎下腰,就直接坐到了地面上,“可能我想錯了。我現在覺得,臨老師能被你玩死。”
姜寧妤看了眼髒兮兮的地面,也挨着她坐了下來,很隨意的樣子,“不會,我玩不過他。”
沒想到被誤解爲,“你在我面前開車嗎?”
“……”
姜寧妤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沒跟你開玩笑。他是個細緻的人,別人想什麼他一眼就看出來了。我只不過仗着……那點情分,偶爾做點小動作,他裝作不知道而已。”
謝玫低頭不語。
她便拿出了口袋裡的兩顆糖,遞過去一顆,“吃點甜的,心情會好一些。”
謝玫接了,塞到嘴裡一嘗,“酸的啊?心情更差了。”
“真的假的?”姜寧妤拆開糖紙,往嘴裡一送,奇道,“明明就是甜的啊,我晚上剛從一家重慶火鍋店門口順的……”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謝玫嗤笑了一聲,“我也沒說錯,還是單純。單純不自知。”
“……”
姜寧妤嘆氣,“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了。”
“你幹嘛來找我?”謝玫揉着額角問,“你沒看出來我喜歡臨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