剷除軍閥,人心所向。∷∷,
解決掉平川派,吳廷琰立即任命楊文明中校爲指揮官,阮玉書爲政治顧問,率領6個營連夜奔赴芹苴,軍事和政治雙管齊下,打算一鼓作氣蕩平和好教軍閥黎光榮和陳文帥。
清剿行動以政治戰和心理戰爲主,國家鄉村幹部工作隊密切配合,先喊話,同時想方設法與當地農民搞好關係,動員市民和農民支持政府,然後才轟擊和好教陣地。
國軍擁有重武器,火力佔壓倒性優勢,和好教軍隊很快就崩潰了。
陳文帥向政府投降,黎光榮逃到農村沒幾天被楊文明成功誘捕。
蘭斯代爾與黎光榮有一面之交,認爲應該把黎光榮爭取到政府這邊,以便利用和好教武裝對抗越盟。吳廷琰沒同意,說黎光榮是匪徒,揹着好幾筆血債。
爲確保萬無一失,黎光榮根本沒被押到西貢,由楊文明就地組建軍事法庭審判,判處其死刑,在芹苴市斬首處決。
隨着黎光榮身首異處,影響南越政局穩定的軍閥基本上全解決了。
吳廷琰如日中天,獲得前所未有的支持,其受擁護程度不下於抗戰勝利時的蔣委員長,照理說大亂之後應該大治,但沒了軍閥還有政治上的反對派和越盟。
尤其越盟,相比之下那些個軍閥簡直像一幫跳樑小醜。
眼前危機解除了,潛在危機更可怕。
李爲民沒像其他政府支持者一樣去慶祝,更沒像那些政客和國軍軍官一樣迫不及待地去分享勝利果實。
代表政府安排好堤岸的善後工作,參加完阮高祺的婚禮,就非常高調地辭去在“難民委員會”、“外國人管理委員會”和越南紅十字會的官方及非官方職務,在帆船酒店搞了一個酒會,感謝總理府官員、各部部長、總參謀部軍官及紅十字會、教會朋友一直以來的支持。
功成身退,辭官經商,發展工業,促進經濟。
儘管吳廷琰、吳廷瑈捨不得他這麼離開。但他決心已定,並且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一樣重要,最終還是同意了這一懇求,並親自出席酒會感謝他爲國家及人民所做的一切。
江超和黎達雄等人昨天先出發的。今天乘飛機去富國島的就桑平祥和林嘉生。
“想不通?”
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有吳廷琰和美國人支持,要權力有權力,留在西貢完全可以做更多事。
現在把能辭的全辭了。成了一個平頭百姓,就算過兩個月召開國會,當選國會議員,也不能跟位高權重的內閣成員相比。
桑平祥真想不通,不無惋惜的點點頭。
留在身邊的人全是重點培養對象,李爲民拍了拍他胳膊,循循善誘地說:“平祥,你只看到大好形勢,沒看到大好形勢下潛藏的危機。軍閥解決了,反對派還在。越盟還在。並且解決軍閥這一問題上,政府考慮不周,留下太多隱患。”
“李先生,您是說範公稷、阮成豐、陳文帥他們將來會造反?”
“我說的不是他們,是大局。如果吳廷琰能接受意見,能適當給出一些權力,團住除平川派之外的教派軍閥,那就能通過高臺教、和好教控制農村。南越總共纔多少人,要是200多萬高臺教信衆和300多萬和好教信衆支持政府,再加上近200萬天主教徒和一百多萬華人。國家政治基礎就穩定了,越盟想興風作浪沒那麼容易。
結果他選擇使用武力,在掃平軍閥的同時把大部分農村的社會結構一起破壞了。教派軍閥在的時候,雖然反對政府但更反對越盟。現在教派軍閥沒了。農村一盤散沙,一片混亂,政府一時半會又控制不住,就等於給了越盟可乘之機。”
李爲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在如何處理投降的教派軍隊這一問題上,政府作法一樣欠考慮。沒財力養那麼多軍隊。乾脆解散,普通士兵或許會回鄉務農,可是那些失去權力的軍官呢?結果可想而知,只要越盟一拉攏,他們會毫不猶豫拿起武器再次反對政府。
其實我最擔心的還是他們幾兄弟,太固執,聽不進不同意見,一意孤行。以前聽不進,現在更聽不進,更不會向反對派妥協。如果我們不未雨綢繆做一些準備,跟他們一條路走到黑,到時候內憂外患,肯定會一起倒黴。”
“李先生,既然您早知道這些,爲什麼還幫他們?”
“到昨天爲止,政府才真正安置了33萬難民,纔在美國和國際社會幫助下建造了一萬五千多間臨時住房。如果不幫他們,那些尚未得到妥善安置的儂人同胞怎麼辦?”
李爲民反問了一句,接着道:“再說他們就算倒黴,也需要一個過程,一段時間。在這一過程這一段時間裡,我們可以做許多別人當總理做不了的事,比如發展工業村保安隊和安置點民兵,又比如想方設法移民。”
林嘉生忍不住笑道:“小桑,別死腦筋,只要吳廷琰信任,董事長當不當官有什麼區別?”
西貢接下來會變成是非之地,只有跳出西貢才能幹更多事。
桑平祥醍醐灌頂般地明白過來,不無興奮地問:“李先生,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發展工業,增加人口,組建和訓練各工業村保安隊及各安置點民兵,團結工業村內及安置點附近的天主教村莊,推行預備役制度。這纔是我們的根本,只有把這些全做好,才能應對將來多變的局勢。
從現在開始埋頭苦幹,爭取一年一個樣、三年大變樣。等南部發展起來,有了自己的力量,就算第五步兵師被撤銷也不足爲慮。從這個角度上說,第五步兵師就是給他們看的,就是留給他們將來撤編或整編的。”
“堤岸以後不管了?”
“離市區那麼近,管多了別人會有想法,所以不是不管,而是少管。”
說到這兒,李爲民想起一件事:“把第五步兵師防區安排在爭議地區,對我們來說並非全是壞事,畢竟離金邊近,接下來要把那邊作爲華青會最重要的分部之一。以後實在不方便安置的同胞,全往那邊送。反正政府既然作出這個決定,就做好了打外交官司的準備。”
把第五步兵師防區作爲接納安置老撾及柬埔寨北部華僑的大本營,“越華文藝研究會”曾開會研究過。
桑平祥脫口而出道:“錢先生打算親自過去坐鎮,只是經費上有很大缺口。”
剛發了一筆死人財,再重要的事也沒接納安置華僑重要,李爲民權衡了一番,輕描淡寫地說:“經費不成問題,下飛機之後你們給錢先生髮電,請他不用爲經費擔心。”
……
西貢太遠,富國島工業村建設幾乎沒受平川派軍閥政變影響。
機場老跑道仍在使用,經過半年加班加點,新跑道建設工程已接近尾聲。水泥澆築的,又寬又長,啓用之後能起降大型噴氣式客機或貨機。
等新跑道投入使用,就會拓寬改造老跑道。
兩旁機庫,右邊山洞的彈藥庫、油庫,山頂上的雷達站正在建設,將來這裡會成爲一個大型軍民兩用機場。
工投公司富國島工業村分公司的高管和職員太忙,沒時間來迎接。囚犯和戒毒人員全被獄警和保安隊員送去修路了,監獄長兼戒毒所長黃獨清成了島上最清閒的一個人。
上島人員都經過政治背景審查,除了保安隊員和獄警誰也不允許持有槍支,島上安全的不能再安全,連警衛都不用帶,一個開着吉普車過來接。
“李先生,聽說老張要交權了?”
李爲民四處看了看,一連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似笑非笑地說:“國軍就剩他一個少將,能不交嗎?”
黃獨清哈哈大笑道:“交就對了,五十多歲的人,不回家帶孫子,總貪戀權位算什麼。”
“您倒想得開。”
“我不是想得開,是看他帶兵不服氣。”
“可惜他接下來要當國會議員,不能過來陪您釣海龜。”
黃獨清轉身看了看剛下飛機的國軍飛行員,湊到他耳邊問:“李先生,吳廷琰是不是要廢保大?”
李爲民爬山吉普車,扶着擋風玻璃道:“已經撕破臉了,沒緩和餘地,應該八九不離十。其實我不擔心這個,而是擔心廢掉保大之後。他現在順風順水,廢掉保大之後肯定會着手清洗越盟分子。工業村會被搞得雞犬不寧,安置點可能會被殃及池魚,必須要早做準備。”
留在南越的越盟分子不會坐以待斃,北越更不會袖手旁觀。
想到越盟肯定會搞暗殺搞破壞,黃獨清沉吟道:“富國島這邊倒沒什麼,關鍵是那些安置點。”
“我管美國軍事顧問團要了一批舊槍和子彈,在收拾黎文遠時繳獲到一批,不過不能南運,要用來武裝第五郡、第六郡和第七郡警察局,以及平東工業村和頭頓工業村保安隊。”
“那怎麼辦?”
“不能直接管吳廷琰和吳廷瑈要,因爲他們現在也缺。黃將軍,你法國朋友多,我想請你去西貢想想辦法。”
法軍有許多剩餘物資,黃獨清反應過來,搖頭苦笑道:“我確實認識不少法國軍官,但空口說白話估計解決不了問題。”
李爲民嘿嘿笑道:“我不會讓你兩手空空去的,50萬美元,夠嗎?”
有50萬美元打點,那些膽大包天的法國後勤軍官能讓你搬空幾大倉庫,黃獨清胸有成竹地笑道:“足夠了,我先給他們發電報,聯繫好了就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