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完木府已是傍晚,大家在古鎮漫遊。小橋、流水、古式人家,彷彿步入時光隧道。一家挨一家的銀器、玉器、珠寶、首飾店,服飾店,工藝店,琳琅滿目。小狐狸買了一些銀飾,又買了好幾套納西、彝、白、傈僳等民族的衣服,穿出來活脫脫一個少數民族少女!老外和過往的遊客都爭着和她合影。她應接不暇只得大嚷:“一百塊照一次!”可還是有人掏錢。她嗬嗬大笑着數鈔票,說買衣裳和首飾的錢掙回來了。 佘如簧不僅是林敏的導遊更是導購,他那隻三寸不爛之舌比導購厲害多了,結果林敏買了一大箱子的首飾和各種工藝品。箱子不堪其重,在青石的老街上拖着拖着軲轆就脫落了,佘如簧乾脆替她扛起來。這狗日的大概一輩子都沒幹過這累的活,滿頭大汗氣喘如驢,感動得林美女幾乎要掉淚。還有令她更感動的,經過一家玩具店時看到掛着一對小金鈸兒,他立馬買了下來,說給兒子的。 “你不是說有個女兒嗎,怎麼給兒子?”她奇道。 “喔——喔!”他笑道,“口誤,是給女兒的。從小就把她當男孩養,所以下意識說成了兒子。”——這王八蛋還懂得用弗洛伊德主義來解釋。 “千里之外還時時不忘自己的女兒,好有愛、好有責任心的男人喲!”她由衷讚歎。 來了麗水不泡吧是一種罪過。夜幕降臨,臨河的酒吧一條街華燈初上。這裡是全國小資的聖地,不過我是小農,並不喜歡那些喧鬧的酒吧,老外們對一般的酒吧也沒多大興趣,加上時值寒冬夜,我遂帶他們去找了一家藏區特色的火塘吧。這家名曰“古樹吧”——大院中有棵老樹,據說已經三百歲了。大家圍着院中的一塘篝火,一邊或小酌或暢飲一邊聊天。幾個民間藝人打着手鼓作爲背景樂。我借來一把吉它準備露一手,讓曾對我的音樂才華嗤之以鼻的林美女見識見識。可惜的是她和佘如簧已經不見了。原來他宣稱鬧吧是城鄉結合部的屌絲們鬧騰的地方,火塘吧是原始牧民的檔次,只有清吧纔是真小資,動員她去清吧聽古典樂品酒。她覺得佘才子品位不俗欣然同往。 我一撥絃鬼佬們就震住了——《命運》!那本是RichardClayderman的鋼琴曲,我用吉它彈了出來。果然這是他們熟悉的音樂,一下就拉近了距離。接着是最詩意的《秋日的私語》,最浪漫的《獻給愛麗絲》。全場鴉雀無聲,手中酒杯全僵住,直到三曲一氣彈完,才轟地爆發出掌聲!我繼續彈奏《海邊的阿狄麗亞》、《愛情的故事》、《羅密歐與朱麗葉》、《梁祝》、《夢中的婚禮》、《天堂裡的另一天》……他們如癡如醉,叫好不迭。接下去我讓他們見識中國的民樂,這晚成了我的個人演奏會。赤發鬼佬不禁道:“我看你們小夫妻就別回S城了,你倆一個扮少數民族少女合影收費,一個做酒吧歌手,也能賺錢啊。” 鬼佬們的熱情被音樂點燃,像篝火一樣熊熊而起,他們同納西人手拉手圍成一圈繞着火塘以及古樹跳起舞來。納西人的舞姿很美,鬼佬們則像一羣洋馬腳跳大神。瘋了,都瘋了,麗水之夜誘人癲狂! 然而我卻很冷靜,心裡牽掛着林敏——她和一頭披着羊皮的大色狼泡在一起啊。胡麗清給她打電話,打完後大叫:“糟了,敏姐姐醉了,說話舌頭好像短了一截!”
(本章完)