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前不久去了趟越南，找了個越南老婆。”我一本正經地說。 “嘻嘻嘻，”他不屑地笑了，“別扯淡了，老弟。你去越南找老婆，我還去泰國找人妖呢。” “你不信就算了。”我簡直無語，“總之你就別客氣了，反正這美女我不泡也是資源浪費。” “哎喲喲，這真不好意思。”他仍推辭，“再說，我有賊心也沒賊膽呀。” 這倒是實話，自從被老婆捉姦後他就被“留黨察看”，所有的工資獎金上交老婆，連買一把打火機也要打報告，並且無論去哪都隨時向老婆通報行蹤。我笑道：“看來你也憋得夠苦的。” “是的，老弟，我都快憋瘋了。”他緊握我的手抖動，像找到了知己。又一杯接一杯地幹，似乎要一醉解千愁。 “我知道…好多人在背後…笑話我…懼內，連按個摩都不敢……找異性。”他又醉得不曉得地球朝哪邊轉了，“可是你們…誰知道我佘如……如簧的幸福？” “是的，佘兄事業成功家庭美滿，夫復何求？”我附和。 “不對，”他晃動腦袋如一隻搖搖欲墜的西瓜，“你只知其二……不知其一，難道我姓佘的…就只擁有一個……三口之家？No。”他掏出手機，登錄電子郵箱，費了半天勁打開一個圖片夾，給我看一個寶寶的照片，“像不像我？” “你兒子？”那寶寶確有幾分像他，可我一想不對呀，“你不是生的一個女兒嗎？” 他仰起臉露出一種黃鼠狼偷雞得手後的笑，又習慣性地左右瞧瞧——其實包廂內根本無他人，然後神秘兮兮地說，“實不相瞞，這是…我在外面的……兒子。” 我驚得手中的茶蕩了出來。不待我追問，他一五一十地交代了這段隱私。原來當年他的小三“賽柏芝”見轉正無望，便經人介紹和一名IT程序員建立戀愛關係，可她又不能或者說不想擺脫佘如簧，同時和倆人保持着關係。不久她發現自己懷孕了，程序員十分高興，他家境殷實有房有車，二人遂奉子成婚。然而她心裡始終沒底，後來發現分娩日與預產期相差半個月，且孩子一抱過來她心一涼：完全不像程序員，一半像母親一半像佘如簧！尤其那小鼻子小眼和倒吊眉毛，簡直是按佘如簧的模子訂製的！可不能讓老公瞧出來，她想，否則一個幸福的家庭就毀了，於是她只能將錯就錯地欺瞞下去。 “我真不想惹…惹這種麻煩，可誰料到就中……中標了哩，介是命啊……”佘如簧一副無奈的樣子向我嘆道，這小子真會得了便宜賣乖，最後還叮囑我，“此事除了父母外…我沒告訴任何人，藍老弟，你一…一定替我保……保密。” 既然怕泄密爲何還告訴我？我明白了，他是心底得意得憋不住，一如那個“錦衣夜行”的成語，又如中了五百萬卻不能聲張。他泄漏給我固然是因爲我這個人平日老實，不搬弄是非，更重要的他已到了憋無可憋的地步。俗話說“多年的賊不打自招”就是這個意思，因爲他得手了，成功了，卻不能與人分享，幸福憋在心底反而成了心病，成了痛苦，所以必須找一個人傾訴一下。 我也感到僥倖：幸虧沒有和羅曼走下去，否則生下的孩子都不知是誰的！假如一個男人一輩子辛辛苦苦打拼，結果替別人養了娃豈不悲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