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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被她身上濃烈的脂粉味道薰的差點咳嗽起來,相當的無語,青館本就是天下最勢利之處,這女子這般做派倒也不足爲奇,誰叫自己穿着一身僕役的裝束,看着不像是有錢的公子哥呢?
“這位姑娘……我確實是應邀而來,你們這裡有位蘭心惠姑娘麼?是她邀我來相見的。”
那女子愕然道:“蘭姑娘邀你來的?”
“是啊。”
那女子上上下下的看了王源幾眼,皺眉道:“你可莫要胡鬧,這裡可是秋月館,可不是你瞎胡鬧的地方。”
王源苦笑道:“沒胡鬧啊,就是你們秋月館的蘭心惠邀我前來的啊。”
那女子道:“你貴姓?府上是那位老爺家?家中何人在朝中作何官職?”
王源道:“鄙人姓王。家住永安坊,家中無人做官。”
“那公子在朝廷當什麼官?”
“我並無功名。”
“那……公子想必是京城巨賈之後了,家裡做什麼生意?”
“我一介百姓,並非商賈之家。”
女子臉色早已黑成鍋底,翻了個白眼,轉頭道:“阿七阿八,又來一個傻鳥,還不打發他走人,居然還敢說是蘭姑娘邀來的。這年頭,招搖撞騙的真是多,咱們秋月館每天不碰個三五個想渾水摸魚見蘭心惠的,那一天就算是沒過。你們這些人,個個異想天開,當自己貌如潘安才高八斗,總希望能遇到佳人愛才子的好事,又一個來碰運氣的,浪費老孃半天口舌。”
王源愕然道:“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滾蛋的意思!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名魁梧漢子已經準備起身,瞪着眼朝王源吼。
“以爲長個俊俏臉蛋便可以佔便宜?煩得要命,還不走開,不然打折了腿可莫怪。”女子扭着屁股不耐煩的往門裡走。
王源哭笑不得,叫道:“我真的是蘭心惠請來的,不信你去通報一聲。”
“你這廝是不是找打?”兩名漢子站起身來,齊聲喝罵。
“我真的是……哎……你們不信便去告訴蘭小姐,就說我王源赴約來了。”
女子扭頭站住,疑惑道:“你是王源?哪個王源?”
王源點頭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隱瞞了,我就是王源,梨花詩會上的王源,你們館子大廳裡唱的詩便是我寫的。”
女子一拍手笑道:“你是王源……嘻嘻……他說他是王源。”
兩名漢子也愣在原地,眨巴着眼犯迷糊。
那女子忽然收起笑容,指着自己的鼻子冷笑道:“你若是王源,那老孃便是王母娘娘,連長安城最紅的大才子你也冒充,老孃看你是皮癢了,阿七阿八還不趕走這個瘋子,養的那麼壯吃閒飯不成?”
王源往前走上還待解釋,門口兩名看門壯漢叉着雙手橫在面前,左首漢子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推着王源的胸口,雙目射出兇光喝道:“還不滾,敢在咱們
秋月館門前胡纏,你是吃了狗膽麼?”
王源道:“不是……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阿七和阿八終於忍耐不住,左首的阿七抓住王源的胸前衣服,揮動肥厚的大巴掌呼的一聲朝王源臉上扇了過來。
王源可沒料到一家青館的看門人竟然對待客人如此無禮,說動手便動手打人,一時有些驚愕。胸前衣服被揪住,身子被控制住無法躲避,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那巴掌帶着冷風由小變大,直衝着王源的左邊臉頰呼呼拍來,王源驚恐不已,這一巴掌要是輪上了,受辱不說,自己這半邊細皮嫩肉的臉蛋怕是要腫成豬頭了。
正驚恐時,說時遲那時快,就見身邊人影一閃,一隻腳從身側帶着風聲踢出,在王源的眼皮底下印上了阿七的胸口。就聽哎呦一聲慘叫,打人者阿七身子飛起,朝後摔出數步遠,一屁股坐在門前的青石臺階上疼的齜牙咧嘴。
王源的身子也被一股大力拉扯向後,在電光火石之間躲過了阿七收不回的一巴掌。王源嚇了一大跳,只覺後背靠在一個軟綿綿的身子上,側眼看時,頓時驚訝的睜大眼睛。
身後那人冷冷呵斥道:“狗膽不小,一言不合便敢動手行兇,給你個教訓。”
王源又驚又喜叫道:“十二孃!怎地是你?”
李欣兒頷首朝王源點頭,身上穿着男子裝扮,脣上畫着小鬍子,叉着腰站在身側。王源知道大唐女子着男裝司空見慣,倒也不是可以的喬裝隱蔽身份。
“哎呀,哎呀,怎地是你啊。”王源兀自驚訝的連聲道。
李欣兒面色微紅道:“回頭再說,跟我離開此地。”
王源剛要說話,就聽門前迎客那女子殺豬般的嚎叫起來:“了不得,砸場子的來了,阿大阿二阿三,你們還不趕緊抄傢伙出來,有人來咱們秋月館砸場子了;阿七要被人打死了,來人吶,來人吶。”
女子邊喊邊跑進院子裡去,只片刻之後,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吵嚷聲傳來,四五名漢子呼啦啦衝出秋月館來,爲首一名麻臉大漢手中提着一根粗木棒,一邊往外衝一邊口中大罵:“誰他孃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撒野撒到咱們秋月館了,找死是不是?誰啊,是誰?”
躺在地上的阿七哎呦哎呦的叫着,伸手朝李欣兒指點道:“就是這不男不女的婆娘,一腳踹到我的小肚子,我腸子怕是都斷了,阿大,給兄弟拿了這婆娘狠狠的教訓。”
兩名大漢忙過去將阿七攙扶起來,果見阿七的胸腹之間有一個明顯的靴底印,目睹剛纔情形的阿八不禁咂舌,那男裝女子只一腳便將身材肥重的阿七踹飛,這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幸虧剛纔自己沒動手,否則胸前怕是也要印上個腳印了。
“就是你這婆娘鬧事打人是麼?”阿大提溜着木棒惡狠狠的走上前來,雙目露着兇光盯着李欣兒。
李欣兒雙手叉腰點頭道:“他活該,給他個教訓。”
阿大怒吼道:“哪裡來的瘋婆子,倒是挺橫的,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立刻磕頭給我這兄弟認錯,出十貫錢給我兄弟去瞧傷。二是……”
李欣兒不屑打斷道:“莫做夢了,該是你們跪下給我夫君磕頭賠罪,我夫君說饒了你們便罷,如若不然,今日掀了你這秋月館。”
阿大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毛茸茸的手指指着李欣兒點了半天冒出一句道:“看來你他孃的真是個瘋婆子,很好,很好,哈哈哈哈。”
阿大大笑轉身,突然間迅速擰過身子來,笑臉已經變成了凶神惡煞的摸樣,手中木棒掄圓了對着李欣兒的頭臉劈頭打來,同時另一隻手朝着李欣兒胸口抓過來,想控制住李欣兒的身子,用木棒虐打。
李欣兒怒罵一句:“無恥之徒。”身子輕盈擰動,避開當胸抓到的大手,同時腳尖踢上半空,不偏不倚踢中阿大的手腕上,阿大吃痛大吼一聲,手中木棒脫手飛出。李欣兒另一腳連環踢出,正中阿大下頜,阿大大叫一聲,身子如破口袋一般朝後便倒下,舌尖被牙齒咬破,頓時鮮血噴出口來。
衆人大驚叫嚷,倒地的阿大捂着嘴巴含糊不清的叫嚷道:“還……還不給我打?你們看熱鬧麼?”
衆漢子頓時醒悟,手中棍棒鐵尺等物舉起,叫嚷着衝下臺階,朝王源和李欣兒兩人攻擊過來。
王源急了,伸手抄起腳下掉落的木棒,準備應戰。
李欣兒一笑在王源耳邊輕聲道:“用不着你動手,你別傷了自己,一切有我呢。”
說話間衆漢子攻擊到面前,李欣兒身子飄忽,在王源身前身後穿花蝴蝶般的遊走,手足連環擊出,片刻之後,四名漢子統統撲跌在地,各自握着手足關節痛苦嚎叫。
王源既敬佩又有些擔心,倒不是擔心李欣兒吃虧,以李欣兒的本事,這幾人純粹是找虐。擔心的只是自己本是閒來無事來秋月館找蘭心惠問問當年之事的,沒想到頃刻間演變成了一場羣毆事件,這樣下去事情麻煩的很。
眼見那婦人大呼小叫着又往秋月館中奔去,大叫着‘來人啊報官啊’之類的話,王源忙高聲朝樓內叫道:“在下確實是應蘭心惠姑娘之約而來的,這都是誤會,鬧大了對誰都不好,還不趕緊去稟報蘭心惠姑娘麼?”
秋月館院內已經聚集了很多妓.女和客人,有機靈的婢女趕緊跑去後院樓上稟報去。而另有七八名僕役已經同仇敵愾又拿了各種棍棒掃帚準備迎敵,幾名樓中婦人已經準備好隨時溜出門外去坊中坊丁鋪子叫坊丁前來拿人了。
李欣兒見又有人衝出來要動手,握着粉拳還要上去,王源忙拉住她道:“莫要再和他們一般見識了,鬧大了可不好。”
李欣兒瞪眼道:“我怕了他們不成?”
王源低聲道:“沒說你怕,鬧得坊丁武侯們都跑來,對你有好處?你的事都了結了麼?”
李欣兒這才明白過來,自己這麼鬧起來其實很危險,自己現在還是被金吾衛緝拿的對象,若是鬧到武侯們聞訊前來,確實難以收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